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抱着企鹅的齐乐人:“……”
正在喂食企鹅的宁舟:“……”
还没吃饱的小企鹅:“啾啾!”
这一刻,齐乐人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错觉,他们仿佛是趁着长子外出求学,在家生了个二胎还不通知它的没品父母。
在这种尴尬的沉默中,语鹰越战越勇,它在树枝上跳脚,震下来的积雪洒了两人一崽满头满脸:“这种鸟我见过,从小肥胖超重,腿还很短,没有漂亮羽毛,甚至不会飞,它不行,不行——!”
齐乐人不能忍受语鹰继续诋毁可爱的小企鹅,直接打断:“嗨,好久不见,原来你还活着啊。”
语鹰大怒:“什么叫我还活着?我当然还活着,我只是去度蜜月了!”
齐乐人也震惊了:“度蜜月?”
语鹰得意洋洋:“是啊,还生了一窝小鸟呢!”
齐乐人懵逼地看向宁舟:“它说的是真的吗?”
语鹰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度蜜月只是纯洁地拉小手吧?”
齐乐人的拳头梆硬,这就想把这只嘴贱鸟揪下来拔毛下锅。
宁舟无情地拆穿了语鹰的谎言:“它没有伴侣。之前在追求一只狮鹫,被狮鹫打得按在地上求饶,毛都快被叼秃了。”
齐乐人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语鹰哭了,嘟嘟囔囔地哭诉自己的“鸟生”是多么不幸,主人另觅新欢有了二鸟,自己追求爱情未遂,还被暴打制裁,只能在魔界作威作福欺负恶魔才能勉强维持生活这个样子……
它一边假嚎,一边用翅膀捂着眼睛,时不时从羽毛缝里偷看一眼,见两人继续专心致志地喂小企鹅,顿时哭得更真情实感了。
“它们来了。”喂完了企鹅,宁舟说道。
齐乐人认真感受了一下附近的动静,这才听见了大批人马朝这里靠近的声音。
没一会儿,天空中出现了一队列阵的狮鹫,以龙蚁女王为首,议事团的若干核心成员们带着近卫军前来接应两人。
为首的阿娅一身正装,挽起了漆黑的长发,金色的华美头饰衬得她成熟而端庄,她努力想维持沉稳,可是走向两人时加快的步伐暴露了她此时激动的心情。
“陛下,齐……”阿娅下意识地想叫他齐先生,可是这不是私人场合,在恶魔面前她还是改了口,“王后陛下。恕我来迟,二位无恙否?”
宁舟淡淡地应了一声。
跟在阿娅身后的恶魔们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有些遗憾:陛下安然无恙,真不错;他看起来丝毫没有要发疯的迹象,真可惜……
齐乐人笑眯眯地跟阿娅打了招呼,口吻十分随意。他不太习惯魔界宫廷内的礼仪,反正也没有恶魔敢挑剔他什么。
“有一件紧急的军情,我必须向二位汇报。”阿娅低下了头,心情忐忑。
“什么事?”宁舟问道。
阿娅握着权杖的手紧了紧,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南疆发生叛乱,茶湾城易手。”
空气里一片冰冷的死寂,恶魔们顿时正襟危站,满脸肃穆,生怕被迁怒。就连枝头上的语鹰也不哭不嚎,一声不吭。
宁舟皱着眉:“一城一地的得失不必在意,打回来就好。”
阿娅愣住了,她诧异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宁舟:“可那是……”
她对上了宁舟疑惑的眼神,刹那之间,她意识到了什么——陛下忘记了那件事,他忘了血之祭祀的入口就在茶湾城!
齐乐人也不觉得区区茶湾城有什么太重要的价值,但是从阿娅的脸色中他看出了问题不对。此时,有一个高挑的身影从恶魔群中走了出来,正是夜莺。
她对宁舟和齐乐人见礼,齐乐人笑着对宁舟介绍:“陛下,这位就是我提及过的夜莺。”
一位饱经磨砺的战士,宁舟在看到她的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她的身份。
夜莺进言道:“南疆历来富庶,茶湾城更是盛产最高品级的新叶红茶,葡萄酒等物产也是不可或缺的贡品。王后陛下素来喜爱这些,原本还打算去茶湾行宫度假,如今茶湾叛乱,这是对陛下与王后的藐视。我以为,陛下应当亲率大军,前往南疆镇压叛乱,将涉事恶魔全部酷刑处决,以警醒议事团中有不轨之心的领主。”
这不像是夜莺会说的话。电光石火之间,齐乐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暗示齐乐人,茶湾事关重大,隐藏着一个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的秘密,必须宁舟和他亲自前去解决。
是什么秘密?
夜莺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先王也曾格外偏爱南疆。哦,对了,他曾命人在南疆挖掘了一个宝库,装满了古老的魔法宝物,可惜还未来得及细细品鉴……”
齐乐人的脑中回想起了夜莺曾经说过的话——这是宁宇曾经打算用在自己身上的古老魔法秘仪,它的名字,叫血之祭祀。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用上,就已经完全疯了。
血之祭祀,茶湾城竟然与血之祭祀有关!
齐乐人心中一凛,这件事十万火急,必须尽快解决!
