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在一旁吃着肉看着好戏,心道这皇室子弟真是天差地别。
一个爱护幼弟谦良恭让,一个目中无人横行霸道。
“喂,我可不会再给你们了。”
他出声道,好整以暇地看着二人。
应止遥怒视应雨泽半天,应雨泽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差点以为应止遥要冲上来同他打架,却见应止遥只是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他,转而给应安梳头。
“哥哥别生气,我不吃了,我不饿了,给哥哥吃。”
应安握住了应止遥的手,将手里的馒头递给应止遥,试图安慰他。
“没关系,小安吃吧,你还小,不能挨饿,会长不高的,哥哥是大人不怕饿。”应止遥用手指作梳子,修长的手指在应安凌乱的发间梳理着,缓缓顺开打结的发丝。“小安怕不怕?现在我们只能待在这里……哥哥知道这里很黑很可怕,但是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带你出去的,好吗?”
“好,我不怕,哥哥也不怕,我相信哥哥。”应安朝应止遥眨了眨眼。年幼的他其实并不能彻底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夕之间就从富丽堂皇的宫殿到了阴冷潮湿的牢房。但是只有哥哥在他身边,他就没什么好怕的。
突然狱卒间不知讨论了些什么,哄堂大笑起来。
应止遥只能听到“隔壁”“公主”“女囚”。
听他们的语气,不像是好事。
他暗自松了口气,心道还好他早就将衔玉送出楚京,去母亲祖籍之处避难了,否则若是被关在此处,还不受他保护,怕是凶多吉少。
“陛下驾到——”
应止遥眼神一暗。
他来做什么?
方才金銮殿上的侮辱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应止遥握着应安头发的手一紧,心头涌上不祥的预感。
狱卒和囚犯们跪了一地,迎接着皇帝的驾临。
地牢中弥漫着的霉味让仇无救忍不住地皱眉。他略过其他人,径直走向应止遥所在的牢房。
应止遥心道来者不善,将应安护在身后,死死盯着仇无救。
“把人带出来。”他道。
牢门被打开,狱卒拽着应止遥的手,强硬地将他拖走。应止遥硬生生地和应安分开,应安喊了声哥哥,扑上去却被狱卒一掌挥开。
狱卒压着应止遥跪到仇无救面前,应止遥脸上却无惧色,直直地看向他。
仇无救箍住应止遥的下巴,微微俯身道:“太子殿下,你若是拿这样的眼神看着朕,朕可就要……不高兴了。”
“去,把他锁上去。”仇无救吩咐道。
狱卒不敢有半点拖延,动作极快地将应止遥锁到十字的囚架上。
“怎么,要对我用刑?”
应止遥四肢被缚在刑架上,冷冷看向仇无救。
应安看着眼前一幕,即使年幼也知道哥哥陷入了危险,手伸出栏杆大哭起来。其他囚犯也开始低声啜泣起来,担心下一个受刑的就是自己。就连应雨泽都恐惧地往后躲了躲,不敢直视仇无救。
“闭嘴!”仇无救狠狠瞪向应安。
他吓得瑟缩一下,噤了声。
“小安!我没事,你转过头去,别看。”应止遥朝应安勉强笑了笑。
应安呆呆地看着哥哥苍白的笑容,绞着手指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
“自身难保了,还安慰别人呢?”
仇无救走近应止遥,掐住了他的脖子,逼迫他抬头看向自己。
“朕给你一个机会,向朕俯首称臣,磕三个响头,朕就放过你。”仇无救勾了勾唇角,似乎颇有耐心地等着应止遥的回答。
应止遥冷笑一声,不做半点犹豫:“做梦。”
“好!朕果然没看错你,是块硬骨头。”他的回答在仇无救意料之中,脸上并无差异之色,“你知道吗,朕有很多刑罚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仇无救拿过一旁的火钳,吹了吹,火星子落在烧红的炭上。
“尽管来试试。”应止遥轻哼一声。
“诶,别急,朕觉得那样太俗套了。”仇无救扔下火钳。
这些刑罚他用过太多遍了,有很多人都坚持不下去,早早求饶。可是那样太没意思了,尤其是用在应止遥身上。
那种眼神的主人,是不管让他身体上受多少伤,都不会屈服的人。
要的还得是……心理上的屈辱。
仇无救拿起一旁的剑,寒光印在应止遥眼中,他却没有半分惧色。
剑光闪过,却没有伤到应止遥的皮肤,只是将他已经破败不堪的囚衣砍碎,破碎的布料堆叠在地上,叫他于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躯。
仇无救挑了挑眉,用下流的眼神将应止遥上上下下扫了个遍。
更何况……这么漂亮的身体,多出些伤痕可就不好看了。
“你!”应止遥咬了咬牙。
这狗皇帝!施刑就施刑,为何要将他的衣服砍碎!
衣不蔽体地被他人盯着,实在是……!
