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这一夜,云容为了自己的命,终是靠着撒娇痴缠留下了戚晟,同时也和上辈子一样,彻底得罪了善妒又小心眼儿的李贵妃。

凤仪宫,魏皇后遵从戚晟的意思彻查云容被下药一事的真相,很快便将下药之人锁定在了明粹宫的小厨房。为了更快的能将此事了解,魏皇后不惜将人送进了尚宫局用刑。

尚宫局不仅掌管后宫嫔妃的衣食住行,更是掌管着后宫刑罚,性质与前朝刑部别无二致。

里面的刑罚太监和刑罚嬷嬷有的是折磨人的手段,但凡犯了错的宫人进去,没骨气的,只稍稍用刑,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事吐的一干二净。

巧的是,给云容下药的宫女就是个没骨气的。

檀碧将画了押的口供递呈到魏皇后面前:“娘娘,尚宫局的人审出来了,据宫女桑叶交代,她受了明月阁二等宫女春儿的指使,就连给云美人下的药,也是这个叫春儿的给她的。”

魏皇后扫了两眼口供,捏着薄薄的纸张,淡淡道:“人证有了,物证呢?”

她将口供搁在桌上,继续做着荷包:“郑才人有孕,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春儿轻易动不得。”

檀碧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恭敬道:“这张五十两的银票,便是证据,而且桑叶还交代了,她与春儿是同乡。桑叶本不是贴身伺候主子们的宫女,进宫的时间又短,月例不高,若说这银票是她自己存下来的,显然不可能,所以这来源不明的银票,许是足够了。”

捏着针的手微顿,魏皇后想了片刻,突然弯了弯唇角,给檀碧出了一道题:“檀碧,你说,若你是本宫,此刻你会怎么做?”

如果桑叶指证的是任何一个嫔妃的宫女,哪怕是李贵妃的人,她都能毫不犹豫的叫人立即去拿人审问,可偏偏是春儿,她的主子是郑才人。她可以不将郑才人放在眼中,却不能不将她的肚子放在眼中。

万一郑才人因此受惊动了胎气,就又是她考虑不周了。

檀碧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奴婢愚钝,想不出好法子来。或许......”

魏皇后瞥了她一眼:“有话直说,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檀碧讪笑了一声:“或许,此事郑才人也是遭人陷害。”

她并不觉得入宫没多久的郑才人会有这般胆子,而且郑才人似乎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魏皇后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无道理,后宫向来是一滩浑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看似证据对郑才人不利,可谁又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

在这宫里,只有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的,才是真相。

她站起身,泠然吩咐:“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去求见陛下。”

——————

绘雅轩,云容正在捧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桑桃突然疾步进来禀报:“主子,皇后娘娘去了两仪殿。”

翻页的手一顿,云容娇笑道:“看来是有结果了。”

她坐直了身子,随手把书丢在一旁,看了眼空空如也的茶杯:“小厨房的人都送回来了?”

桑桃忙上前倒了一杯茶送到云容手中:“是,刚刚送回来的,只是管着餐具的宫女桑叶没回来。”

“桑叶?”云容翘起漂亮的兰花指捏住杯子,听见这个名字颇为好奇:“和你可有关系?”

这话说的意味不明,差些叫桑桃以为云容是怀疑她与桑叶有勾结,忙紧张的解释道:“没有关系,奴婢并不认识桑叶,只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而已。”

宫女在初进宫学规矩时,因为有些宫女的名字不堪入耳,所以教导宫女规矩的嬷嬷就统一替宫女们改了名字,或许是因为替她们改名字的嬷嬷是同一个,故而名字只差了一个字。

云容抿了口温热的茶水:“紧张什么,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你先下去吧,等青音回来,叫她来见我。”

今儿是发放月例的日子,一早青音就去尚宫局领月例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不过云容也没等多久,桑桃出去一刻钟多一点,青音就回来了。

她将领来的月例银子放进小匣子里,然后把另一个匣子献宝似的捧到云容眼前:“主子猜猜,这里面是什么?”

青音手中的匣子很是精致,上面雕刻的花纹也是平时她衣裳上经常绣的兰花,看匣子细长的形状,里面该是首饰。

但云容玩心一起,才不会如了青音的意,她伸出手指戳了戳,然后又慵懒的躺回了软榻上:“布料吧。”

听着这毫不走心的话,青音几乎是满脸黑线,她愤愤的打开盒子:“您猜错了,是一支簪子,还是一支玻璃种的兰花簪。”

云容挑了挑眉:“哪儿来的?”

她是喜欢翡翠,也喜欢羊脂和田玉,但玻璃种的首饰,是一件也没有。

青音把簪子拿出来在云容眼前晃了晃:“奴婢去领月例银子的时候,是尚宫局的阮姑姑私下里给奴婢的,说是知道您喜欢翡翠,特意为您雕琢的。”

云容拿过簪子,触手温润的触感令心生欢喜,只是口中却感叹道:“看来我的地位还是不够,手中的好东西竟然比不过一个宫女。”

她都没有的东西,一个尚宫局女官随随便便就拿了出来。若是她心眼儿和李贵妃一样小,怕是这阮姑姑的讨好会被她认为是挑衅。

将簪子收好放了起来,云容这才记起正事:“皇后娘娘怕是已经查出对我下药的幕后主使了,但这个人皇后也收手束脚,不敢擅专,所以去了两仪殿禀报陛下。”

青音一脸严肃:“那咱们可要做些什么?”

