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亿万人中难有其一?几乎完全相同?柏霄杨像是在说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丞槐怀疑他在开玩笑,但是她马上反应了过来。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胳膊受伤的那次,我在同楼层的病房。”
那么多的血,那么重的信息素浓度,难怪,说起来倒是她自己先倒霉了几分。
“校招的那个职位也是你的手笔?”
柏霄杨没有否认,他跟何秋婵没有区别。
“让我到公司工作是早有设计对吗?”丞槐的情绪没有越来越激动,反而平静下来,她客观冷静的寻找着曾经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对。”
“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告诉我!”丞槐噌的站了起来,她的胳膊撑在柏霄杨的桌子上,显示出一个进攻的状态。
不过丞槐也没有真的等柏霄杨回答,“是觉得我不配是吧?你也好,孙骁赫也好,许承也是知情的吧?你们都觉得我是一个能利用但是完全没有必要平等对待的人是吗?不是不能解释,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更慎重点考虑还得担心担心我因为这个‘唯一性’坐地起价,对吗?”
柏霄杨紧咬着牙关,没有否认。
“呵,看来我的钱还是拿少了,亿万分之一呢,我的信息素可太珍贵了,柏总,你也不大方啊?”丞槐十分不屑的看向柏霄杨。
柏霄杨觉得心像是被扎了一刀,他有些疼,他不习惯也不喜欢丞槐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呢?”
“因为我发现,对你动心了。”柏霄杨闭了闭眼睛,像是在认命。
“动心?你的动心可真重要啊,看得起或者看不起全凭心情,你懂什么是喜欢?”丞槐嘲讽着说,她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淡淡的瞥了柏霄杨一眼,“对不起,我现在不愿意了!你就慢慢病着吧!找不到Omega就去找Alpha找Beta,我看你和你那个在休息室里乱搞的表弟正好凑成一对,般配的很!”
丞槐说完风一样从座位上拿起自己的东西和包,踹开办公室的大门,门口的一堆人都惊讶的望向这边,丞槐像是要去上战场的架势震的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孙骁赫不满的推了推眼镜,“你干什么?这是在办公室,你能不能注意一点影响!”
丞槐竖起食指,饱满的唇形勾出一个笑,然后瞬间变脸恶狠狠的说:“你还知道这是办公室啊?给自己搞什么光明磊落的人设呢?孙助理,别老看别人这不对那不对的,你这低到尘土里的情商和高出大气层的傲娇差不多收收吧!还有,老娘不干了,以后你也管不着我了!”
丞槐高高的昂起头,大步走向电梯,完全不管身后惊的嘴里都能塞下个鸡蛋的众人和脸臭的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孙骁赫。
柏霄杨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着敞开的办公室大门,心里有些难受。他颓丧的往后一靠,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这个反应很丞槐,他早该料想到的。
今天闻不到她的信息素了,现在竟然就开始有些想念,早知道再拖上个一个小时呢?阻隔贴应该马上就要失效了。
生活为什么总能发生一些料想不到的事情,明明一开始,于他而言每天忍上十分钟都会格外的痛苦难耐,眼下却变成了求而不得。
楼下的小保安正和前台的小姑娘打情骂俏,忽然听到什么动静,这人是多少斤啊,怎么走路上是要在地上刨出个坑似的,他理了理衣襟,往电梯那边走去。
只见一个Omega怒气冲冲的从电梯下来,不到一百斤的样子走出二百斤的重力效果,小保安立刻往后退了两步,给Omega留出更大的发挥空间。
丞槐抬手打了一辆车,这时候都等不及用软件叫车,她这个气啊,说不清到底是被人耍了生气还是在气什么。事情说起来其实从根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唯一不同是她跟柏霄杨这个已经不在了的白月光有着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的同款槐花信息素,但丞槐就是很愤怒,滔滔的怒意当中还夹杂着说不清的酸涩。
丞槐从包里找出个发抓乱七八糟的把一头红发束在脑后,落下来的碎发也不管,她也明白自己究竟在在意什么。柏霄杨说了他的心动,丞槐就丝毫没有触动吗?
如果没有她为什么要反应这么大,应该微笑颔首说自己备感荣幸居然能是那亿万之一,今后一定会好好配合之类的屁话。不就是因为早就不是当初心无旁骛的状态,才会生出一种被人当作替代品的羞耻感还有蒙在鼓里的不甘。
她不应该遭受这无妄之灾。
丞槐推开家门,赵曼珍戴着花镜惊讶的抬头,“怎么又提前回来了?你这老板天天带你出去玩啊?”
“狗屁老板,我不干了!”
