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被乌云遮挡的光亮似有破除之兆,眼看天快要亮了。而惊天阁内,依旧是烛火明亮,甚至是透过那紧闭的门窗看向外面时,落入眼中的依旧是一片黑夜之兆。
江清延并没有选择直接告诉秦霁,他到底知晓了什么。而是选择将一切付诸在行为上,提着步子沿着楼梯不断向上走着。
“喂!江清延,你倒是给我一个准信,否则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我可不干了!”秦霁跟在他身后好奇心倒是毫不掩饰。
江清延的视线顺着盘旋而上的楼梯,也顺带打量着周围。听着他抱怨的空隙,还有闲情逸致查看着书架上摆放的竹简,“没事,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秦霁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问道:“江清延,你是不是故意的,该不会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有些事情,这才故意刁难我的吧!”
“你还不算太笨。”江清延放下手中的竹简,又换了一卷。看着秦霁时那眼底的笑意倒是毫不遮掩,“这话如今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不是不告诉,只是时候未到。”
秦霁呵呵一笑:“以前怎么未曾发现你是这样的人?”
江清延:“别给我戴什么高帽子,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的,你呀!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秦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着脚步也不曾停下。突然间,正在兴头上的他,突然撞到什么,可眼前并无什么不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秦霁的掌心缓缓落在半空中,在掌心贴上那东西的那一刻,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金黄色的结界。他当即叫江清延前来查看:“江清延,你快来!”
江清延听到动静,看上去似乎也并无什么不妥。以至于他并未多想,继续翻动着手中的书卷。
秦霁不耐烦的话语传来:“江清延,我找你呢!快来,我有新发现。”
“行!”江清延虽然不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但碍于自己在这个地方,还需要他的帮助,犹豫着还是大步上前。“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秦霁松了贴着结界的手,继而环视着周遭。但似乎从他这个角度看阁内并没有什么不妥,可这偏偏是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惊天阁落在那群人手里近百年,却依旧保持着当年的风貌,他们难道就不怕他们这些人找准时机反扑,还是说他就这么自信,当年的事情彻底的石沉大海,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又或许,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
江清延又等了片刻都不曾听到秦霁的答案,好奇心驱使的他也顺着他刚才的动作,细细打量着。没用多长时间,他也有了同样的发现。“这是什么?结界吗?”
秦霁并未搭话,只是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周遭。有没有可能刚才的机关,只是个开胃小菜,而藏匿在这之后的才是真正的机关。
突然间,一阵妖风吹过,整个阁内燃着的烛火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紧接着无论是脚底,还是头顶上的隔板都开始晃动。仔细听,在吱吱作响中赫然混杂着一股子怪异的银铃声。那种声音渐行渐远,落入耳中总给人带着些许不真切。
秦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半晌才想明白了原因:“估计是有人闯了进来。”
“惊天阁不是每十年一开吗?怎么会有外人闯进来。”江清延疑问着。还未得到秦霁的回复,情况似乎更严峻了,眼前也管不了这么多。他又道:“现在先不管这些有的没有,我们想办法从这个地方离开。”
秦霁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原本轻微晃动的地面,突然变得猛烈起来。还不等两人从眼下的困境中逃离,脚下的楼阁开始瓦解,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他们终究是不敌。在那关键时刻,砰的一声两人双双跌落在地。
也就是在那一刻,地面不再晃动。剧烈的疼痛感使得江清延还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他侧过身去。想要去查看秦霁的情况,可身子越来越不争气,终究是没撑过去彻底的昏睡过去。
也就是在那一刻,原本平静的结界被打破,巨大的漩涡在空中呈现,似有扩大之势。紧接着,阁中那仅剩的光亮,以极快的速度化作缕缕暗色,不断被那漩涡吞噬着。许是待到他们再次睁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赫然出现在惊天阁外,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尚未出鞘。
此时的城主府,亦是不太平。长使一行人回到了府中,就迫不及待地将此事告知了城主。厢房里是与惊天阁内一般无二的明亮,屋内燃着灯,窗外暗着,可这明明是白日。
沿着道路进入屋内,那素白的纱幔几乎要将整个屋子填满。静下来仔细听 ,那不慎入户的微风中隐隐有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可是一抬头,眼前有的只是被纱幔包裹的床榻。周宜安匆匆扫视了一圈,终究是选择默默低下了头。
身侧的长使事无巨细的说着惊天阁外发生的一切,话音落又过了些许,那藏匿在纱幔中的城主大人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的意思是这惊天阁活了过来?”
