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家的客厅？
“你拿好这把戒尺，默语要是不听话了，你就打他手心，一次十下足矣。”一个魁梧的人，一个依偎在他身侧，大家闺秀般的女子。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
“不要！不要打我！我听你们话还不行吗！”
我嚎啕大哭起来，但王老师的手却没有嚎啕大哭，依旧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在我的手心上，打得我皮开肉绽。
我恨他们……
不对，也没有那么深的程度，我应当是讨厌、厌烦这种生活的。
“亲爱的，家里的开支……”
院子里的池塘干涸了，落叶随意的散落在地上，爬墙虎也很久没修了。可以前不是这样的。
“再请退一些佣人吧。”
父亲掏出一沓信封，上面盖着火漆印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但想来肯定十分正式吧。
母亲接过了它们，“寻常的三个月、行李箱、车票和一周的零嘴，对吗？”
父亲点点头，母亲走了。
“默语，不要去操心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东西。”王老师的手搭上我的肩头，我抬眼看着他，提出了疑问。
“这不算‘安于一隅’吗？”
他发出一声轻笑，好像一面砖瓦墙裂了一道缝，“怎么会？这只是，一种减少内耗的好办法罢了。”
“可是……”
“到上课的点了，我们走吧。”
我听话地点头。
“这节课，我再带你复习一些我们学过的成语，好不好？”
我麻木地点头。
不知过了几个日夜，到我下一次听见父母的声音。
这次隔了一扇门，王老师小解去了，而我则在书房里的桌前默写。
当初为了听清声响，确保我没有在自习时偷懒而改装的纸板门，隔音不是很好，而现在却弄巧成拙，成了我偷听他们说话的途径。
当然，对于他们聊的大部分内容，我并不能全部理解。
嗯，声音有些模糊，但总归是能听个大概的。
“家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了。”
“你把李嫂也请退了？”
沉闷的巴掌声响起，我手中的笔失控地在纸上划出一道墨痕，撕开了一条口子，但没有发出能让他们察觉的动静。
“玉安若你失了智吗！”我从未感受过父亲像这般生气，我静静地听了下去。
他喘着粗气。我猜，他的胸口此时正剧烈地起伏着，而脸说不定也涨得通红。
“你把李嫂送走了，谁来带默语走！”
带我走？
我的好奇心被钩了起来，但外面却陷入了死寂。
不知过了几分钟后，我听见母亲懊悔的悲叹，“我的天啊，我怎么没想到……”
“于事无补，玉安若。”
“给我点时间，晚上我一定会给出一个方案。”
“好。”
已经到晚上了，可我没有在家里找到父母。
“这就是你的办法？让一个毫无干系的人来带他走，来白白送死？”
大门被推开了，我只得躲进隔间。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父亲有些不耐烦。
“诚然，默语是我们的孩子，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为了他可以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更何况，这几乎是送命的行动。”
随着咣啷一声炸响，母亲也生气了。
可惜了那个花瓶，那是我八岁的时候，亲手在课时不多的兴趣课上烧制的。
真是可惜了。
“辛磊你够了！我问了，她同意了，她的丈夫也同意了，怎么到你这就不行了？那难道默语就不是无辜的了吗？”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老爷，希儿她，没问题的。”
王老师的声音，他似乎有些哀伤，又有些自信。
我搞不明白。
“老王啊，她不是还怀有……”
“死胎，老爷。所以，真的没事的。”
我注意到他朝我这里睨了一眼，对着我眨了一下眼，又收回了目光。
后面就几个月，家里清净多了，以往忙碌的佣人们都不见了。我问父母，没有得到答案，王老师和我说，他们约定了一起出门旅行，不多日子就会回来的。
我信了，因为我偶然一次看见负责打扫客厅的陈大妈拖着一只行李箱，手里攥着一张信封和一个装满零嘴的袋子。
这算是大人之间的秋游？
我不懂，至少与同龄人玩耍这种事情，与辛默语这三个字沾不着边。
“母亲，父亲的身体怎么了？”我看着日渐憔悴的父亲，心中有些不安，但母亲却依旧让我管好自己的学习，不必为他们操心。
又是半年。
大门被踹开了，为首的是一名男子。
个子很高，足有大约，嗯……十三尺高，比一层楼还要高。
后面涌入的人，个头倒是矮一些，但都比父亲高多了，身材也壮硕多了。
王老师见状，抱起我就往院子奔去，因为最后一扇门要被破开了。
