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然出了门去后,看看手里的酒,有些不舍得。
也不知道那个黄老爷是什么人,要真是善人也就罢了,若是个伪善人,这酒,岂不是浪费了。想了想,他摸出怀中那个银酒杯,进了一处当铺。
可一听价格,他就气了 “我这么好的杯子,少说是有十两银子的,你竟只给一两银子。”
当铺老板捋着胡子,斜眼看着他,语气中满是不屑“就一个破酒杯,你想要多少钱,把我这个当铺都给你?要不拿着钱,签了字据走,要不就拿着你的酒杯滚出去。”
“你如此做生意,可有半分诚信讲?”
“诚信是什么?这位公子,我可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酒杯不值钱,就污蔑我,真要说理,有本事就把县太爷找来。”
魏知然一听,县太爷?当时就有了底气,将银杯子往柜台上一放,提高音量“十两。”
“哼,滚。”
不一会儿,魏知然拿着钱袋兴高采烈的从当铺里面走出。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呼,“让开,快些让开呀。”
他就回个头的时间,整个人已经坐在了一辆独轮车上,而这车子,正被人推着快速往前去。
魏知然心里一慌,赶紧捂着了钱袋和手中的酒,心想着难道是遇到了歹人?
为了保命,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大声呼叫着向路边的人求救,“来人呀,快救我,我是县令呀。”
路边有人认出了魏知然,慌忙丢下手头的事情,纷纷过来帮忙。
可那独轮车跑得快,力气也大,旁人根本拦不住。
魏知然闭了眼睛心下一横,想着万一不行就跳车,就是摔伤也比被人抓去好。
于是他抱紧怀里的东西,刚想挪动身子,却感觉独轮车突然停了下来。睁眼一看,一个男子挡在前面,硬生生把车逼停了。
他把惊魂未定的魏知然拉下来,关切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兄台。”
“那便好。”男子说完,径直朝身后走去“师姐,快把车还给人家,我们走了。”
这时魏知然才看清楚,方才推着独轮车的人,竟是个女子!自己被一个女子,推着满大街乱跑,丢人,太丢人了。
见着两人要走,魏知然赶紧拦住他们“等等,你们是哪里人,做什么的?为何推着车在街上乱跑。撞到人,或者是花花草草,都是不好的。自己去县衙,做个登记。”
“去县衙?”旁边的姑娘想了想,猛地一把抓住他“那可能坐牢?”
第一次听见有人要求坐牢的,魏知心里有些慌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年轻男子连忙解释道 “公子别怕,在下叫何言,这位是我的师姐秦鲤,我们是来醴县投靠亲戚的。可没找到人,也没去处,师姐这才想着县衙大牢起码有顿饭吃,有安身之处。”
魏知然听得连连摇头,太可怜了,这年头竟然有人过这样的日子,他决定做一回好事,“行吧,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县衙,找老陈,让他把你们关上几天,不过我们那里伙食不好。”
“真的?那就多谢公子?不对,请问公子是……”
“我正是醴县县令魏知然。”
何言听后连忙拉着自己师姐行了礼“草民拜见县令大人。”
“嗯,去吧去吧,我还有要事办。”
这一耽误,时间就过去了一大半,魏知然急急忙忙买了东西。
到了黄家后,进去是进去了,可这黄老爷,是在偏厅接待他。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想着自己是来借钱的,魏知然便也忍了。好在黄老爷对自己送的礼物也满意,说到钱的事情时,他也爽快的答应了,说明日一早便派人送过去。
从黄家出来,魏知然只觉得浑身轻松,心中也多了些信心,说到底,自己这个县令,多少还是管用的,黄老爷也没有云渺渺说的那么难相处。
“这个臭丫头,肯定是想吓唬自己。”
回县衙的途中,经过醴县最大的酒楼,里面的味道深深吸引着魏知然,他捏了捏钱袋,准备进去喝两杯。
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下来了。
老陈他们,都已经很久没有领过俸禄了,几个人除了要在县衙做事,闲暇时间,还要出去找活计做,赚些零碎。
“此时比不得以前,还是罢了,什么酒不是喝。”
回县衙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往常这个时候,云家就该开饭了。可今日他回去,冷火冷灶,云霈不见了踪影,云渺渺呢,坐在院子里陪着一位公子说话。
两人说说笑笑,似乎十分亲近。
魏知然轻轻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小草包,平日见着我从没好脸色,对这个人倒是很好。”
而云渺渺正在给夜阑讲些酿酒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他回来了。
察觉到天色已晚之后,哎呀一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我忘记做饭了,待会大人要回来吃的。”
魏知然听得冷哼一声,此时倒是想起我这个大人来了。
“大人?云姑娘说的,可是那位新来的县令大人?”
“是呀,大人出去办事了,此时怕也快回来了。夜公子,这酒你是想带回去,还是放在这里?”
夜阑笑着看向她“自然是要放在这里的,云姑娘如此有趣,我下次,还会来听你讲这些事。”
“那好。”云渺渺拿了毛笔过来递过去“夜公子请写上自己的名字吧,下次来就好认得。”
“云姑娘帮我写一下,可好?”
云渺渺抓抓耳朵,犯了难“可,我写的字不好看呀。”
躲在一旁的魏知然听她这样说,忍不住偷笑起来“说的倒是有模有样,你根本就是不会写。”
夜阑握了握自己的拐杖,依旧很有耐心“无妨,云姑娘写成什么样都可以。”
“这......”
云渺渺捏着笔,写也不是,不写也不是,正为难时,魏知然从身后走出来“客人让你写便写,有什么好犹豫的。”
他说着,顺势握住了云渺渺捏着毛笔的手,动作随意自然,随后抬头问道“名字?”
“夜阑。”
“好名字。”魏知然带着云渺渺的手,提笔就墨,在纸条上一笔一划写完。
“看着字,你看着我做什么?”
云渺渺脸一红,稍稍低下头,掩饰着自己的小慌乱。
“写好了,夜公子看看如何?”
夜阑只是扫了一眼,却也忍不住满口赞许“好字,县令大人才华横溢,夜某佩服。”
“客气了夜公子。”魏知然将毛笔一搁,一副主人家的语气“时候不早了,酒铺要关门,夜公子要喝酒,明日再来。”
夜阑看看一边的云渺渺,笑了笑,撑着拐杖站起身,“多谢云姑娘今日款待,夜某告辞。”
“夜公子客气了,天黑灯暗,还请小心些。”
看着他出了酒铺之后,魏知然心中的无名火终于是压不住了“你做什么,一个喝酒的客人陪他这么久,一会云爹爹回来没饭吃怎么办?”
“我爹爹去别人家做客了,不在家吃。”
“那我也要吃的,我不是人吗?小草包,你不要跟谁都一见如故,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小心被骗。”
云渺渺听了有些生气,不想理会他,径直进了厨房。
吃完晚饭,魏知然才想起来今日县衙大牢还有两个人,就想着去看看。
却遇见老陈他们急急忙忙跑来,张口一句话,就深深打击了他。
“不好了大人,今日来的两个人,是窃贼,咱们县衙上下,稍稍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了。”
“什么?”魏知然愣了片刻,身子晃一晃,就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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