赵曼珍摘下眼睛,看向完全被忽视的丞相国,夫妻俩彼此一对视,丞相国识相的下楼找老头儿玩了。
丞槐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最好谁都不要去招惹,当爹的也是能躲多远躲多远。
但当妈的善解人意,推开丞槐的房门,看她把头埋在被子里,知道应该是想睡一会儿,就没有进去打扰。换了身衣服准备去菜市场买些好吃的,情绪差当然要想点办法让情绪好起来呀。
晚上丞榛带着付博回家里吃饭,赵曼珍今天一箭三雕,弄一桌子菜能哄仨人。
丞榛给付博夹了一个虾,怕是不够似的紧接着又夹了一个。
付博的肚子还不是很明显,人也没胖多少,不仔细看几乎瞧不出来,但左颊多了颗刚长的痘痘,红红的特别显眼。
“你怎么了?”丞榛看付博吃的费劲,直接上手把虾壳剥了,但话是对丞槐说的。
“失业了,烦。”
丞槐从小就这样,要是不高兴了不爱说的时候没人追着问,可要是问了她也有什么说什么,不会一边摆脸色一边说没事,丞槐最烦这样的人。
丞榛把虾放到付博碗里,“这也没干多长时间吧?”
“没办法,老板精神不正常。”
“那就换家精神正常的老板,但是正常的确实也不多,慢慢找吧,还是那句话,不行就接着上学,家里又不指望你挣钱。”丞榛又给亲妈和亲爹各夹了一只虾,丞槐自己正啃的起劲就没管她,接着讲,“正好婚礼的时候你可以当伴娘,也没多长时间了,不行请柬都留着给你写,省的在家无聊。”
丞榛的婚礼一直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但是因为他有一个做婚庆的大学同学,所以很多事都有人在忙,需要自己忙的丞榛一个人就搞定了。赵曼珍和丞相国一天天下来也没什么需要费心的事。
相比之下付博的两个爸爸可真是操心命,每天都会打个电话问问事情的进展,再问问儿子有没有不舒服,完全不像这边的俩心宽似海。
“那记得找个帅点的伴郎。”丞槐随口说,“要是不嫌弃我字丑给你丢人就拿回来,都什么年代了,谁还手写请柬,也就付博哥愿意忍你。”
付博咽下嘴里的虾肉,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对着丞槐笑了笑,“他就爱操心。”
丞相国把儿子夹过来的虾顺手剥了放到赵曼珍碗里,又把她那个没剥的虾壳都卸了一口塞嘴里。赵曼珍给闺女夹了一块红烧肉,看了看付博的碗里还满着就没再抬筷子。
“丞柳最近怎么回事?所里这么忙的吗?”丞榛问了一嘴。
“可能是接了什么大活吧。”丞相国想了一下说,但看自己的老同事好像也没有很忙的样子。
丞槐吃着红烧肉,又香又肥又不会说漏嘴,马上给自己又夹了一块。
晚饭结束丞榛和付博又在客厅待了会儿才准备要走,丞槐想下楼送,被丞榛一巴掌拍脑门上拍进去了。丞槐摸着自己红了的额头,这样的大直男,付博到底是怎么跟他过下去的。
“你哥对你和对媳妇肯定是不一样了,别想了。”赵曼珍走回沙发,刚刚她成功一半的结果给两个人都看过了,现在人还是正得意的状态。丞槐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呼出一口气,这一天好漫长啊。
许承扶着腰从床边站起来去找烟,拿起打火机咔的一声,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
秦勤穿上裤子,拽了拽领口把锁骨上的吻痕盖上,但是发现没办法全遮住,若隐若现的很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我明天还要表演,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在我身上弄出痕迹。”
许承一抬眼,烟雾中看不清眼底的情绪,“我他妈都让你上了你还在意个屁的有没有印子。”他抬了抬手,身上是抽烟都盖不住的Alpha的信息素味道,都是秦勤的味儿。
秦勤是海底世界的那条“美人鱼”。
许承看过之后惊为天人,利用关系找到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发现还是个学生。如果是学生那事情就好办很多了,毕竟比起工作了的人会单纯很多,单纯就意味着更好处理。
秦勤是当地一所有名的大学大二的学生,家里是本地的。出来打工的原因是父母早早离世,跟外婆一起生活,简单概括起来一句话就是缺钱。许承看到这的时候简直觉得这不就是为他准备的吗?
他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啊,尤其是要搞定一个Alpha,他可太需要对方缺点什么了。
没想到对方的态度跟他想的相差十万八千里,说一句宁死不屈不算夸张。许承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在秦勤外婆生病住院,他卡上的钱完全撑不住的时候迎来了可乘之机,唯一没想到的是最后自己成了那个在下面的。
秦勤一个人像一支队伍,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不是摆设,许承被压的死死的。
秦勤皱着眉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那不如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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