父亲和母亲穿着婚服，牵着手，淡然自若地站在那里。
他们转过头看向我。
“默语，在外面，凡事都要留个心眼，千万记住了。”父亲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柔色。
他笑了。
我从没和他说过，我曾经瞧见过几次他的笑容，说实话，并不好看，因为他是紧绷着的，像是用手扯出来的笑容一样。
但我也没资格说他就是了，因为我也没怎么笑过。
“语儿。”母亲的声音传来。
我在她的眼角看到一点晶莹。
“语儿，我们清楚，自己受过的教育没法帮助我们成为一个合格的父母。”
“但无论如何，记住妈妈和爸爸的脸，好吗？”
母亲笑起来很好看，像是一朵绽放开的鲁冰花。
“老王，真的很感谢你和芝玉。”父亲第一次鞠躬，是对着王老师的。
“该启程了，我的宝贝。”父亲和母亲异口同声，随后，他们在我眼中迅速缩小，王老师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我听到了两道惨叫声。
王老师抱着我到了街头，路上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多时，乌泱泱的人群从四面八方将我们包围，而王老师则拿出了一支毛笔，用墨汁在空中勾勒出了十几把剑，在他们身上绽放出以血点缀的墨色牡丹，为我开出了一条血路。
而他自己却留了下来。
分别前，他给了我一张标注过的地图，让我跑去画着红圈的地方。
好在小时候贪玩，出来过一次，对附近多少有点印象。
我不敢回头，我怕回头后，会对上某张狰狞的脸。
在红圈那里，我见到了我的小姨，她是一名退伍军人，平日我父母亲不在的时候，小姨总是会偷偷溜进来，带着我玩。
她人很好，特别喜欢让我骑在她的肩头，带着我在院子里奔跑，但被父亲发现后，总是免不了被批评。
“默语，跟小姨走。”她这么说，于是我拉住了她的手。
她背着我，脚下生风似的跑了起来，一直跑到城墙边。
这里杂草丛生，从来没有人会去清理，小时候我依稀记得，这边通往外面的洞口上挂了一张很大的蛛网。
“没有蛛网啊，默语记性真差。”小姨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有点疼。
但，我肯定没有记错。
我们钻了进去，马上要出去时，我还是提了一句。
“我不会记错的小姨，我们要不还是换个地方走吧？”
她笑了，“没事的默语，我先前来踩过点了，这里肯定……”
她的半截身子刚探出去，话也没说完，整个人瞬间被一根木棍打飞了出去。
我的小姨很厉害，她在空中还不忘和我说，叫我躲在里面，先别出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姨的手伸了进来，把我拉了出去。
只是……
“小姨，我创口贴不够用了。”
血还在流。
我迈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牵着小姨的手向日落的地方走去。
小姨让我不要在意，说这些伤口很快就会好了。
说完，她把我往上一推，让我像小时候那样，骑在她的肩头。
“青天呀，绿地呀。
收起铺盖卷起被褥啊，风雨欲来呀。
苍茫呀，萧瑟呀。
打跑坏蛋救默语啊，开心旅游呀。”
“小姨，是：
苍茫呀，萧瑟呀。
打声招呼回家啊，风雨欲来呀。”
我低下脑袋，纠正了她歌词里的错误。
她抬起手摸了摸我的头，“默语记性真好。”
“小姨。”
“怎么啦？”
“你流血了。”
“哎呀没事的啦，默语怎么和我姐姐一样唠叨，不都说了会愈合的嘛。”
我看向身后。
小姨的背后有一道十余厘米长的刀口没有完全愈合，正往外缓慢地滴着血。
血淌了一路，在地上拉出了一道独属于小姨的影子。
然后。
小姨倒在了这个冬天。
第一次写小说，若是出现错别字和没达到观众老爷们的期待还请见谅，可能开篇不够吸引人，这件事我是清楚的，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抱着写出一部好作品的想法下笔，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作者如果在上学期间，不太能保证稳定更新，但是上学期间也不会出现一周都不更新那种情况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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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我是辛默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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