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南再怎么使得一手帝王心术,内里却也还是十九岁的壳子。
比起万变不离其宗的前朝政事,阮如安这样一位不走寻常路的女郎的心思,显然是要更难揣测些。
就譬如对此事,穆靖南若能好好说几句话,不去闹这些事等着看阮如安吃醋,想必眼下也不必这般受气的听着阮如安说这样一大堆话。
偏他非要这样做,那可就怨怪不得阮如安了。
“陛下过誉了。”阮如安淡笑着应下,她也没再抬眼,只低眉道:“若无旁的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语罢,大抵是怕再待下去便要敛不住情绪,她迈步就出殿。
眼看着就要碰上那殿门,穆靖南却忽而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一阵天翻地转,她就被人紧紧桎梏在怀里。
身子撞在他的胸膛上,硬邦邦的硌得阮如安不适蹙眉,她抬眸望去,便见的穆靖南怒火更甚。
“想走?”穆靖南声音低沉,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霸道,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按在怀中,仿佛生怕她逃脱似的。
不待阮如安反应,穆靖南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
那力道几乎带着惩罚的意味,带着怒气的吻毫不温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不甘,尽数发泄在这一个吻中。
阮如安只觉一阵眩晕袭来,心跳如鼓,身子微微颤抖,却又挣脱不得。
两唇分开之际,穆靖南的气息已然灼热,他低垂着头,额头贴着她的,声音低哑而急促,“阮如安,你究竟在不在意我?”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眼中看出什么答案来。
阮如安喘息微促,方才的吻仿佛将她所有的理智都吞噬了,她勉强稳住心神,慌乱间,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我……”话未出口,穆靖南却已不耐地再度低头,将她未说出口的话语尽数吞入唇齿间。
这个吻,比刚才更加深沉,带着无尽的**和情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将她完全淹没。
阮如安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感受到他炙热的温度,心中不由得一软,几息间,那一双纤手也渐渐抬起,最终攀住了郎君的肩膀。
连日来累积的那些酸涩与幽怨,仿佛在这样的亲近中烟消云散。
他含糊低喃,将人横抱起来,向着内室的软榻走去,这一路平稳,穆靖南的吻落在耳畔,那蛊惑的声音透过吻传入她耳中,“往后你莫要提别的什么人,无论你在不在意,我都只要你……”
“天还亮着,我还有孕在身…..”阮如安无力的推了推人,她涨红了一张脸,瞥过眼去。
才刚那般剑拔弩张,眼下如何就要闹到榻上去了。
其实这事儿原先也常发生,纵是……不便,可偏穆靖南确是个无师自通的能人,也总能寻到法子折腾她。
若是她没记错,一刻钟之前,穆靖南也还怒火中烧着,而她心头也正囤着怨。
倒的确是好生诠释了番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阮如安还没反应过来,便已被轻柔的放在软榻上,她正想起身开口,那密密麻麻的吻却又压下来。
那吻像是一场席卷而来的狂风,炽热而急切,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缱绻暧暖的鼻息一路蔓延,从她的唇齿间席卷至颈项,温热的气息浸染在她的肌肤上,如同火焰般吞噬着她的理智。
阮如安只觉心神一片混乱,仿若一切都失去了掌控。
再然后便是……
欲扣轻解罗带缓,玉钩暗落碎成音。
檀口微启香息吐,云鬓轻摇露娇颜。
肌如凝脂胜雪白,肤若凝脂胜花鲜。
纤腰玉指欲擒藏,目含秋水情意绵。
-
再醒来时,窗外艳阳高照,雪过天晴,正是难得的好天气。
阮如安微微睁开眼,目光朦胧间,便见那雕花床帐低垂,帐外是依稀可见的寒梅孤钓玉屏风。
身边传来温热的触感,阮如安低头一看,只见穆靖南那厮正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面上带着几分餍足之意。
得,估计也都过了午时了,这厮也没见去兴庆宫呢。
可阮如安才被折腾一番,自然也不敢再提这事儿拿作消遣调侃。
她想要挪动身子,却猛然发现,自己手腕那处被人弄的发红,还正酸痛着,且是衣衫不整,几缕发丝垂在肩头,衣襟半开,露出内里雪白。
四下寂静,只余两人呼吸交错。她的脸瞬间染上绯红,心中羞恼交加,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欲挣脱,却觉穆靖南的手臂愈加紧了几分,带着些许霸道。
“你……”她低声唤道,面上格外无奈。
穆靖南眼角微扬,显然早已醒来,见她面露羞赧,心中更是得意。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
阮如安无法,只得任他将自己箍在怀中。
罢了罢了,左右也都成这样了。
片刻后,阮如安‘自暴自弃’的轻叹口气,她侧过身来,与穆靖南对视,眸中带着一抹幽怨,娇嗔道:“阿南,这一茬,咱们就彻底翻篇了好不好。”
上一回是她大意,高看了这厮的指甲盖般大小的心眼子,这下她累也累了,怎么也要换点甜头回来才划算的。
却说穆靖南方才尽兴而饱,神情愉悦之间,听见阮如安那柔若细丝娇娇糯糯的声音,不由得眉眼间染上几分柔意。他低头俯身,轻抚她的鬓角,含笑应道:“好,我答应你。”
半晌,似又想到了什么,他顿了片刻,缓缓开口:“只要你不再与霍若宁手里的那两人来往,我便不再提起此事。”
阮如安闻言,眉梢微蹙,似有所思,她疑惑问道:“两人?”
