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瑟和沈溪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某天,二人在外面喝酒,陈瑟摇晃着酒杯,说:“这种感觉,还真挺怀念的。”
“嗯?”秦淮喝得微醺,撑着额头。
“高中我们不是经常来这家酒吧?”
“是哦。”秦淮点了点酒杯里的冰块,像是在怀念。
陈瑟大概也是喝醉了,说:“我还挺想离开这里,去外面看看的。”这个地方,太多回忆了。
“去呗。”
陈瑟摇了摇头,忽然把手搭在秦淮肩膀上,问:“我走了,你怎么办?”
秦淮灌了一口酒,洒脱道:“我又不是小孩,还要你照顾。”
“你不懂,”陈瑟往后倒去,“你不知道。”
“好好好,我不知道。”秦淮去扶她,让她靠在吧台上。
陈瑟趴着,咕哝道:“你的那个朋友和猫都不在了,我真不知道,要是我也离开了,你往下掉的时候,还有谁来拉住你呢?”
秦淮顿住,闪光灯落到她脸上又移开,酒杯里的冰块浮沉,她轻声说:“那就,让我掉下去吧。”
陈瑟最后还是没走,在自家公司混了个副经理,但她并不管正事,每天的工作就是划水,因此格外清闲,有事没事就来医院骚扰秦淮。
“你们私人医院,怎么也这么压榨员工?忙的吃口饭都赶不上。”
某次和陈瑟吃晚饭,医院打来电话,秦淮遂撇下她走了,于是有了陈瑟这通抱怨。
“没办法,”秦淮耸肩,“打工人是这样。”
“我说,你们有休息的时候吗?”
“嗯……”秦淮仔细一想,还真有。前段时间有个公司给她们医院捐了一批医疗器械,院长决定下周末办个假面舞会庆祝。“不过我不参加就是啦。”
“为什么?你去呗。”陈瑟怂恿道。
“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回家躺一天,累死了。”
“别啊别啊,万一就碰到真爱了呢?”
秦淮无语,“你颠啊?不去。”
但是陈瑟软磨硬泡,接连几天都在她耳边咕哝这件事,秦淮不堪其扰,心里非常后悔告诉她,嘴上还是答应下来了。
陈瑟倒是高兴了,自告奋勇替她挑礼服,买面具。
秦淮不上心,反正她准备翘掉。
然而当天下午,陈瑟居然找上门来,说是给她化妆,送她去酒店。
秦淮:……
拗又拗不过,只好前往。
人竟然挺多。跟秦淮一个科室的小赵悄悄告诉她说:“据说今天禾见的老板也会参加,而且啊我听她们说老板是个大美女呢!好好奇啊。”
禾见就是给她们医院捐器械的公司。
怪不得,估计大家都挺好奇的。
秦淮找了个角落,端了盘蛋糕吃了起来。下午到现在,她还没吃上口饭呢。幸好陈瑟买的面具只遮了上半张脸,不影响她进食。
“你还真是佛啊,”小赵说:“不过也是,咱都是女生,你看我们医院那些男的,个个打扮的那叫一个花枝招展,都希望人大老板能看上自己。”
秦淮留了一只耳朵听着,附和着点点头,并不上心。
忽然,小赵急切地拍了拍她,说:“快你快看,来了来了。”
秦淮顺势抬头。
来人有一头银白的长卷发,银制的面具盖住了下半张脸,只看得见一双眼,一双胜过霜雪的眼。
刀叉落地发出难听的声响,却不及她心中呼啸。
那是落在她心底的一场潮湿的雨。
“哇靠哇靠,她看过来了。”小赵激动地摇着秦淮的肩膀,“谁,哪个帅哥在我们这边?”
她看见秦淮的表情,又笑:“你都看愣了啊哈哈哈。”
秦淮从凳子上站起来,看着那个人朝她的方向迈过一步。
小赵兴奋的声音响起:“她是不是想过来?”
场中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余疏雨身上,身边的人都在谈论余疏雨。
而秦淮后退一步。
秦淮忽然意识到,她们已经分开太久太久了,久到她已经黯淡无光,而她依然光辉灿烂。
某一刻,秦淮感觉自己像过街老鼠般,在这金碧辉煌的舞会上,她是贸然闯入的乞丐。
小赵,同事,舞会的灯光,这些在秦淮眼里通通褪色,世界颠倒扭曲,俱是她的颜色。
秦淮大惊,再后退一步,再一步。
她逃离了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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