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滴答,滴答!

水滴顺着的飞檐滴落,响声回荡在耳边。那是一片空地,周遭被雾气包裹着。偌大的地方只有江清延孤零零躺在那里的身影,和一座镂空雕花的石牌楼坐落在他手边不远处的位置。

滴答滴答的响声又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原本湿透的衣衫渐渐干了起来,围绕在周遭的雾气也愈发浓烈。甚至随着时辰的推移,那可以窥见的地面越来越少。紧接着那云雾就好像活了一般,猛的围了上来。在江清延指尖,脸庞,等一切可以触碰到的地方徘徊,缠绕。而似乎不管它们怎么弄,江清延依旧是紧闭着双眸。

其中,又一簇躁动不安的云彩注意到了散落在不远处的且慢。突然间,那些云雾好像是自己长出了脚,一股脑的涌上且慢,齐力将且慢立起来。甚至更有甚者,调皮地剥开了剑鞘。通体雪白的剑身彻底裸/露,剑柄下方镌刻的那两个字‘且慢’是何等醒目,砰的一声一阵略带寒意的剑气自剑身处铺散开来。

巨大的剑气将一切阴霾都冲散,随即撞上一旁的牌楼。紧接着失去帮扶的且慢,剑鞘闭合,哐当一声坠落在地上。又是一阵剑气逼人,碰的一声再次撞上牌楼,飞檐的水滴不受控制的滴落。

与此同时,江清延悠悠转醒。刚刚如闹剧的一幕消失的彻底,水滴继续滴答着。

剧烈的疼痛感猛的涌上来,刺激着江清延的大脑,头部就像炸开了一般。江清延下意识的捂着,一阵冰凉猛的从指尖传来,他顺势看去,指尖早已血迹点点。

一阵寒风吹过,带来点点寒意。江清延到此刻也彻底察觉到了周遭的陌生。又是一阵疼痛感袭来,“这里是哪?我……又是谁?”

话音落,回答他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

江清延踉跄的站起身来,开始打量着周围,牌楼毫无意外的进入他的视野,届时他也看清了高悬的牌匾上写着的字——荒城。

那是哪?自己又怎么来到这?

疑问还未得到解答,一阵光亮吸引了他注意是躺在地上的且慢,江清延壮着胆子上前,将那枚长剑握在手心里,长剑出窍,且慢两字伴随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尖。江清延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清醒,可他却怎么也想起来有关过去的任何事情。

犹豫着,江清延又将视线落在眼前的牌楼,他长吸一口气,或许他可以从眼前的这座荒城里找到答案。

脚步还未彻底靠近,下一刻身后传来一阵不大真切的奏乐声,江清延猛然回头,迎着雾气他隐约看到一抹抹绯红的身影。他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渐渐他也听清楚了那是喜乐,喜乐开路,双结同心。悬着的心刚刚要松懈,握紧且慢的手开始不安地抖动着,与其说是他在,不如说是剑在动。

江清延喃喃自语,“你是有事情要告诉我吗?”

话音落,空中一阵寒风袭来,江清延猛的抬头,顷刻之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穿过云雾,一座城完整的落在眼底。继而,江清延看清了盘旋在上方的怨气,那怨气好像也注意到了他蜿蜒着身形就要靠近他。关键时刻,手中的且慢牵扯他猛的往后退一步,再次抬眸一切,又像是未曾发生的那样,是他的一场梦吗?

指尖掐着皮肉,刺激着大脑的疼痛感告诉他这是真的。就在他愣神的工夫,耳边的喜乐却突然停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间,混合着滴答的水滴,迎着静谧的环境在心底放大。

江清延猛然回头,要知道若是真的迎亲,这种情况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只见原本还围绕着雾气的周遭彻底恢复了原样。没了迎亲的队伍,有的只是光秃秃的枝杈。若不是江清延察觉到自己身上穿着的素纱实在单薄,应属仲夏。此刻的风间更是感觉不到任何严寒,否则单凭周围的环境他一定认为这是未曾落雪的寒冬。

和外界相差甚大的季节,突然消失的送亲队伍,还有他手中的这一把带有灵气的剑,好像所有事情都在告诉他,这个地方呆不得。

江清延也是这样想的,犹豫着正要离开,然而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将他彻底推入荒城的地界。