长使大人低着头,那藏匿在斗笠之下的一张脸,恨不得顺着腰肢弯下彻底的埋入地面,“是、是属下说的。”
砰的一声透过纱幔出传来,紧接着好像是什么东西从手中跌落的清脆响声。突然间,一根银针顺着风扬起纱幔的空隙袭来。伴随而来的巨大冲击力更是让长使的身体瞬间掀起,整个身子被狠狠地砸在不远处的柱子上。剧烈的疼痛感接踵而至,长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彻底被疼痛感笼罩。
有那么他很想就这样瘫软在地上,可是待到愚昧一闪而过,理智回归上峰之际。长使的第一反应竟然扶了扶遮挡面容的斗笠,连滚带爬的来到他刚才的位置。“是属下言错。是属下的错,还请主子赎罪。”
跪在另一边的周宜安也顺势附和着:“请主子恕罪。”
城主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知道怎么是该做的,什么是该说的才是你们最妥帖的生存之道。”
长使:“是、属下明白。”
周宜安:“是。”
半晌都未曾听到声响,周宜安低着头,却又实在是按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微微抬眸窥探着纱幔之内城主的动静,只见他细细地打量着褶皱的衣袍,“既然都明白了,那就下去办吧!”
此时的长使虽然是一头雾水,但还是硬着头皮退下,这个地方他真的是呆不下一时半刻了。“是。”
周宜安正准备起身离开却被叫住,“你留下。”
几番确认,城主口中的那人的确是自己后。不详在心底升起的同时,周宜安也只能硬着头皮道一句:“是。”
待到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宜安整个心瞬间被提到了最高处,在不知不觉中一层薄汗已经将两鬓的发丝打湿。他迈着步子,凑到他身侧:“不知主子有何吩咐?”
“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只是有些事情想知道个明白。”城主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是害怕他别有用心,又道:“你应知道对我说谎是什么下场?”
砰的一声,周宜安直接就跪了下来。此刻的两人就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危险似乎触手可及,“请主子放心,属下绝无二心。”
闻言,城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惊天阁外,他可有什么异常?”
他?长使吗?
周宜安碍于双方都不能得罪的原则,说道:“长使并未有什么大的不妥,许是因为惊天阁影响的缘故,行为上有些不妥帖罢了。”
隔着纱幔,他能感觉到城主的心情似乎平缓了好多。果不其然,他轻笑着:“他呀!还是和以前一样,遇到点事情就喜欢大惊小怪,平白无故的让地下的人看了笑话。”
周宜安并未搭话,只是垂眸等待着城主的进一步吩咐。
城主:“惊天阁的收尾工作可都安排好了?时值特殊时期,本城主可不希望出点什么乱子。”
周宜安:“请城主放心,长使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至于属下也会积极配合。我等他一定不会让城主失望。”
城主:“那就好。”
说起惊天阁,城主又免不了担心起来,“等他从惊天阁出来,带他来见我。”
周宜安一怔,疑惑顿时间涌上了心头。自他有记忆以来,荒城百姓皆对惊天阁闭口不谈,几乎在所有人眼中进入惊天阁就是死路一条。那为何城主又这么说,他曾试探过江清延他最好的情况,也只是一个曾经习武,势力尚不明确的人。就算他尚未彻底斩断过去,记得些许,可在那个交织混合的惊天阁里也不过白白送了性命。如今,难不成、城主他……
想着,周宜安猛然抬头,正巧对上那副藏匿在纱幔之后的眼眸,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那股子冰冷倒是瞬间让周宜安毛骨悚然。呆愣了片刻,周宜安再一次弯下了腰:“主、主子……”
城主却像是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吩咐道:“自今日起,有关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若无要事就不必日日禀报了。”
虽不知是何用意,但周宜安也值得答应。“属下遵命。”
随着嘎吱一声房门关上,周宜安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还不得他稍作喘息,迎面又对上早已经等候多时的长使大人。“大人。”
长使问道:“主子,对你说了什么?”
周宜安缓缓抬眸,对上他时眼神冰冷,“城主说了,不准动他。”
长使不解:“不准动他?可是他进入了惊天阁,那里有记载着我们荒城太多太多东西,这种人留在荒城埋下的只会是无尽的隐患!主子,是不是糊涂了!”
“主子既然吩咐了我等照做就是,有何许多言。”周宜安上前一步,对于江清延进惊天阁这件事,他倒是有不同的见解,“长使大人,还真是多虑了。说不定他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长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宜安轻笑着:“字面上的意思。”
他倒不是不相信江清延,只是这荒城的水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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