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后来了也得上班
张绮桉学习能力很强，恢复工作后，还是不免闹出了很多笑话。
先是王喻和同事们绘声绘色讲述她睡懵了要砸手机救人的英雄事迹。
后有李溪看见她的考卷上的一周11次背地里打趣她与匡有糖精力旺盛，恩爱非常。
不过李溪问起张绮桉的时候，她压根不记得自己答过那道题，更不记得夜里背题时匡有糖同她说过那题，只记得她答题时眼生盲选了数字最大的那个。
张绮桉白天上班，性格率真的她早早便与同事们打成一片，如今也学会了“摸鱼”等网络流行语。
她下班后会和同事们一起逛街、看电影。李溪尤其喜欢拉着张绮桉陪她买衣裳。
张绮桉晚上回家还要学习，每天虽然累但好在过得充实。
比起从前日日夜夜守在宫中苦等一个男人做深闺怨妇，她倒觉着现在的日子要快活许多。
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张绮桉，不是北戊皇后张绮桉，是每天沐浴阳光，真真切切的张绮桉。
下班的时候，李溪又拉上张绮桉陪她去逛街，等电梯时，正遇王喻，三人闲谈了一道。
“你啊你，自己不找对象还整天拉着人家新婚小媳妇陪你到处晃，这不耽误人夫妻感情嘛，下次喊我陪你去玩。”
李溪亲昵地挽着张绮桉道：“那可不行，王姐你是不知道桉姐的战斗力有多强，她每次都能精准指出衣服的瑕疵，砍起价来简直易如反掌。”
王喻笑道：“原来是这样，下次我也得跟你们一起去见识见识。”
“好啊好啊！”
出门前，李溪接了通电话，说是家里有急事找她，只能下次再约着一起逛街了。
张绮桉同她告别后，独自往家里走，一路上总能听见渐近渐远，时轻时重的跟随声，心中越发忐忑。
她默不作声掏出手机给匡有糖发消息，一边加紧步伐回家，上楼时明显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变急了，她情急之下抄起楼道里的灭火器要往背后砸。
“是我！”
张绮桉抬眼瞧去，匡有糖站在楼梯口，他风尘仆仆跑来，头发凌乱不堪，额头湿漉漉的冒大汗，还不停喘着粗气。
她眼圈红润，却吓得哭不出声，一抽一抽地大口呼吸，心有余悸。
匡有糖满眼心疼，扯住她的手腕，把她手中的灭火器放回原位，上前一步揽她入怀，轻轻拍她的背，安抚道：“不怕不怕，没事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埋在匡有糖怀中，如孩提般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要诉尽这辈子的苦楚和委屈。
经此事后，匡有糖开始接送张绮桉上下班，唯恐她再被歹人袭击。
张绮桉有心去找物业调监控，但匡有糖工作忙抽不出时间陪她，他说已经报过警，让警察去调查就可以了。也因为歹徒没再出现过，她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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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溪难得没去相亲，下班前邀请张绮桉逛商场，她在网上发现一家自助选衣店开在商场里面。
两人从服装店出来时手里拎着大包小袋，收获颇丰。前脚走出服装店后脚进了首饰店。
李溪挽着张绮桉耳语道： “咱买不起看着解解馋也行啊。”
柜姐径直朝张绮桉走来，“两位喜欢什么，我可以帮忙介绍。”
李溪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佯装镇定道：“嗯，随便看看。”
张绮桉直奔柜子里的那条珍珠手链，珍珠饱满光洁，美不胜收。
“小姐眼光真好，手链是店里的新品，高品质纯手工打造，每条都不一样，每一颗珍珠都是精心挑选的南洋白珠。”
李溪看了眼价钱，差点没吐血，好几个零，压根买不起。
二人正要走，柜姐却拦住了她们，她取出珍珠手链递到张绮桉眼前，“您别着急走啊，我拿出来给您仔细瞧瞧，您看是哪儿不满意？”
