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这三个人开始忙活起来,白淼把屋里窗户上的玻璃擦擦,床单被罩给拆下来放洗衣机里洗洗,三个年轻人干活井井有条,边开着玩笑边把活就干了,白姥姥也被这三个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小院因为有了他们三个热闹起来。下午不到三点,活就干完了,屋里屋外焕然一新,白姥姥和白淼也把饭菜做好了,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吃着鸡肉,抢着凉菜,每个人都很开心。白淼觉得帅子跟他们在一起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并不是什么自闭症,而且侃侃而谈他和虎子以前有趣的事。拿虎子开涮,气得虎子直揍他。原来他和虎子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一直没变。三个人玩得正高兴的时候,虎子接到电话有个急事要赶快回去,他自己开车走了。让帅子和白淼开金洋车回去,帅子和白淼帮白姥姥把碗筷都收拾好了,白姥姥问帅子:“你现在在哪住呢?如果没地方就在我这住吧!我这就是离市里远点,唉!挺好个孩子就是让你爸妈连累了,他们走了,你自己好好的吧!”帅子低着头说:“奶奶我不怪他们,他们把我养大了,还让我出国读书,对得起我了。我现在挺好的,也找到工作了,这就是我老板,人好工资高。”白姥姥拉着白淼的手说:“淼啊,你雇谁都是雇,你就用着他吧!这是个好孩子,他爸妈的事跟他没关系,他怪难的,跟你虎子哥一块长大的,就跟你哥一样。”白淼说:“姥姥你放心吧!他在我这干的挺好呢!他不走我就一直用他。”白姥姥放心地笑了,白淼说:“我带他去我家平房看看去,然后我俩就走了。白姥姥高兴地回屋了,白淼把帅子带到自己家的平房。推开门的那一瞬间,白淼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看着这仓库一样的屋里心里百感交集。跟着帅子说着这是小时候的本子,那是小时候的娃娃,还有以前的生活用品。帅子默默地听着,边帮她收拾整理一下。两个人把院子扫出来一块地方坐下来,让开着的门窗放放屋里的潮味。帅子跟白淼聊起了他的家。“我爸爸曾经是司法系统公职人员因为一些问题被判死刑了,妈妈也被牵连进去了,后来心脏病也去世了。家里的财产房产都被没收了,现在只有我自己,我刚大学毕业就被迫回国了,现在一无所有,出去打工知道我爸的事,老板都不用我,工作很难找,去外地还没有钱,是虎子跟我说你是他妹妹,能用我。他自己攒的工资给我租的房子,在你这干了几个月我攒了点钱还他他没要,让我以后再给他,我就买了些工具,自己有电脑,就打印了咱们仓库的货架子还有一些能用上的工具,来回报你给我这份工作,嘿嘿,我还给你打印了一个小礼物呢!让我放库房了,明天拿给你。”白淼听了他的遭遇才知道他为什么沉默寡言了,一个人经历了这些打击可想而知他所面临的是什么,父母的离世,亲人的远离朋友的背叛,无家可归没钱的窘迫。还好有个虎子这样的朋友,不然可怎么活呀!这事放到谁身上,谁也快乐不起来。还好我没有难为他,不然他得多难受啊!白淼想起来自己妈妈刚去世那会,也是特别无助,求助亲戚遭白眼,求助妈妈的朋友人家避而不见,那时候也只有自己,金洋太小还需要依靠她,生活虽然一直很难,在贫穷中苦苦挣扎,可白淼觉得有妈就有家,就有一份依靠和归属,总是苦中有乐,直到妈妈病重,没钱医治,求助无门,无人借钱,直到离世,妈妈走的时候,白淼觉得天塌了,又不能表现出一点脆弱,更不敢哭,妈妈走的时候白淼一点眼泪都没留,因为她身上有责任,还要管金洋,四处碰壁后,白淼发现这世间比自己想象更冰冷,更凉薄,她知道一个人在黑暗里多孤独多艰难多无助,知道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那时候她总是不解,生活为什么总给她们这么多磨难,为什么同龄人总能肆意享受青春,自己却不断面临生离死别,她觉得一夜之间,自己突然就长大了,她苦苦支撑着这个陶瓷店,遭遇过同行的坑害,遭遇过邻居的欺负,遭遇过世人的白眼,遭遇过贫穷的磋磨,好在生活还是变好了,终于熬过来了。
她对于帅子云淡风轻的话非常有共鸣,现在自己和金洋谈起过往也是这般的不在乎,可是没人知道这几句话后面隐藏了多少心酸和绝望,也不想让人知道?知道有什么用?艰难的时候仍旧是无一人伸出援助之手,这么多年,自己从来不怨恨没人帮自己,只要不在艰难的处境中更难为姐俩,白淼就觉得很善良了,可是世间善良的人总是少的,落井下石的总是多的,她无法想象帅子曾经经历了什么,碰见了另一个不被生活善待的人,她忽然发现自己和帅子很同频,寥寥话语,能读懂背后的伤疤,没有怜悯没有假惺惺的安慰,彼此眼神中看到的是曾经那个不放弃生活的自己。她觉得这一刻冲散了双方的孤独,这是白淼从未有过的感觉,和黄黄在一起,是被他的阳光和热烈所打动,贪恋那少得可怜的温暖,就好像自己一直在雨天里,忽然看见点光就开心的不得了,这就是为什么其实黄黄没帮过自己什么,自己在这段感情中无论物质还是精神都付出的更多,就为了那一点点的光,可是光来得快走的也快,就像夏天的太阳,照射完孤独还是在那里挥之不去,这种孤独自己无法和金洋诉说,不想让彼此的伤疤裂开再流血,过往的苦难已经够多了,金洋也很不容易,贫穷的家庭剥夺了一个孩子本应有的快乐童年,金洋看似大而化之,实则非常敏感,从小对于和自己不是一个姓就耿耿于怀,总怕这个本就风雨飘零的家庭让她更没有安全感,她已经敏感的浑身是刺了,作为姐姐总想让金洋能平和一点,有安全感一点,别那么草木皆兵,可自己能做的也有限,一个孤独的人怎么能有效安慰另一个孤独的刺猬?两人就在这种看似亲昵实则在内心大家都很压抑无助的环境下共同生活着,每个人都想为对方付出,都想为这个家庭多做一些,黑暗不断蚕食着自己,内心的窒息感很多时候让白淼难以呼吸,她疯狂地热爱着工作,同行都说她是卷王,其实她迫切用这种忙去驱散孤独,就算驱散不了,工作的忙碌能让她短暂的远离,远离一下也挺好,她的内心翻涌着,帅子也感受到白淼的情绪起伏,他也感受到了某种共鸣,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虽然难以形容却真实存在,他们都是被生活磋磨的人,他想问一下白淼的过往,可总觉得开口就破坏了这种感觉,他还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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