可是宁舟已经忘了这件事……这要怎么演?齐乐人一边焦急,一边在心中编起了剧本,快把“妖妃”人设拎出来用用,编个符合人设的理由。
刹那间,齐乐人已经准备好,他挽住宁舟的胳膊,用魅魔格外诱人的口吻叫道:“陛下~那可是茶湾城,茶湾城哦!”
这个神情,这个语气,宁舟梦回十八岁,下意识地配合:“嗯,怎么了?”
“您答应过我,要举办一个隆重盛大的婚礼。”魅魔王后甜蜜地撒娇道,“我觉得南疆很好,我们魅魔都喜欢南疆,特别是茶湾城。婚礼就在茶湾行宫举办怎么样?我们现在就率军去平叛,用那些该死的叛徒的血染好婚礼的地毯,我们从它们的尸体上踏过,对主发誓我们要永远相爱永不分离,这多么浪漫啊~我等不及了,我们现在、立刻、马上就去茶湾吧!”
毁灭魔王似乎被爱人迷住了,想也不想地说道:“好。”
他的语气里透着隐隐的期待,仿佛他也在迫不及待地渴望着这桩盛大的婚礼。
魅魔王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回头在恶魔领主们的身上逡巡:“举办婚礼的事情,我要安排给……灾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呀。这么重要的婚礼,如果出了一丝一毫的纰漏,你知道后果的吧?”
灾厄恶魔悚然一惊,下意识地说道:“可两位不是已经结过……”
它可没有宁舟被新造的记忆,在它的记忆中,这两人三年前在地狱火湖中举行过婚礼了——虽然那个婚礼简陋得令人发指。
齐乐人用杀人般的眼神阻止了它说出真相,灾厄恍然大悟:哦,确实,那也太简陋了,挑剔又矫情的魅魔怎么会承认那是他的婚礼呢?他当然要重新举办一次奢华到让整个魔界艳羡的仪式,这样才能满足他炫耀的**。
灾厄当即挺胸,大声道:“盛大、隆重、辉煌、奢靡,这才是您与陛下应该拥有的婚礼,请放心地交给我安排,我保证为两位献上一个终生难忘的美妙婚礼!”
齐乐人满意地笑了。
………………
默冬岭城的盛夏行宫。
起居室中,龙蚁女王刚刚汇报完了情况,空气里一片死寂。
宁舟听完了血之祭祀的部分,陷入了沉思。他不记得这件事,但是齐乐人在小木屋中跟他略略提及了一些,他知道自己所用着的身体不是本体,而是一具化身,他的本体被锁在了血之祭祀中,抵御着世界意志的诅咒侵蚀。只要他们融合,他支离破碎的记忆就会恢复正常。
那个时不时在他心底响起的声音,就是他的本体吗?除了本体之外,另一个声音呢?是毁灭本源中的恶欲吗?
【别再假装清醒,其实你早就疯了。】
这句不祥的诅咒在他的脑海中回荡着。
“宁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齐乐人拉了拉他的手。
宁舟从自己的忧虑中回过神来,问道:“也就是说,三年前我在茶湾城的‘那个地方’举行了血之祭祀的仪式。当时茶湾还是权力魔王的地盘,为什么选了那里?”
夜莺说道:“只有那里可以。那里被称为星之崖,被天然的迷雾魔法阵包围,必须用星相来定位坐标。‘沿着群星之河的道路,星星的坐标指引你穿过迷雾,抵达时间与空间的缝隙’。我曾经去那里实地考察过,山崖上有一万年前海洋生物的痕迹,非常古老。不论是人间界还是魔界,唯独那里有一道时空缝隙……请相信我们这一族传承在死亡之海中的知识,这些都是来自于世界意志的知识。”
时间与空间的缝隙,这个词太熟悉了。齐乐人不禁回想起了太古世界,难道星之崖就是太古世界中深渊缝隙里的避难所?当初那里可是海底,如今却成为了山崖,沧海桑田不过如此。
“以你们之见,茶湾城的叛乱是偶然,还是有人知道了这里藏着血之祭祀的入口?”齐乐人问道。
夜莺和阿娅面面相觑。
阿娅说道:“这是只有我和陛下知道的秘密。我是他的守密人,保守着星之崖的秘密。除我们之外,没有人知晓地点。”
夜莺点头:“是的,现在因为宁舟就在她面前,得到他的允许,她才能把整件事透露给你。”
“地点可能保密,但是血之祭祀这件事呢?宁舟这三年来本体并不在魔界,议事团中的人真的不知道吗?”齐乐人问道。
阿娅讷讷道:“这……不可能瞒得住。”
这件事在议事团的核心成员间早已不是一个秘密。也就是说,假如有人从一开始就有预谋,并且耐心收集情报,推断出血之祭祀的大致地点是极有可能的事情。那个人也许无法把地点精确定位到星之崖,但是它已经知晓它要找的地方就在茶湾城中。
齐乐人的心情凝重:“假如,我是说假如,这场叛乱的幕后主使掀起叛乱是想趁此机会找到星之崖的坐标,并且成功毁掉了星之崖,会有什么后果?”
阿娅的面色煞白:“绝不可以!一旦星之崖被毁,陛下的本体就会永远迷失在时空之中,他再也回不到现世了!”
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写噩梦,幸好之前存稿了。
这告诉我们存稿是多么重要(语重心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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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血之祭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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