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没事吧?”
清晨,李秀雪端着粥,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走到第五圈时,忍不住敲了倪芸莲的屋门。
嘎叽一声,木门被人打开了。倪芸莲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让人安心的笑容:“啊,谢谢大娘,我已经没事了。”
见倪芸莲虽然看上去又消瘦了很多,但好歹面色有了血气,不似七天前晚上看到的那么惨白了,李秀雪暗暗松了口气,板起脸训斥:“没事就好!自从你从山上回来,就给我丢下一句‘不用担心,七天后我会出来的’后,就屋门紧闭,一点声音也听不到,我差点就以为你死在屋里了!”
那天晚上的情景,大娘现在想起都会一阵后怕——月色下的倪芸莲衣服被汗水浸湿透了,她的背弯到了极点,低垂的头几乎要触到地面,身上浸满汗水的衣服直往下坠,几乎要将她压倒的模样……
她几乎是爬着回来的。
倪芸莲知道自己让人担心了,望着大娘的眼睛诚恳道歉:“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希望如此!”李秀雪扫了一眼倪芸莲身后,只见屋内整洁,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她知道倪芸莲有意不想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到嘴的疑问被咽了下去,“起来了就赶快洗漱来吃饭,还要我提醒你不成?”
“好。”倪芸莲笑得眼睛弯弯。
桌子上,倪芸莲喝着粥,心思渐渐跑远了。
她的经脉已经彻底修复好了,说明图鉴上的方法是可靠的。
之前因为经脉堵塞,倪芸莲虽然知道自己处在修仙界,但仍然有几分不真实感,如今经脉重塑了,她才切身感受到与原世界截然不同的舒畅感。
李秀雪聊起倪芸莲没出屋门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起来你上山那天,九尧教究竟发什么了什么?听说活扒皮胡旦死了,上任了个新的副祭,这几天山上那教的规矩改了不少,先前不少不让种的东西也让种了,各种保护费也不收了,倒是个稀奇事儿。”
容彦……
倪芸莲的脑海里出现长发男人冷笑着看她的模样,抿了抿唇,没说话。
恰好这时,屋外传来声音:“呦,正吃着呢老李,我来的可真是凑巧啊!不介意添双筷子吧?”
来的人是个头顶头发稀疏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精瘦,嗓门很大,笑眯眯地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他看见倪芸莲,很是惊讶:“呦,这你私生女?长得挺清秀的,就是太瘦了,胖一点更好看喽。”
倪芸莲还没反应过来,李秀雪已经一把摔了碗,横眉道:“你**还没死啊?我***不是警告过你再敢来老娘就砍死你吗?”
男人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哎呦,前几天教里的规矩不是改了吗?我们以前村里的人都陆陆续续搬回来了。话说刚回来时我还吓了一跳,当初村里的人只有你没有搬走了,我们还以为你早就没了呢哈哈哈哈哈。”
他耸了耸肩,看上去很无所谓:“都是老邻居了,我知道老李你很久没有看到我了所以很激动,但是也要控制控制心情啊,这里还有别人呢,叫人看见了说闲话可不成。”
李秀雪气得浑身颤抖,已经在张望菜刀放哪里了,却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倪芸莲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的正是她要找的菜刀。
倪芸莲把菜刀狠狠剁在桌子上,灵脉已经治愈好的她现在力气也提高了不少,这一剁,菜刀便深深地扎进了木桌中,崩起的木屑砸在男人的脸上,男人瞬间露出吃痛的表情。
“不好意思,”她的语气礼貌,“我是新来的,不清楚你是谁,但是我看你的眼睛没有坏掉,应该看得清大娘不欢迎你吧?”
男人的脸色难堪起来:“老李啊,我们好歹做了这么久的邻居,没必要这样吧?这小姑娘谁啊?年纪轻轻这么不懂事,不要怪我替她父母管教她!”
李秀雪怒极反笑,一把从桌子上把菜刀抽了出来:“你**滚不滚?”
“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男人见状不妙,慢慢后退,等退到安全的距离了,才敢转身小跑着离开,“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改天再来找你叙旧!”
等到男人离开,倪芸莲问李秀雪:“大娘,他是谁啊?”
大娘把菜刀扔到桌子上,冷笑:“王赖子,村里有名的老光棍了,经常死乞白赖地骚扰女人,几年前因为山上的九尧教的规定越来越严苛,加上时不时有帮派在这里约架,村里人陆续都走了,他也跟着搬走了,我因为没有地方可去,还留在这,倒是过了几年清净日子。结果现在他又搬了回来,想想就烦躁。”
倪芸莲皱眉。
这样的人她在原来的世界里也见过,要治这种人,只要给他来个狠的,他就会长记性了。
李秀雪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想什么:“你最好别招惹他。”
“为什么?”
