我操？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粉？？
“老天啊，刚才那个礼物是特别定制的！一个要十万！那大粉一口气刷了三个！！”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屏幕上紧接着就出现又一个礼物特效，和刚才一模一样。
一支形状特别的笔出现在屏幕正中，笔尖勾勒出一个扎着双马尾的轮廓，边上闪烁着几个娟秀的字：神笔生花。
我目光一滞，那是我给我的空间笔起的名字。
小神笔。
定制礼物又砸了七十万才消停，拢共一百万了。
接着，评论开始刷起了我的安利内容。
我有点看不懂这走向了。
难道说，我还有粉丝没跑吗？
可是为什么…之前线下那些很小的表演场子里从来没见过她们呢？
我琢磨不明白这究竟什么情况，但转念一想，那些场面不太光鲜，环境也不咋地，她们还是别去了。
如果是真心喜欢我的人，在闪光的日子里见面就好。
我思绪有些复杂，弹幕却比我还复杂，我招架不住，简单感谢几句后下播了。
随后我找个台阶坐下，开始研究怎么退钱。
找到送礼的用户，对方头像和主页一样空白，好像有点松弛过度了，我脑袋里顿时闪过一堆洗钱犯罪事件，抬头环顾一圈空无一人的楼群，打了个寒战。
“你好，我这边不收礼物的，麻烦申请一下退款^_^”
这么发过去之后，我起身踱步，祈祷对面一定要快点回复。
这钱我拿得太不舒坦了。
不一会儿，对面发来一条讯息。
“收着。你表现得很好。继续为了发光而努力吧。”
好霸道！
我冒出大大的问号。实在不懂了。
这啥意思？
“不好意思，公司不让收礼物哈，麻烦申请退款^_^”
我发过去。
对面发过来，“公司还指望你还五百万呢，你确定他们不让收？得了，别拉扯了。收。”
不会真的是老粉吧！这种内裤级别的事情都晓得！
我打了个问号过去，结果收到一个红色感叹。
对面把我，拉黑了。
这下可真是困难了。这笔钱要真是打算给我的还好说，如果是什么赃款呢？
我思来想去，把这个情况反映给平台客服，举报了这个诡异的账号。
我的确想过，这会不会是哪个没脱粉的大粉。可自打一年前连她也离开后，我就真的没有这种东西了。
粉圈和公司有联系，好些粉丝在得知公司不打算继续栽培我时，就已经离开，后来，那些没有内部消息的人也逐渐看出不对劲，一股消极的情绪弥漫在我的粉丝群体中，于是大家陆陆续续说再见，然后消散于江湖。
一开始，我在逼仄的饭馆门口还能看到属于我的应援牌，慢慢的，那些闪着光的身影全部消失了。
只有一个人还在原地。
她不是一路陪我过来的粉丝，而是在照世欢庆会后才活跃起来的。
那场泡沫般绚丽的盛宴，帮我吸引了太多原本不该属于我的目光。
她们被盛极转衰的璀璨瞬间迷住了眼，就连我也被骗了，一齐扑向这没有结果的深渊。
后来，清醒的人看清状况后纷纷离开，唯独她依旧一场一场的来看我，扛着沉重的相机，给我订可爱的应援牌，哪怕环境再差，哪怕现场没什么人。
就像几十年前，林女士一场一场跟着严覆雨跑那样。
饶是我还很年少，还有心气，对空间美术表演也还热爱，但如果不是她陪我一起，面对冰冷的现实，我可能真的会罢工摆烂。
可她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哪怕一张合影，一个签名，也从来没有过。
说起来很好笑，我甚至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她每次都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墨镜帽子一应俱全，只能勉强辨认出是个女生，搞得我总有一种角色错乱的感觉。
我倒是真的很想找个机会，好好的请她吃一顿，奈何人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每次都是演出要开始才来，摆好牌子，举起相机开拍，我鞠完躬再起身，她已经消失了。
逐渐的，我习惯了她的存在，这种习惯成了依赖，以至于我会在演出开始前去刻意寻找她，看到她的那瞬间，心脏都要跳动得更有力一些。
原以为这份珍贵的陪伴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终于东山再起，谁曾想，一年前的一个雨天，我在一个相对高档的商场演出，带着得意的目光往人群里对暗号时，却没找到她。
那一下子，我破天荒的在台上感到心慌。
我宽慰自己，她一定是堵在路上了，可直到演出结束，她也没有出现。
而后的每一次，我都没有再见过她。
我于是心酸的发现，自己真的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了。
到现在，我所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仍然只有那个网名叫做“知浅小阁”的账号。
而那个账号，也早在一年前，她离开我的那一天，不再运营。
我不愿意以我的名字称呼她，所以只好千万遍在心里说，如果你发现了更有意义的事，那就尽情奔赴吧。祝你一切都好。
平台回复我一天内出结果，我于是继续工作。
今日份流量赚够，还是得拍拍素材，准备晚上发视频。
我坐在一方生了青苔的石阶之上，打开摄像头，起身向阶梯之上的楼群走去。
苗寨是一个完整的社区，我所在的位置不再是成群的居住楼，石阶正上方是一座庙宇模样的两层建筑。
二楼顶端垂下一条橙红锦鲤模样的大花灯，一楼看上去有些简陋，是个方形水泥房间，没有大门，里面很深，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漆黑一团，看不清楚内在布置。
我那敏锐的大脑灵机一转，退出摄像软件，再度打开了直播，房间名字改成“千古售楼部：鬼屋探险”，往那两层建筑走去。
哇哇哇是哪里来的金色大腿啊！这到底是金腿还是银腿还是毒腿啊？[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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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金主与一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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