哐当一声,手中的且慢跌落在地,江清延在失去意识前好像听到了笑声,来自云的笑声。

你或许会觉得荒谬,可是寒风吹起云雾将碑楼包裹,下一刻这座城彻底活了过来。云雾之下,犹见烛火阴暗,而他再次醒过来将会位于那座城的心脏地带。

与此同时,一个不知名的地界,周遭被黑暗笼罩,唯有中间的破酒馆燃着灯。

嘎吱一声风将店门吹开,寒凉顺势缝隙入户,下一刻摆钟的叮咚声响彻整个破酒馆,瞬间打破了宁静。吧台角落里的站杆上,一只乌鸦躁动不安地挥舞着翅膀。

而,这家破酒馆的老板正躲在吧台后面顶着一本英文的杂志,听到动静猛然坐起身来,身侧的摆钟还在躁动不安的响着,他顿时间来了兴致。“看来,有新人要来了。”

尚未得到呼应,呼哧着翅膀的乌鸦已然落在他的肩膀上。他却毫不在乎甚至在一时间兴致更甚,彼时头顶的老式吊灯又暗了几分,帽檐配合着将仅剩的光亮遮盖,在那一刻而他的脸几乎是要溶于黑暗。男子未曾注意,任由自己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吧台,指尖饶有趣味地戳着沙漏的玻璃。

其气氛甚至一时间让没入破酒馆的寒气都有些自愧不如,随着嘎吱一声房门关上,还能听到传入耳中的声音。

“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们玩玩。”

寒风顺势将一切抹平,云雾再次围了上来。也许不曾等到下一位客人来降临,故事就已经开始了。

江清延本以为再被那种莫名推入荒城的地界,他会再次昏过去,可并没有。片刻的意识失去,换来的是长久的清醒。待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周遭不出意外的被云雾笼罩,滴答滴答额水声还在继续,眼前的一砖一瓦,一房一楼,倒是像是江南的风格。飞檐之下悬挂着素白的八角灯笼,仔细听风中好像还有铜铃晃动的声音。若非江清延之前领略过这里的不对劲,只怕是真的以为自己来到江南水乡。

后知后觉中,江清延才发觉那把叫做且慢的剑并未被带入这座城里。“算了,有缘自会相见。”

他正愣神,下一刻一张脸赫然出现在面前。那人摇晃着脑袋,死死地盯着他。一切来的太快,江清延被吓得连连后退。也就是在那一刻,江清延看清了他的脸。

那人生的倒是剑眉星目,形销骨立。可这样一张脸配上的却是一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丑态,他藏匿在破烂衣衫下的身子迎着寒风瑟瑟发抖,可指尖却死死地攥着那把发霉的拐杖。看到江清延下意识的后退,整个人却是毫不犹疑地攥紧了他的手,手劲之大甚至一时间让江清延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乞丐。

下一刻,乞丐又直勾勾地凑了上来,依靠在他耳边轻笑着:“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曾经的影子。”

“什么?”江清延疑惑道。

下一刻乞丐却猛然间松开了他,原本的唯唯诺诺也突然间变得大胆起来,他伸开双臂,声音大的几乎是划破寂静的天空,“欢迎来到荒城,准备开启你那难以忘怀的生活吧!”

话音落,那名乞丐便迫不及待地拿着拐杖大步朝他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这一次是擦肩而过。在他身子越过江清延的那一刻,江清延终于是察觉到了异常:“不对!”

他猛的回过头来,只见刚才被云雾缠绕的周遭一下子变得通透起来。而那里并没有刚才那个乞丐的影子,有的只是昏暗的烛光照耀着身后,城门近在咫尺。这一次江清延没有犹豫,快步往城门的方向走去。可无论他试了多少次,始终是近在咫尺,却无法靠近。

就在他筋疲力尽,汗珠打湿两鬓的时候,原本安静又漆黑的房屋不仅亮起来,透过明纸还能看到些许交叠的人影,以及那时不时落入耳中的嘈杂声。就好像是这座城,活了起来。

这是江清延第二次有这种想法,他想要看的真切一些,彼时寒风迷了眼睛,他揉了揉眼。再次抬眸之际那生龙活虎的房屋却是暗了下去。两道昏暗,悬挂在飞檐之下的灯笼闪烁着昏黄的烛光,顺势看去眼前脚下的道路尽头一座楼阁亮着灯,似乎在欢迎他这个外来者。

江清延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趁着烛光他看清那楼的匾额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黄泉客栈。江清延想,他这是死了吗?可死人是感觉不到疼痛感的。

既已无生路,不妨就此迎难而上。

江清延深吸一口气,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与此同时,一阵妖风吹过,身后那并排的灯笼灭了个彻底。

他回眸的工夫,眼前已然多了一张烛台映照之下,雪鬓霜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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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诡事录
连载中溪九不问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