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
安余闻看着那一抹抹红逐渐挂在栏杆上,喜庆极了,怎么都不像危险即将到来的景色。
直到黄昏慢慢变成幽蓝色的夜空,到晚上了。
安余闻发现这里没有能看到的时钟,那要如何辨别时间。
那位楼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了过来说:“你们干的不错,已经给你们安排好房间了,上三楼就能看到,一人一间房啊。”
“晚上早点睡,不要跑出来瞎逛。”
这句话像是警告,但这楼主却说的轻飘飘。
安余闻扶着楼梯上红木的扶手,滑溜溜的手感应该打磨了很多遍,木纹都漂亮干净,还散发着木质香水的调。
只不过安余闻不喜欢,闻着有些头晕。
但没有提示音,那应该是单纯晕香吧。
他的房间门口挂着一个刻有他们自己名字的木牌,但手艺不太好,歪歪扭扭的。
安余闻进房间调查,这房间里有一张刷着红色油漆的木架床,很像上面还雕刻了花纹,是祥云与石榴的纹样,应该参考了一些古代的元素。
房间内有一个对着绣楼外面的窗户,但是被焊上铁杆,从内往外看,如同在监狱一般。
回头看有一个梳妆台上有一面铜镜,安余闻坐下看却看不清自己的脸。
桌面上还有一块没有绣完的布,看手艺是非常精湛的苏绣。
胭脂水粉样样不缺,应该是一个闺秀的房间。
那为什么会安排他们住这几个房间?
一转身,安余闻才发现,这个房间的门居然有一个方方正正的洞,能看到外面人的小腿往下。
和现实里学生宿舍的开洞方式完全不同,一个凉飕飕的风吹到他脚脖子上。
隔壁的唐简一不敢出来找安余闻对,只能敲敲墙壁从窗口问:“阿闻,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李雨也探头:“我也听到了。”
铃,铃铃,铃铃铃……
安余闻沉默半响:“铃铛声。”
唐简一彻底慌了:“啊啊啊!会不会今晚就被鬼爬床啊!”
安余闻一想到佘小同说的遵守规则的就能活命。他就安慰道:“你今晚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睁眼,知道吗。”
两个大男生只能心惊胆战地窝回被子里。
安余闻将画本拿出来翻开安顾的那一页:“出来吧。”
安顾的从本子上画作一颗颗星光漂浮起来,在他面前凝聚成人形,在光亮下渐渐褪色,一点点真实的存在。
安顾还是一点笑意坐在了床上,双腿张开手按腿前的被褥上。
安顾寻望着四周:“这就是主人说的考场吗?”
安余闻看着他说:“我本来以为是在的教学楼内,我也没想到会被传送到这里。”
安顾不太担心这些问题反而眼睛水灵的问他:“我感觉这里的空气好闷,还有一股香味。”
与楼梯上的木质香不同,这是一股清列的花香。
这楼下也没有花丛,那这股香气是哪里来的。
抱着这种疑问门外传来女孩儿们的笑声。在这夜幕之下笑的格外惊悚。
他听到门发出咚咚咚咚的声音。
这刚好是四声。
安余闻一听就知道是傍晚那些女孩。
墙上的砖在渗着灰,墙上灰黄的灯泡在一闪一闪,伴随一阵刺耳的耳鸣,安余闻捂住耳朵。
一双小巧的绣花鞋,绿色的绣叶在鞋子上显的很是艳丽,只是门被敲响了以后便不再有声音。
他们都听到一个房间里传来尖叫的女声。
“我,我不知道!”女生尖叫。
那诡异的人声又在说:“你,看到了什么?阿姐说过!阿姐,说……”
随后这个考生声音一抖一抖,发出绝望的哽咽。
安余闻发现门下的小脚并没有离开。
安余闻知道,他不能看。
所以安余闻上床裹上被子,将头埋在靠墙的那一面。
墙上的粉灰落在了他黑色的发丝上。
安顾瞅着门外的“人”,又看着安余闻,他坐在床边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发丝。
试图将那些灰拍掉。
安余闻闭着眼问:“安顾,是你吗?”