张绮桉只好实话实说，推脱道：“太贵了，我买不起，不好意思。”
“您说笑了，我看您头绳上的那颗粉珍珠能买好几条珍珠手链了。”
李溪：“真的假的，我看看！”
果然看不出来什么门道，贫穷限制了她的鉴宝能力。
“你买的？”
“不是，是匡有糖给我的，但是他跟我说是塑料的。”
“塑料的？那刚才那个柜姐……嗯，肯定是她学艺不精，看走眼了。”
李溪口渴，去前面的奶茶店买喝的。张绮桉站在电梯前等她。
“绮桉姐小心！”
张绮桉背后蜂拥而至的人群，有只手推了她一把，她一头栽向滚动的电梯，危急关头，面前的王喻伸出双臂托住了她。
张绮桉跌下去的瞬间，想起了两个月前她也是这么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的，她滚下楼梯昏迷之前看到了推她的人。
那个男人，那张脸，她永生难忘。
李溪担心张绮桉的安全，专程陪她来宠物店找匡有糖，谁知他人刚巧不在店里，只有前台小雪。
“你就是老板娘吧！老板刚有事出去了，您要不进去等会儿他。”
“你怎么猜到我是老板娘？”
“看气质就知道。”
“真的？”
小雪笑道：“其实是因为老板的电脑手机屏幕上全都是你的照片，我看到的，而且电脑屏上的那张还是我帮忙换的呢！”
张绮桉但笑不语，朝里走去，边走边问：“小雪，最近店里工作是不是很忙啊？”
小雪正忙着给店里的宠物加餐，“不会啊。”
“哦……”
张绮桉笑容一僵，她摩挲着桌上的电脑，屏幕上的她倚在匡有糖肩膀上。这应该是他们准备婚前考核的时候，他趁她睡着了偷偷拍下的。
她的手臂不小心触到键盘，屏幕里弹出一个软件。她看清软件里面的东西时，瞳孔骤然一缩，背后冷汗涔涔，一时毛骨悚然。
她逃跑似地离开宠物店，无路可走的时候接到了物业的电话。
她刚才报过警，可商场电梯上人多，单从监控里根本看不出来是谁推的她。
她之前被人跟踪到楼道，只要找物业调监控，肯定能从中发现什么。
警察应该已经到了。她本来是想去找匡有糖陪她一起去，没想到他不在宠物店。
监控录像只拍了人影没拍到脸，歹徒穿着宽大又夸张的衣服。张绮桉认出了这身衣服，她在商场监控录像里看到过。
警察却说单凭这身衣服是没有办法确认犯人的，他们调查商场时发现商场里在开漫展，现场很多人都穿着这种夸张的cos服，目标人数太多，很难排查。
“听说这是最近很火的动漫角色，好像穿的是龙袍。”
龙袍，黄色龙袍？
张绮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总之，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进行排查，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单独行动避免落单，上下班的话还是让家人或爱人接送比较安全。”
警察离开后，张绮桉和保安大叔道别。保安大叔随口问了她一句：“诶，小张你怎么不让你男朋友来陪你啊？”
男朋友？我和匡有糖不是早结婚了嘛。
她满腹疑惑，试探道：“大爷，你认识我……男朋友？”
“当然了，你男朋友小顾以前天天来找你，好像就这两个月不常见到了，你俩不是筹备婚礼了嘛，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吃喜糖啊。”
小顾？小顾是谁？她的男朋友是小顾的话，那匡有糖是谁？
张绮桉一直认为她的人生是四方铜炉，烈火焚烧凛然不惧，如今可见她仅仅是个瓷瓶，天翻地覆摔得粉碎。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大爷寒暄，又是怎么走出监控室。只如同一缕魂飘在路上，明媚的阳光觉得好刺眼，像是能从她身上灼烧出一个一个小洞，又拿小刺刀顺着这些洞扎进她的五脏六腑。
她是炭架上待宰的羊羔，无论是在北戊还是在这里，自由和选择都是他们的，留给她的只是一戳就破的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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