“朕不叫你见血。”仇无救用剑尖拍了拍应止遥的脸颊,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不会叫你太痛苦的。”
冰冷的剑让应止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不知道这狗皇帝会拿什么把戏羞辱他!
狱卒早已准备好了仇无救要的刑具,此时恭恭敬敬地将墨汁和尖锥呈上。
“你要做什么!”
应止遥感到不妙,这看起来是……
“嗯,漂亮的东西就应该打上烙印,不是吗?太子殿下怎么说也算是朕的战利品,这么貌美,添些东西才好。”
仇无救拿着墨汁和尖锥,凑近了应止遥的胯骨。
“你滚开!”
应止遥怒吼。
这狗皇帝竟要给他施墨刑!
不管是谁,被施以墨刑都是奇耻大辱,青色的奴印会跟随他一辈子,永生永世都会背负耻辱,永远都洗脱不掉奴隶和罪人的身份。
仇无救充耳不闻,面带笑容地在胯骨的皮肤上刻字。
锥心的刺痛弥漫开来,应止遥双拳紧攥,浑身上下因为耻辱而剧烈颤抖。
“狗皇帝!你不得好死!啊——”
仇无救瞥了眼应止遥紧闭的双唇,手上故意用力,似乎要将这铭心刻骨的疼痛永远印刻在应止遥的身体和灵魂上。
一笔一笔。
锥心刺骨。
仇无救看着顺着腿部流下的血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那是一个青色的“奴”字。
此时伴着血色烙在应止遥的右侧胯骨,竟显得相当妖艳。
地牢里死寂一片,唯有火盆中炭块偶尔爆裂的噼啪声,以及应安压抑不住的、细微的抽噎。所有囚犯都深深低着头,不敢看向那刑架方向,也不敢发出任何可能引火烧身的声音。
“你看着它,还会以为自己是昔日那个高贵的太子吗?”仇无救见应止遥偏向另外一侧的头,揪着他的头发逼迫他看向那个耻辱的刺青。
他就是爱看这种天之骄子失魂落魄的模样。
那个刺眼的奴字落入应止遥眼中,让他瞳孔紧缩。任何身体上的疼痛都不及这样一个低贱的字更能摧毁他的傲骨。
他狠狠咬着牙,猛地瞪向仇无救,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
仇无救对他眼中滔天的恨意毫不在意,反而像是欣赏什么杰作般,目光流连在那新鲜篆刻的刺青上。他用指尖,隔着微小的距离虚虚描摹着那个字的轮廓,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
“多漂亮啊。”仇无救低笑了一声,道:“这可是朕亲自赏你的,太子殿下可要好好珍惜啊。”
“我一定,会让你后悔!”应止遥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沙哑却带着淬了冰一般的寒意,“只要我不死,终有一日,必百倍奉还!”
仇无救眼神一暗。
都狼狈成这样了,还敢和他大言不惭!
“去,将他解开。”
锁链哗啦作响,应止遥手腕脚踝上的束缚被解开。长时间的捆绑让他四肢麻木,骤然落地时一个踉跄,几乎栽倒。
他强行用手撑住地面,才稳住身形,破碎的囚衣根本无法蔽体,裸露的皮肤接触到冰冷肮脏的地面,激起一阵战栗。他试图用手去遮挡身体,尤其是胯骨那处,却发现只是徒劳。
仇无救将他强行拽起来,在他的脖子上戴上锁链,狠狠一扯。
“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朕的一个奴隶而已,有什么资格说那些话!?”
仇无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桀骜的眼神。
他强行拖着应止遥,沿着地牢走了一圈。
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应止遥被迫沿着牢房之间的狭窄通道前行,两侧的囚牢之中,无数衣衫褴褛的囚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或是麻木,或是恐惧,或是同情。
地牢里落针可闻,只能听到锁链的碰撞声。
仇无救看着应止遥满脸屈辱,这才满意,却并没有将他关回牢房,而是用锁链锁在刑架上。
他无视了应止遥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神,道:“你就在这好好反省反省吧。”
说完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都没再来过地牢,仿佛已经忘记了应止遥。
狱卒们看着仍然被锁在刑架上的应止遥,窃窃私语。
“陛下这是何意?”
“这太子殿下的身体……真是好看啊。”
“你说我们要不要……”
“不要命了?敢觊觎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
“哈哈,什么太子啊,没看到那个奴字吗,比我们都下贱的玩意……”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狱卒中传来一阵哄笑。
“反正都那副样子了,应该就是随我们玩弄了吧?”
狱卒们不怀好意地走向应止遥。
反正陛下也没说要多关照他,估计过不了两天就会被处死,况且陛下也甚少关心这群战俘,他们就可以对这太子殿下……随心所欲了吧?
“你们做什么!”应止遥被锁在刑架上,看着狱卒逐渐靠近他,不安地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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