安顾说话的语气沉稳:“是我,别担心。”
门悄然打开,那纸人女孩的头颅和身体上有着竹结的骨架,结构就像个灯笼。而这些框架之上,还填充了衣服的颜色。
纸人穿着黑粉的条纹配色,但安余闻什么都看不见。
女孩声音尖锐,说话就像疯了的人没有丝毫逻辑:“阿姐,哈哈哈,我是安安啊,我来,你是谁,看看他……他是你的,吗?”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鬼。
安顾抚摸着安余闻的肩膀,对着那女孩说:“你阿姐想要的东西不在这里。”
女孩的头部180度旋转到身后,那纸胡的眼睛瞪着门外的空气:“不,不在,那你们,知道,阿姐的脸在哪里吗?”
安余闻看不到,那女孩的头顶绽放出一朵黑红的莲花,花蕊处还闪烁着奇怪的幽光。
安余闻小声的问身旁人:“她长什么样?”
安顾瘪着嘴说:“头上长花,穿黑粉色的纸人。”
纸人逐渐癫狂,灯笼头颅逐渐被浸泡染透。
那个纸人声音越来越尖锐:“在哪里!姐阿姐,的脸……阿姐的头……”
他们进入这土楼至今为止都没见过那个新娘。哪里会知道新娘的头颅在哪。
只是,回想一下,规则上说子时的新娘没有脸。
刚刚隔壁的考生应该是看了纸人的脸才被淘汰。
也就是说,这个纸人算是一个新娘。
安余闻拉着安顾的袖子。
安余闻深呼吸:“脸在你的头上。”
女孩的声音停滞了半分钟。
女孩开始抓狂,她的手指头插入了头颅,是纸张被撕破的刺啦声:“不可能!不可能!阿姐说过,她最爱自己了,怎么会在……”
安余闻:“安顾,她什么状态?”
安顾死死的盯着这个纸人,手却一直没有离开他:“嗯……在抓自己的头发癫吧。”
纸人的脸开始发黄变得破旧,里面的竹子骨架也崩裂,只是纸人一直在重复着:“阿姐,阿姐……”
直到这个纸人的灰散落在房间,那朵黑血莲花也化为一滩污水渗透进地砖上。
安顾轻柔地说:“好了,安全了。”
安余闻怀着一些忐忑,眯开一条缝再睁开了双眼:“不知道唐简一他们怎么样了。”
安顾有些不满:“主人,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别人?你应该以自己为主。”
安余闻他的温柔是平等对着所有人,只要对方不背叛,他会很愿意救助对方。
因为他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他的友好种下了因,那就必然会结出良性的果。即使是装一下也好。
只是安顾并不这么认为。
安顾认为安余闻不应该如此。
所以安顾他会在安余闻背对他的时候露出无止境的占有与**。
阴冷的目光下,想要上前狠狠抱住他,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
但他知道,他要是这样做的话,安余闻会立刻远离他。
主人喜欢单纯的小狗。
安余闻回头的一瞬间,安顾整理好了自己的表情。
安余闻一想到明天可能遇到更危险的事,打算画一个消耗精神值不高的冷兵器。
他将画本打开,里面夹着一支自动铅笔,他的手捏住笔杆。
因为作画仪式不是很舒服,他靠在木床的稿子上,膝盖一弯将画本放在大腿上。
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安余闻拉住他的手:“外面没有声音,应该子时已经过了,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安余闻坐到床的里面拍了拍被子:“你睡这里。”
安余闻能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第一次和别人躺在一张床上有一些新奇。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一笔一画创造出来的。
安顾躺下后往里转身,他的主人以一种慵懒的姿态睡在他面前。
他情不自禁的想要将人搂入怀中。
安余闻闻到了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很像新开封的纸张,或者说像纸钱的味道。
这么想想看安顾和刚才进来的那个纸人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多了理智吧。
其实无论如何,只要有个人在身边就多一份安全感。
安余闻习惯搂着东西睡觉,他的手抱住了安顾的身子,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想要蹭他两下。
安顾心满意足地被抱住。
“主人?”安顾低声细语。
见安余闻没反应,于是接着说:“我会听话的,别不要我。”
闭着眼,呼吸自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他的唇微微上扬。
[垂耳兔头]最近找画师画了新封面,超级美丽,等美工排版好了就上传,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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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民间绣楼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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