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我给她们主仆三人下了七月半,她必得听我的,才能拿到解药。”

“七月半?小姐你从南平带来的东西可真不少,连我都不知道。”

“放在南平平白过了药效,也是可惜,带着也算是防身,只是来京城匆忙,未带齐解药。”

盛愿顿了顿,“明日我去问了那尚书夫人该问的事,回府的时候再买些药材配解药。”

雪青低下了头,有些为难地说道:“小姐,我们从南平带来的银子,所剩不多了。”

“府里下个月的银子,还没到点发放呢……”

盛愿垂下了眼眸,拍了怕她的手,银子都是雪青管的,可支出最多的,还是自己。

盛愿知道她的为难,自觉有些对不住她。

“苦了你了,这些日子。我只往你兜里拿钱。”

盛愿迈步进了正堂,里头和屋外一样的冷,房间里的炭火早就熄了,只有案上的火光还亮堂着。

雪青放下了箱子,又找来了一件樱桃红的披风,一个热乎的汤婆子给了盛愿。

“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她站在盛愿身前,解开了黑色披风的系带。

“奴婢是心甘情愿跟着你的,再苦都不怕。”

盛愿盯着雪青的眼睛,嗔怪一句:“都说了,在我面前,就不必奴婢自居了。”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过,雪青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了,一下子入了耳,有些刺心。

雪青不说话,只替她揭开了披风,又换上了手里那件樱桃红色的,这是主母送的新衣服,更厚实暖和些。

“怎么?有人为难你吗?”盛愿瞧她不说话,只顾着系上披风上的系带。

雪青摇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我在小姐您面前太放肆了,瑶珠紫玉她们也一同陪二小姐长大,可比我懂规矩多了。”

“老爷今夜如此说你,我不想因为我不懂礼数之事,再迁怒于您,说您不会管教下人,拿来做文章。”

盛愿叹了口气,“原来是为了这事,也罢,那就在外头注意些,我们独处之时,还如往常。”

“若是银子不够用,主母给我备齐了四季的新衣服,你挑些好的拿出去换些银子,应急用吧,我也穿不了那么多。”

“好的。”雪青替她抚平了披风上的折痕,把药箱递给了她。

“小姐的房中还没掌灯,我替小姐上灯吧。”

她说着拿起正堂桌上燃烧着的灯盏,陪着盛愿进了卧房。

三两下点燃了案上的灯,雪青把两盏灯都放在了梨花木桌上。

盛愿坐在案前,往抽屉里去拿治疗少年的药材。

“你去把穿不着的衣服翻出来吧,我要配一些解药了。”盛愿把几个盒子放在了桌上,吩咐着一旁的雪青。

雪青替她打开了药箱,里面有配药的一些东西。

一开箱子,便看见了里头翠绿的竹笛以及一枚玉佩。

她拿在了手上,这笛子小巧玲珑,只是水汽未干,手感略微沉重,甚至音孔之中,还有些许竹屑。

“小姐从何处得来这笛子,像是刚修的?”

盛愿转过眼眸,见她上下把玩着竹笛,一副好奇的样子,解释道:“桓王那个手下做的。”

“楚公子?”雪青抬眸望向盛愿,“没想到他有这手艺,这笛子吹得响吗?”

“你可以试试。”盛愿浅笑,她手里忙着把两个盒子拆开,一个是治疗那少年失忆的药材,一个是所谓解钩吻之毒的药材。

“算了,我可不懂。”

雪青没趣地把笛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把箱子里那枚云纹玉佩拿了出来,俯下身,冲着火光打量。

“这不是之前他说,是桓王王府信物的玉佩?怎么还在小姐这里?”

“留下来换解药用的。”盛愿一想起他今夜数次惹她生气,一副纨绔公子的模样,便随口说了个理由。

“这玉佩好生精致,上头的云纹也很是特别,他一小小侍卫,怎可能有这等物件?”

“你也如此觉得?”盛愿放下了手中的盒子,转过脸看着雪青映在火光中的脸庞。

“我一直都觉得他很可疑,只是小姐您说相信他而已。”雪青也转过脸,盯着盛愿的眼睛。

盛愿凑近她,故作神秘地说道:“我要是说,这枚玉佩还能调动桓王王府之人……”

“啊?”雪青张大了嘴巴,险些把玉佩摔在了桌上,“此话当真?”

盛愿回了身,一只手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她手里的玉佩,在火焰之下,闪着冷光。

“不知真假,也许是他胡诌的,他还说,他们桓王王府的暗卫,人手一枚如此成色的玉佩,你信吗?”

