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层？”电梯门缓缓打开，余秘书小心地探头朝电梯外张望。
电梯外灯光明亮一切如常，余秘书惊喜地回头对百里静道：“小静！我们出来了！”
两人走出电梯，25层归属百里静母亲的公司，总裁办就设在这里。
“小静，我们去找安总吧，你成为玩家的事还有规则有变动，这些都得和安总报备……”余秘书很快进入状态，她挺直了腰背，仪态端庄地引着百里静向办公区走去。
百里静边走边看向四周，25层有许多开放的会议空间，里面的员工正热烈地讨论着。路过的休息室里，员工端着咖啡、坐在懒人沙发里交谈着，这些人见她们经过，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余秘书，安总在开会，消息我已经更新给安总了，她开完会就会看到。”一个中年男职员走来示意百里静跟着自己去接待室，“小朋友，我们先去接待室稍等一会哦。”
“好的，总助。”余秘书应声，随后对着百里静道，“小静，我先去处理一下安总的会议安排，总助会在这里陪着你的，你有事可以和他说。”
接待室的门被余秘书关上，百里静抬眼看向为自己端来水果茶点的男人。虽然是个中年人，但不得不说这位总助长得十分儒雅，眼角的一抹细纹不仅没有影响他的帅气，反而平添了岁月的沉淀，好像自己和他倾诉什么都能得到答案和安慰。
“这款糕点安总曾说过带回去您很喜欢吃，”男人将其中一个甜品台摆放到了离百里静稍近的一侧，“尝尝看？配公司新换的红茶很合适。”
“谢谢。”百里静拽掉自己一直套着的头套，用男人递来的叉子起一块蛋糕放入口中。
接下来，男人一一推荐着桌上的茶点，百里静复读机一样道谢并来者不拒地全部吃下。
中年男人的脸上的微笑逐渐变得僵硬，手机提示声传来，他停下了动作，掏出了手机看了看，随后道：“很抱歉我得先离开，有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
男人向百里静微微弯腰致歉，就在关上接待室门时他开口道：“对了，接待室的另一道门请不要随意打开，25层的风景很不错，您可以到窗前欣赏。”
百里静点头应好，男人温和地笑笑关上了接待室的门。
所以这是新规则？百里静看了眼接待室的另一扇门，没什么兴趣地收回视线，她用沾湿的餐巾擦拭了叉子，再包裹好叉子的尖端揣进口袋，同时折叠好头罩放入另一个口袋。
百里静按男人说的走到窗前，透过玻璃幕墙向外望去。
25层外的风景的确不错，和煦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百里静掏出手机，有信号和网络，微信里母亲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静静，接待室里面那道门直通我的办公室，你无聊了可以去我办公室玩会儿电脑。”
“噼啪”，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下一秒，更加剧烈的响动传来，百里静面前的玻璃突然炸裂，高楼外呼啸的狂风从巨大的缺口处灌入接待室。
虽然及时挡住了头面部，但玻璃碎片还是在百里静的手臂和耳边留下了几道划痕。
室内一片狼藉，百里静顶着呼啸不止的冷风站起身。
“哒哒”，犹如尖锐物体戳在玻璃上的声音响起，声音越来越近。
百里静顶着风走到破碎的窗前，窗外已是一片浓雾，百里静向下张望，看不出声音的来源。
“哒”，声音突然缓慢，透明的雨点滴落在玻璃上，有两滴甚至随风飘到了百里静的脸颊上。
雨点越来越密集，甚至变得像流水一般。
百里静侧过身抹了一把脸，离窗边稍远了一些。
纤长如节肢动物附肢般的手臂攀向了幕墙碎裂处，窗外的东西就像是一只巨大无比的蜘蛛。它滑稽地穿着黑色工作服，一共有8只节肢，套着工装衣袖的节肢末端是套着劳保手套的人手。它的躯干如同蜘蛛的腹部，腹部的中央镶嵌着一颗男人的脑袋，男人的口中涎水正在流淌。这颗脑袋上方连接着一根丝线，丝线从上方垂下，垂吊着整个怪物。
百里静身侧便是据说通往母亲办公室的门，她瞥了一眼没有打开，转而点点头，冲怪物笑了笑，随后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朝着那根晶莹的丝线割去。
窗外怪物的腹部震颤起来，“沙沙”的声音从那发出。它那张长在腹部的脸庞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就像是在看着被困蛛网的口粮小虫无力挣扎一样。
“嗞——”，腐蚀声从丝线处传来，没一会儿，悬挂着怪物的丝线就被溶断。怪物的几条附肢胡乱戳着玻璃乱动起来，“哒哒哒”的声音犹如鼓点一样。可惜玻璃实在太滑了，它根本抓不住，它其中的一只手死死抠住玻璃豁口处，手套被划破，它附肢前端的人手被尖锐的豁口刺出了伤口，伤口并没有流血，但看起来它想努力从豁口攀进房间内。
