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晗思索了半天,无可奈何道:“……想不到。总不能说朱颜茶其实是慢性毒药吧?大家听了这个解释后……怕是会更接受不了吧?”
上官熙道:“其实你说朱颜茶是慢性毒药也没什么错,毕竟它确实有助性的效果。”
“助性?”
文晗有些疑惑,他神色狐疑道:“是那个‘助性’的意思?你、你难不成?”
上官熙道:“是,确实有助性药的效果,我喝了之后感受过了。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达官贵人家的女眷买来喝了。你看,能够美容养颜,能够滋补气血,还能助性,简直就是一举多得。”
文晗看着上官熙的眼神有些不解:“那你喝了之后……又是怎么解决‘助性’的药效的?”
“这个嘛……”上官熙还不打算将朱雀玉佩的事情告诉文晗,于是她道:“我在窗口吹了好久的秋风才冷静下来的。”
文晗将信将疑:“吹秋风?”
上官熙一本正经道:“对啊,现在的风简直就是透心凉,吹得我直哆嗦,但非常管用。”
文晗似乎有些自责:“真是苦了熙姑娘了。”
上官熙道:“你知道就好。”
文晗有些无奈:“那要不然,还是直接告诉大家朱颜茶的真相吧?”
上官熙思索了片刻,道:“要不就告诉大家朱颜粉其实是死尸的骨头齑粉,而非年轻女子齑粉?”
文晗奇怪道:“为何?”
上官熙脸色沉沉道:“五皇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的人就是那么恶心,就是喜欢吃年轻女子的齑粉。虽然我这么说给人感觉有点恶心,但不排除真的会有这样的人。”
文晗若有所思:“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与大家说,那些朱颜粉其实是……其实是死尸骨头碎成的齑粉了?”
上官熙道:“不错,就这么说,不提是年轻女子的齑粉,就说是死尸的齑粉,直接让人发自内心的再也不想喝朱颜茶。”
文晗道:“行,那朱颜粉的说法确定了,红眉花我就直接说是能够让人神经麻痹和上瘾的毒瘾花了。”
上官熙道:“红眉花的药性是陆院长确认下来的吗?”
文晗点头道:“嗯,不错,就是陆院长经过反复斟酌和对那七个食人鬼的严刑拷打后确认下来的。”
上官熙道:“行,那就这么告诉大家吧,只是你要在皇后的生辰宴过后再说。”
文晗道:“为何?这种事情不应该越早公之于众越好的吗?”
上官熙道:“你不知道吗?皇后也喝了这种茶,她要是知道了朱颜茶的真相,她会如何呢?”
“……”
上官熙又道:“你知道的吧?你母亲,还有齐夫人,还有宫里的很多人,都喜欢喝朱颜茶吧?”
文晗恍然大悟:“竟是差点忘了这一茬了。”
上官熙道:“听我一句劝,把将朱颜茶公之于众的事情推到皇后的生辰宴后吧。”
片刻后,文晗终于艰难地回应了上官熙:“好,听你的。”
……
晚间,上官熙拿着装着吃剩的肉的碟子在榻上喂雪球。雪球吃得非常开心,吃完了就不停地蹭着上官熙的手臂。
上官熙与雪球玩闹了片刻后,屋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上官熙下意识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旁的夏蝉道:“我去瞧瞧。”
上官熙仔细听了听屋外的嘈杂声,似乎听到了“吓人”“凌美人”“皇后”“太可怕了”之类的话。
在听到“凌美人”时,上官熙回想起之前凌美人从自己这里咬牙切齿地离去的情形。她不由得心中暗暗想道:“该不会是关于凌美人和皇后的事情吧?”
片刻后,夏蝉也回了屋里来,她来到榻边与上官熙小声道:“我听到是什么事情了。”
“凌美人与皇后起了争执,然后凌美人被给皇后打了,她一个没站稳脑袋就磕到了桌角,出了很多血晕了过去。”
听了夏蝉的这番描述,上官熙大惊道:“凌美人不会有事吧?”
夏蝉道:“我也不知道啊,但脑袋撞到桌角,还出了血,怎么看都不像是还能好好活着的样子。”
榻上的雪球又在“喵呜喵呜”地叫了,屋外的嘈杂声也渐渐远去,上官熙边喂着雪球吃东西边无奈道:“要不是我腿脚受伤了下不了地,我现在就想去看看凌美人如何了。”
夏蝉道:“不去也罢,你去了说不定会被皇后盯上,说你与凌美人有交情,对你不利。现在这样什么也不管就是最好的,上官小姐现在为皇后办事,就要给皇后一种你是她的人感觉。”
上官熙似懂非懂:“如此来说,那我还要庆幸自己的腿脚受伤了?”
夏蝉小声道:“宫里就是这样的,皇后本就不会想让其她与自己争宠的女子好过,凌美人就是皇上在宫外喜欢上的平民女子,后来皇后在得知她怀了五皇子后就一直暗中给她使绊子。到最后,凌美人为了保五皇子的命,暗中叫人把五皇子送出了宫,等到后来他成年了才被人送回宫里来的。这些,都是我从宫里的老嬷嬷谈话时偷听来的。”
“原来如此。”上官熙恍然大悟,怪不得文晗一身的江湖气,原来他真的从小就不是在宫中长大的。怕是还孤身一人闯荡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江湖吧?再加上凌美人原先只是个平民女子,他又长得像母亲,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像是皇族了。
……
皇后的生辰宴如期而至。上官熙躺在房中的榻上百般聊赖,边放空着脑袋边逗着“喵喵”叫着的雪球。
腿脚的伤虽说好转了一些,但要下地走路还是会疼的。
也许是都去参加皇后的生辰宴了,一整日除了夏蝉和秋落之外都没有人来造访了。
虽说清净是清净了,但无聊也是真无聊。
上官熙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中已经逗了一整天的雪球。
就在自己百般聊赖之时,院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夏蝉去开门。”
她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趴在自己榻边半睡半醒的夏蝉。
夏蝉边回了句“喏”,边摇晃着身子起了身。
上官熙心中笑道:“夏蝉要是以这种态度来服侍宫里面的这些主子,怕是脑袋一刻钟也留不得了。”
屋外那人进门来的时候上官熙其实是被吓到了那么一瞬的。她慌忙起身要行礼,口中语气恭敬道:“皇上!”