不是只有小福子吗?
穆靖南抬手勾了勾人鼻尖,唇角浮现一抹笑意,宠溺道:“岂还要同我装傻不成?小福子和朱太医,皆是霍若宁的人。”
阮如安愣了一瞬,眸光闪烁,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惊惧。
小福子是霍若宁的人,她是清楚的,可是朱太医……她深吸一口气,抬眼对上穆靖南的目光,直言不解道:“朱太医怎么会……也是霍若宁的人?”
穆靖南见她眼中的惊愕不似作伪,心下微动,顿时生出几分狐疑。他那目光沉了沉,“她在你身边多年,你竟不知?”
穆靖南这番说辞,阮如安是没有怀疑的。
毕竟他是实打实的为这事儿生了那么久的气,若只是胡诌的,他又所图为何?难道他是吃饱了撑的,非要找她的茬,同她吵回架,闹的人尽皆知还要丢脸才好的?
这显然是说不过去的,既然如此,那朱太医……是霍若宁什么时候起意栽培的,又是为何一直放在她身边?
真是为了什么所谓旧情?
阮如安心里是不信的。
穆靖南见阮如安陷入沉思,心中却已几乎是明了了。
眼观她眉头紧锁,面带疑惑,他心中一阵懊悔,暗道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人都不知道那女医是霍若宁的人,自然也就不会是看在霍若宁的面子上才重用她,那他这一番拈酸吃醋,又是一遭什么鬼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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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这样想着,穆靖南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只是略带心虚斩钉截铁道:“总之…..
无论如何,以后不要再与小福子和朱太医有任何牵扯。”
听着穆靖南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阮如安自然也就不再闹了,想来是她这几日许多事砸来叫她应接不暇,又忙昏了头,也忘了穆靖南的性子。
明明这般……就能解决的事儿,她硬是拖了这般久,还差点让外人看了她笑话。
羞哉羞哉。
穆靖南见她应允,心中稍稍放下心来,却见她眉间的忧虑未散,他轻抚她的脸颊,柔声安慰道:“这便好,你只往后不与他们相交便是。”
阮如安深深望了穆靖南一眼,低声应道:“好,我答应你,往后再不与小福子见面了。”
左右她不见面,也可以让冬儿传话,也没什么影响。
“可朱太医是一直都给我问脉,自然也就更熟悉我的脉象些,若骤然换人倒也无妨,但阿南可否容我些时日,让我挑个称心的太医?”
阮如安还是想好好查一查朱太医。
语罢,为了防止好好的温和又没了影儿,阮如安止住了心头的思绪,又全心全意应付起眼前人来。
她转了转眼眸,随即凑起身亲了亲人嘴角,“阿南,只过了这事儿,咱们往后好好过日子,再不要有旁人掺和进来。”
穆靖南听她这般话语,面上笑意渐浓,他自然是点头应下,复伸手拢她入怀中,又轻吻着人发梢,小意温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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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你侬我侬了大半日,那才刚冒出点苗头的‘皇后即将失宠’的传闻又彻底没了影儿,一直到了黄昏,阮如安这才坐上了回坤宁宫的轿辇。
阮如安心头还也正念着穆靖南所说的话。
思忖半晌,阮如安掀起轿帘。
冬儿见了动静,连忙凑上前来,恭敬问道:“主子可有何吩咐?”
“一会儿子用了晚膳,你去太医院一趟,请了朱太医来宫里。”
阮如安顿了顿,又补充道:“正巧今儿个还没请平安脉,本宫亦觉着身子有些不爽利,你叫她东西带齐全些,夜里便也就歇在坤宁宫,不必回太医院了。”
不管朱太医是谁的人,可她毕竟在她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从未做过什么于她有害之事便不说了,却又的确是阿耶亲自传信特意放在她身边的。
那如果朱太医真也原本就是霍若宁的人,阿耶知道吗?还是一开始,就是霍若宁找了阿耶帮忙送到她身边来的?
想到此处,阮如安面色微敛,她攥了攥手心。
有的事,还是要亲自问一问才好的。
审核大人你看我一眼,这全是脖子及以上的!!!!腰都没写过一点啊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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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44太不吉利了,所以紧赶慢赶写了一章节!
求收藏!明天下新晋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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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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