百里静看着面前的怪物，联想起了穿溜冰鞋的大蜘蛛。她的嘴角愉快地扬起，一边冲怪物礼貌点头，一边用小叉子戳了戳了面前那只手的伤口处。
怪物一时吃痛，力道松了松。在百里静的微笑点头中，怪物向下坠去，消失在了浓雾中。
百里静将小叉子包裹好装进了口袋，推开来时的门向外走去。
接待室外，一切仿佛如常。
百里静微笑点头与一路上迎面而来的员工们致意，而员工们虽然回以微笑点头，但笑容越发僵硬、眼睛里甚至散出了诡异的亮光。
百里静仿若未觉，她走到总裁办公室门口，推门直接进入。
总裁办公室里空无一人，百里静径直走到桌前，打开电脑。
熟悉的APP图标一闪而过，等待开机的间隙，百里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和网络都是满格，APP里没有更新任何规则。
收好手机，百里静的视线回到面前的显示屏上，她点开OA系统，给所有员工群发了一封邮件。
【请陪我玩。】
……
另一边余秘书的电脑弹出了一条提示，她点开总裁发来的邮件，很是疑惑这是什么奇怪的内容。她刚抬起头，冷汗瞬间冒出。
她的办公室，不如说，整个25层都变了模样。
灰尘和蛛网遍布，办公室的墙壁上全是霉点。除了余秘书自己外，整个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工位残破不堪，办公椅凌乱地倒在地面上。
余秘书哆嗦着站起身，她想起了被自己留在接待室的百里静，寒意升起。她跌跌撞撞地离开工位向接待室跑去，还没等离开办公区，便被绊倒。
她心中暗骂自己没用，平地也能摔倒，刚要站起身，却僵在原地。
她露在裙子外的小腿被黑色的发丝缠绕。
余秘书的视线缓缓顺着发丝延伸方向望去，发丝末端是一台打印机。
熟悉的打印机如今外表斑驳，而头发生长出的位置正是扫描复印的部分。
无数黑色的发丝从打印机盖下生长出来，它们蠕动着缠绕上余秘书的腕间、小腿。
余秘书顾不得害怕，她想起百里静，勉强在头发的捆缚下站起身。可惜这些头发仿佛有意识般攀附着余秘书的身体，余秘书忍着恶心用手去扒拉缠得越来越紧的发丝。
触手顺滑冰凉的触感让余秘书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她压下恶心，咽了两口口水。
那些发丝得寸进尺地顺着余秘书的双手向上，余秘书整个人被发丝裹挟着拽向了打印机。
在被拖到打印机旁时，余秘书使劲挣扎，终于抬起一只手，她猛地掀开打印机盖，想着从源头解决这些恶心的头发。
只看了一眼，余秘书便手脚发软。
盖板下、复印稿台的玻璃上，一张被压扁的女人脸孔正冲着她露出诡异的笑容，无数头发便是从女人头颅上生长出来。
余秘书崩溃地看着被发丝缠绕着即将被拖拽进机器的自己，她从来没想过，祈求头发浓密茂盛的心愿会以这种方式实现。
余秘书绝望地闭上了眼，“呲——”，女人的尖叫响起，熟悉又刺鼻的柠檬味传来，紧缚感瞬间消失。
她后知后觉地睁眼，面前摘掉头罩的百里静正微笑着点头往稿台玻璃上女人脸上倾倒清洁剂。
凄厉的惨叫响彻25层，随着玻璃台上女人化为黑色粘稠的液体，缠绕着余秘书的发丝全部如同枯萎般化为灰烬。
余秘书哆哆嗦嗦地远离打印机，那种诡异恶心的发丝触感让她浑身难受。
“对不起，小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的。我还以为一切恢复正常了，25层也太真实了……”余秘书揉了揉太阳穴，“手机竟然有信号还有网络，我甚至收到了同事发来的消息……”
百里静没有搭话，余秘书自顾自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最后安总发来的奇怪短信，我估计就这么一直被骗下去了……”
百里静丢掉已经空瓶的清洁剂，抽出打印机的纸盒里挑挑拣拣起来。
“小静？”余秘书见百里静不说话的样子，一时有些奇怪，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无奈道，“小静你真是的，通用规则第二条是吧？”
“总助也是，太真了吧！” 余秘书并不在意，她接着吐槽道，“对了，小静你以前没见过总助吧？真的太真了！总助那个爱操心的样子，唉，连可爱胖大叔竟然也能造假，真的细思极恐……”
百里静抽了几张纸叠好塞入自己肥大的校服口袋，“总助”还能是这样的啊……
她还是更喜欢它之前的那个弟弟样欸……
百里静：弟弟还行。
404：谁是弟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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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永安大厦25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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