总不能就叫主子白白受了委屈。

云容摇头道:“眼下什么也不能做,毕竟陛下那里还没有动静,陛下到底会不会给我一个交代,或是我在陛下心里究竟占了几分位置,就看陛下对这件事的处置了。”

况且她对自己被陷害这件事可是“毫不知情”,有些事情就更不能自己动手了。毕竟男人嘛,都喜欢自己的女人依靠自己,她自然要好好儿依靠陛下。

“难不成咱们只能等着?”

云容轻笑:“自然不是,前日李贵妃生辰,陛下歇在我这儿,李贵妃定然视我为眼中钉,难保不会对我做什么,所以我要你找人随时注意李贵妃的动静,能做到吗?”

她认命,可又不完全认命,至少她不能任由两个月后自己中毒而亡。

见云容虽是在笑,但眼中都是认真,青音也握紧了拳头:“奴婢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

自主子得宠后,郑国公府二房老爷私底下可是送了主子一些人手的,虽然不多,但监视一个人,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人知道魏皇后在两仪殿同戚晟说了什么,魏皇后从两仪殿出来时也是面色如常,未见异样,这令许多人心中纳闷儿。

直到晚膳前,御前突然传来消息,陛下要去明月阁陪郑才人用膳。

云容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寝殿都充斥着她喜怒不辨的笑声:“果然是她。”

知道其中真相的人心中自然有所猜测,不知道真相的人不禁感叹,郑才人果真受宠。

明月阁,郑才人坐在戚晟左手旁,两人面前的晚膳样式极多,都是戚晟一个人的份例。

而两人身边则是围了一大群伺候的宫女,有明月阁的二等宫女,也有御前的侍膳太监,往日都是各自伺候各自的主子,只是今日有些不同。

用膳前,戚晟递给了姜吉一个眼神,姜吉眸光闪了闪,视线在对面那几个二等宫女的脸上一一扫了过去,待看见要找的人时,视线略停留的久了一些。

姜吉笑眯眯道:“陛下,奴才今儿个都伺候您一整日了,不知您可否赏奴才个恩典,容奴才歇一歇?”

戚晟淡淡瞥了姜吉一眼:“你这奴才真是愈发会偷懒了。”

郑才人一看,忙接话道:“陛下,不如就由臣妾伺候您用膳可好?”

以往两人用膳,都是各自用各自的,生疏的不行,好不容易有了伺候陛下亲近陛下的机会,她要是不抓住,那就是傻。

然而戚晟没同意,他垂眸看了眼郑才人的小腹:“你身子重,还是歇着罢。”

说罢,戚晟随手指了个宫女:“你来给朕布菜。”

他指的那个宫女,正好就是姜吉视线停留最久的春儿。

被陛下亲指伺候,这样的福分可不是每个宫女都有的,春儿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她下意识的去看郑才人不大好的脸色,在见到郑才人轻微点头时,忍着兴奋走到了戚晟身侧,拿起筷子开始布菜。

姜吉后退了两步,把位置让给春儿,却在春儿盛好汤准备递给戚晟时,在没人看到的角度伸出仗义的脚绊了春儿一下,春儿手中的汤一下子没拿稳,全洒在了地上,还有少许渐到了戚晟靛青色的袍角上。

这一变故惊到了众人,郑才人见戚晟的脸色瞬间黑了许多,立时骂道:“你是怎么伺候的?毛手毛脚的,连一碗汤都端不住?”

春儿浑身紧绷,跪在地上连连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刚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后悔,她恨不得陛下方才指明布菜的宫女不是她。

戚晟站起身,淡淡道:“既然规矩没学好,那就送回尚宫局重新学过。姜吉。”

姜吉一挥手,殿外就进来两个小太监,把求饶的春儿给带了出去。

带走了想带的人,戚晟借口回去更衣,抬脚就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喊了一声:“郑才人。”

郑才人忙上前两步:“臣妾在,请陛下吩咐。”

“仅此一次,朕不希望还有下次。”

话落,看着离去的身影,郑才人脸色煞白,只觉眼前一阵眩晕。

她死死掐住秋初的胳膊:“陛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春儿伺候不周迁怒她,还是说,她做的事情陛下都知道了?

做贼心虚的人最是疑神疑鬼,戚晟只是警告了郑才人一句,郑才人就心慌成这个样子。

秋初疼的白了脸:“主子多想了,若是陛下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来陪主子用膳呢?”

“没错,陛下还来陪我用膳了,陛下定是不知道的。”

郑才人深呼吸了几次,直到彻底稳住了自己的情绪,才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身坐回膳桌前继续用膳。

只是接下来入口的东西,即便再好吃,也是味同嚼蜡。

戚狗绕了个大弯子把春儿送进尚宫局不是为了郑才人,而是为了他的娃。但最后又多警告了一句,也是敲打,就当是为了我女鹅叭。

云容:就知道男人靠不住,可怜我还要装模作样的感激你。

戚晟:别酱紫,咱们还是好朋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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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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