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贫僧听说有人想要伤害祥瑞，还差点得逞。此次进京，主持让贫僧把寺中的武僧都带来了，个个都是打架的好手，可为大人分忧。”弘福寺的悟山和尚见到总督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说。
观云观的定真道长也不甘其后，“观云观的道长们也可为大人分忧，这次是为了珍珠想要祥瑞哭泣，下次说不得为了见识一下那传说中的鲛纱要对祥瑞剥皮拔鳞片了。不得不防啊，大人。”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贫僧有和定真道长一样的担心。”悟山大师道。
“多谢两位大师道长的好意，本官也没有料到有人敢在贡船上伤害祥瑞，才让那等小人钻了空子。为了确保祥瑞安全，本官已经让人加大了巡逻值班的力度，兵士们三三结对互相监视举报，这次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不劳烦观云观和弘福寺的高徒们了。”总督道。
“大人客气，祥瑞乃咱们佛门锦鲤菩萨转世，这是和尚们该做的。”
又来了。总督听到悟山和尚的话就一阵头疼。不知道悟山和尚最近又从哪本典籍的犄角旮旯找到关于鲛人的记载了，竟给鲛人编了一个菩萨的出身。要真是菩萨也行，可无凭无据的，道门哪里会承认，少不得又要打一架。
果不其然，悟山和尚还没有说完，定真道长已经暴跳如雷，“你这秃驴好不要脸，祥瑞明明是我道家金龙第十子转世，怎么成你们西方的菩萨了。”
“牛鼻子老道，传言龙生九子，哪来的第十子。”悟山和尚反驳。
“最近生的不行吗，你管天管地还能管龙王爷生孩子了。”
定真道长此言就是纯粹的胡搅蛮缠了，悟山和尚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龙生九子子子不同，谁也不敢打包票说龙王生不出鲛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祥瑞的归属无法确定，是因为两家都没有证据，典籍中记载的鲛人和鱼清还是有些出入的，但又都想和祥瑞扯上关系，只能牵强附会一些故事，只要有一两分说得通的地方他们装也会装的深信不疑。
总督为了这次伤害鲛人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见和尚道长上了火，怕他们上演全武行，还要花时间给他们断官司，于是赶紧转移话题。
“道长、大师，在下最近阅读的典籍中，发现鲛人的脾性和典籍中似乎不相符。”
悟山和定真听总督这么说十分感兴趣，停止了对骂，齐齐看向他，问他哪里不符。
总督清了清嗓子说，“典籍中说，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织娘的脾性大都温婉和顺，咱们这祥瑞似乎、似乎有些厉害。”·
不是有些厉害，是非常厉害，总督在心中补充，他怕皇上的回复还没来王勇就死了，遣了大夫去给王勇看伤，手下人回来回禀，说王勇被祥瑞打断了五根肋骨，眼睛里进了辣椒汁，眼球坏了，虽然还没瞎但也差不多，还多了个老太太见风流泪的毛病。
这样凶残的祥瑞献上去，总督真怕将来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他。但又想，祥瑞平日里懒洋洋的，多看人一眼都嫌累，昨日也是王勇想伤害它，它才伤了人。再说祥瑞是为了给皇帝赐福来的，天塌下来，总有皇上在上头顶着。总督的心又悄咪咪地放了下来。
悟山和尚和定真道长还指望总督说出什么厉害的见解，结果就是这么狗屁不通的玩意。祥瑞再是瑞兽，那也是兽，怎么可能和人类的织娘一样柔婉，你以为是织女呢。再者，普通禽兽遇到想要伤害自己的人都会殊死一搏，鲛人只是把对方打个半死已经是心善了。
武德充沛的悟山和尚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想怼总督的想法，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老道倒觉得大人说的在理。”定真道长不认同总督对他们金龙第十子的非议，但是不妨碍他跳出来捣乱。
“牛鼻子你。”悟山瞪圆眼睛愤怒地看向定真道长，想知道这家伙脑子是不是坏了。
定真道长却不紧不慢，“大和尚你听我说，你们佛家讲究四大皆空，戒除贪嗔痴，别人打了你们左脸还要把右脸伸出给人打的，这祥瑞怎么也不可能出自你们佛门。”
“佛家也有怒目金刚，霹雳手段，绝非一味阿谀谄媚他人。道长不懂佛学真味，休要胡说八道。”
“大和尚戒嗔。老道觉得老道说的没错，若是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再打回去，冤冤相报何时了，还如何度化世人，如何普度众生。别人打了你左脸，你再把右脸伸出过去，他心生愧疚，或许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祥瑞这爱憎分明的性子，分明就是咱们道家的人，逍遥自在。”定真道长道。
“老道士歪理，好人打了你的脸可立地成佛，他打你你不还手，则变本加厉的是恶人。佛渡有缘人，此等天生恶人与我佛无缘，祥瑞为了制止那位施主作恶，亲自给与教训，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悟山和尚是武僧不擅长辩论，他这一说又被定真道长抓到了把柄，两个人又激烈地辩论起来。
总督见没自己什么事，松了口气。
这些出家人火气还真够大的，这些天小打小闹了好几场，总督十分后悔不该看他们在江南那边颇负盛名就让他们一同护送祥瑞进京，就算要邀请佛道中人，也该找一些不善言辞，脾气温和的。
总督没让和尚和道士加入到保护祥瑞的安保里，他们就每天积极地跑到鱼清面前露脸，鱼清对整天在他耳边不是读《金刚经》就是《道德经》的这些人烦不胜烦，这他妈的都是一群疯子吧！
为什么要天天对他念书，他还受着伤呢，不想读书。
鱼清想要教训教训这些欺负病号的疯子，但这些疯子又是天天给他喂食，又争相讨好他，让鱼清有些纠结。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收过小弟，鱼清很羡慕传承记忆中人鱼王一呼百应的模样，很想有自己的小弟。这些人狗腿的样子，和他心里想的小弟差不多。
鱼清刚升起等他解开海星石手镯就收这群人做小弟的想法，就听到玄果小道士和圆珠小和尚谈论将他送到那个叫京城的地方，他们就会离开，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念头就淡了下去。
不能鞍前马后的小弟，要来何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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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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