脾气向来火爆的大娘居然叹了口气:“不是别招惹,是招惹不起。王赖子有个在九尧教做事的族人,偶尔会给他送灵石,虽然只是下品灵石,但在我们这些一生都没有摸到过灵石的,还普遍经脉有些问题村民里已经是个厉害角色了。”
“普遍经脉有问题?”
“这灵脉都枯竭多少年了,现在的人灵力运转的次数也大大减少了,这用进废退,长期以来,可不是普遍经脉有问题了。”提起这个话题,大娘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你别看那个说什么自己是代行天道的九尧教发展得厉害,这些年啊,不少人开始觉得,”大娘指了指上空,表情平静,“天道已经抛弃咱们了。”
系统忽然冒头:【其实这话说得也没错。】
天道?什么东西?是说老天爷一样的东西吗?
面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倪芸莲果断地选择了无视。
什么天不天的,村书记说了,要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不能靠天吃饭。
倪芸莲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大娘,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治好经脉堵塞,你相信我吗?”
*
这几天刚搬回来的村里人发现了几件怪事。
一是性格泼辣的李秀雪一连七天都没了动静,据说自从王赖子被她赶了出去后她便紧锁屋门,没有再出来过。
直到众人开始疑心王赖子是不是被赶走后恼羞成怒把她杀了时,李秀雪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神采奕奕的,看上去精神比几年前还好。
二是每日酉时,村里忽然出现一道巨大的声音,也不知从哪发出来的,根本找不到源头,只能听到它每日准时开始播报——
“治疗经脉堵塞喽!治疗经脉堵塞喽!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包治包好!不要一分报酬!地址是……”
村民们仔细去听那怪声说的地址,顿时面面相觑,那地方不就是李秀雪的木屋吗?
顿时各个起了好奇心,去问了才知道,是一个住在李秀雪屋里的小姑娘,说能治经脉堵塞。
系统气炸了:【我堂堂传媒系统,被你用成了村口放广告的大喇叭!】
倪芸莲耐心顺毛:【万事开头难嘛,而且这也是获得关注度,获得经验值的一种方法呀,等到以后我们攒的经验值充足了,就可以给你升级,我们就能有画面了,到时候你就不是只有声音的大喇叭了。】
系统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但推广金砂草的事情还迟迟没有进展。
尽管大娘以自己为例子,极力劝说村里人相信倪芸莲,但大家都还是半信半疑,没有人愿意冒着可能会死的风险,把经脉全部震碎。
在这之前,他们可没听说过金砂草可以治经脉的事例——更准确一点说,无论是金砂草也好,还是别的什么花花草草,这种烂七八糟的东西用在人身上简直就是乱/搞。
再说了,就算李秀雪身上的经脉真的治好了,你怎么证明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也会同样有效果?
说白了,就是案例太少,大家不想当小白鼠。
想到这里,倪芸莲颠了颠一背篓的金砂草。
好在今天有人忽然找到了她,说是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盘旋在村里响亮的声音。
那人的母亲已经是重度经脉堵塞了,如今已经瘫痪在床,时日无多了。听到倪芸莲的广告后,那人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请求倪芸莲去她家看能不能治好她母亲。
这几日以来,倪芸莲还是第一次离开村子,镇里住了不少人,街上很是热闹,倪芸莲背着背篓,跟着带路的人一路来到一个相当气派的宅邸面前。
从宅邸里走出一行人,倪芸莲走近了,听到一个胡子发白的老者在抱怨:“老夫人如今的经脉已经几乎无法流通灵力了,这种情况,就是用上再珍稀的灵器也无济于事啊。”
另一个人也摇头道:“除非在最早期发现征兆的时候就随身带着灵器干预,否则经脉堵塞是无可逆转的,这事真的治不了,要是治好了,如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因为堵塞经脉而死的了。”
把倪芸莲带来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话,面色难看地叫来了仆从,把人撵走了。
“让你见笑了。”
“没事,你不用在意他们说的,”倪芸莲说,“我一定能治好你的母亲的。”
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人有些担心,毕竟这是个闻所未闻的诡异法子,但还是压下眼里的担忧,把倪芸莲请了进去。
而被撵走的那两个人则不服气地在不远处盯着她们进去的背影。
“哼,都说了她娘没救了,还不信,这次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灰扑扑的黄毛丫头,分明是看不起老夫!”
“我看呐,那一家人是走火入魔了,你我多少年的经验了,都不能治好她娘,那个丫头这次一来,恐怕只会把老太婆送走吧!”
“哈哈哈哈哈,妙啊兄台,被女儿找来的庸医送走,如此劲爆的消息,我们不得提前告诉这镇里人,让大伙也一同与我们来看看好戏?”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咧起嘴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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