“那……那桓王王府也太阔绰了吧……”雪青高呼一声,又想起她们谈论的是京中的忌讳,忙不迭捂住了嘴巴。

“真的能凭借一枚玉佩调动王府之人?这倒是比虎符还好使了,虎符好歹还要两半……”

盛愿被她这副雀跃却小心谨慎的样子逗笑,“虎符号令的是天下之兵卒,而他桓王现在赋闲在京,能调用的人数,大概也不多。”

“小姐,你不是说过见过这枚玉佩吗?要不然仔细想想,是在何处见过?”雪青把手中的玉佩递给了盛愿。

盛愿接过玉佩,拇指在柔润的玉面上摩挲,雕刻的纹理精细,她叹道:“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兴许是小时候见过。”

盛愿眼眸流转一丝遗憾,她从记事起,便练就了过目不忘的本是,她笃定自己见过。

“盛京到南平,千里之遥,指不定是小姐您记混了。外祖他老人家,也经常给小姐送玉石不是吗?”

雪青见她撑着下巴神思,也不想她太过伤神,说道:“我去挑衣服去了,小姐您也赶紧配药吧,我都困了。”

她说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满眼惺忪困倦。

盛愿也不愿让她操劳,说道:“衣服的事,明日再说吧,要是困了,就歇下吧。”

“那我再去瞧一眼知春,便回来小姐房中歇了。那楚公子,今夜会回来取走解药吧?”

“他也没说什么时辰来。”盛愿把玉佩放在了桌上,从抽屉里找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把玉佩包上了丝巾,放了进去。

“那我今夜得守着小姐,不然我不放心。”雪青叉着腰,“今夜若不是要看着知春,我定然不让小姐同他一个外男出门!”

盛愿见她如临大敌的样子,轻笑了一声,说道:“他要是真想动手,十个你我都打不过。”

她说的是实情,她和雪青在少年的高大壮硕的躯体之前,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若非用解药勾着他,想必早就被他清算了,毕竟是跟在桓王身边的人……

少年说要从良,离开桓王王府,也许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她同他萍水相逢,算不上知己,也算不上故友,他怎会听她的?

“也是。”雪青无奈地摊开了手,又接着说道,“他拿到解药之后,就得回去复命了,小姐救了他的性命,我想他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当初小姐执意要试药,他可是不顾自身性命,挺身而出。虽然他这个人嘴上不饶人,可我觉得,他的品性不算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雪青一番替萧临深分辨的话,让盛愿起了好奇,问道:“可你方才不是还担心,他意图对我不轨?怎么就为他说上好话了?”

“我只是说,他不会要了小姐的命。”雪青说得急了,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快步地走到盛愿的身边,俯身贴在耳边,说道。

“可他到底是个男的,血气方刚,小姐的画本里说过,男女独处,最怕**,小姐可是尚未出阁的姑娘……”

雪青说完站了起来,她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之后。

盛愿被她这么一说,脸上也有些灼热感,脑海里只有往日涉猎的那些杂书,生龙活虎的场面……

“你……”盛愿知道雪青在说什么,只得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扯到身前来,“我私藏的画本,你怎么也瞧了……”

她的话语里又羞又愧,寻常人家未曾出阁的女子,只有嫁人之后才会被嬷嬷教习那些事。

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从一个卖书的小摊那里找来这种**,她也只把这书藏在隐秘之处,没想到眼前这小丫头也偷偷看了……

“小姐这可不能怪我,从前南平老宅里遭了火,若不是我替你藏起来,只怕是长辈他们知道了,又要闹出风波。”

盛愿恍然大悟,假装生气地打了雪青的手背,“我原以为在那场大火里烧毁了,既是你藏起来的,为何不告诉我,害得我担心了好久……”

雪青扭捏地说道:“这样难为情的事,我怎么跟小姐说……”

“好了好了。”盛愿也不愿再多说这样难以启齿的事,她白皙的脸红得滚烫,现下只想出去外头吹冷风,让沸腾的气血冷静下来。

“那画本你藏哪里了?”

“后来我把它藏在房梁上,谁知道却被老鼠给咬烂了,我就给烧了……”

盛愿松了口气,说道:“没了就好。这事可不能同外人说起一字。还有,这种事,以后也要同我说,不许再瞒我了!”

“所以我在院里看着知春的时候,可是担心坏了,万一那楚公子真存了这份心……”雪青鼓着嘴,委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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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王殿下今日掉马了吗
连载中谢双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