皇上竟然亲临了自己这里,这是发什么事情了?!
此时,上官熙心中一阵慌乱,她连眼前之人会说出要将她处死的话都已经想象出来了。
皇上道:“朕听说了你不小心摔伤了腿脚,礼就不必行了了,朕看在你让皇后开心了的份上,赏你黄金千两。”
听到“黄金”二字,上官熙也顾不得腿脚的伤了,她一下子翻下了榻,对着皇上就是深深一拜:“谢皇上赏赐!”
一旁的夏蝉听了也慌忙跟着上官熙跪了下来。
皇上道:“快起来吧。”
上官熙又道:“谢皇上!”
这一刻,上官熙都快高兴得忘记腿脚上的疼痛了,等夏蝉小心翼翼将自己扶回了榻上后,她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脚疼得发抖。
皇上道:“上官姑娘的手艺可真是太好了,朕今日在宴会厅上看见那些花灯,就仿佛见到了天界之景,花灯各种细致的地方简直已经做到了极致。怪不得皇后会爱不释手,上官姑娘的手艺真是得了父亲的真传了。”
上官熙连忙道:“多谢皇上夸赞,能博得皇后的喜爱,得到皇上的夸赞是民女的荣幸。”
皇上看着面前神色激动的上官熙,道:“早就听闻扬州上官家上官行的手艺精湛,没想到他女儿的手艺也和他一样,甚至更胜一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上官姑娘日后要将这门手艺给好好传承啊。”
上官熙道:“民女一定不负皇上的嘱托。”
皇上无意间看到了一旁桌子上搁置着的朱颜茶茶饼和装着朱颜粉的瓶子,语气中带着些惊喜之意:“看来上官家的手艺是真的精湛到无人能敌了,家中生意一定很红火吧?都富得喝得起朱颜茶了。”
闻言,上官熙心中一惊,急忙解释道:“不是的!哪怕手艺再精湛也没法赚得起买朱颜茶的钱啊!不过是养家糊口的手艺活罢了,家中根本就不富。这朱颜茶是凌美人送我,凌美人她、她……”
上官熙不知当不当讲她收了五皇子当徒弟的事情,一时语塞。
皇上道:“你说这朱颜茶是凌美人送你的?”
上官熙道:“没错,是凌美人送我的。”
皇上疑惑道:“没想到凌美人也喜爱这门手艺活啊。”
“嗯?”上官熙有些疑惑。但她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皇上应该是以为凌美人也喜欢这门手艺活,于是专门带着礼物来看自己这手艺人,而礼物就是朱颜茶。
皇上继续道:“只是凌美人与皇后起了争执,后来她自己没站稳磕到了脑袋,现在还躺在榻上昏迷不醒。”
上官熙假装起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样子,惊讶道:“怎会如此?”
皇上道:“听说是因为一块玉佩起的争执。真是不知道一块玉佩有什么争执好起的,凌美人到底是有些小心眼了。”
说完,皇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上官熙心中暗暗道:“还真不是小心眼,那玉佩可是‘冥喜玉’啊,皇后这是想给五皇子配冥婚,想让五皇子被女鬼缠着。感情这皇上不知道实情,还以为只是后宫女子之间普通的争夺。”
皇上道:“不知上官姑娘觉得凌美人如何呢?”
听到皇上这句问话,上官熙心中一惊。
“皇上怎么会问自己这种问题?凌美人?自己对凌美人作评价?自己有这个资格吗?!会死人的吧!”
上官熙慌忙道:“凌美人倾国倾城,国色天香,温柔贤淑,民女、民女实在是望尘莫及。”
皇上又道:“你觉得你望尘莫及?”
上官熙小心翼翼道:“确实是望尘莫及了。”
沉默片刻后,皇上认真道:“上官姑娘,抬起头来看看朕吧。”
闻言,上官熙缓缓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天子看着自己的眼神中似乎藏着一丝笑意,这笑意令上官熙莫名有些慌张。
皇上看着上官熙的眼睛,严肃道:“你真的是上官行的女儿吗?”
上官熙有那么一瞬间脑子都是空白的,但她还是僵硬地回应道:“是。”
皇上又道:“你母亲是什么人?是扬州的什么望门贵族吗?”
上官熙语气僵硬道:“不是,只是平民女子。”
皇上疑惑道:“可你这般样貌,实在是不像平民家出生的孩子。”
上官熙又回想起了自己百越国公主的身份,灵机一动。她回应道:“只是老天的恩赐罢了。”
“哦?是吗?”说着,皇上缓缓地走近了榻。下一刻,他说的话差点让上官熙直接吓晕过去。
眼前这按年龄来看都能当上官熙的父亲,甚至是爷爷了的男人,他看着上官熙,一字一句道:“朕也赐你一段良缘吧,你……做朕的美人可好?”
“……”
上官熙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她带着赴死一般的眼神,看着皇上,语气认真道:“可是五皇子已经与我有过夫妻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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