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洋笑着夸黄妈专业,就把自己意向的钱,还有相应细则都告诉黄妈,比如带上两个人有时间直播,吃喝他们付钱,除了配合培训必须的时间,其余时间都是自己的等等一系列详细具体的条款,这些条款的时效都是到培训的最后,这期间自己该配合什么范围,不该配合什么范围都要写得非常详细,黄妈和金洋研究了很多细节她都记下来,黄妈反复比对核实,专业的事情金洋也不懂,她放心黄妈就先走了,黄妈要自己好好研究一下确保自己拟出来的合同不要让金洋吃亏。毕竟面对的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香港老狐狸,不能让他有一点空子可钻。她非常同情金洋,这孩子两个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不是人,还摊上个为钱至上的外公一家,无依无靠的,还好知道来找自己。她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给香港的老朋友打了电话,让帮忙调查一下金洋外公一家以及这个国际珠宝世家详细信息。
走廊里静悄悄的,已经是夜色阑珊了。在走廊的拐弯处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看她过来急忙站起来说:“黄律才忙完啊?我等你半天了。”黄露一看最后不是老王吗?律所的最大股东。就说:“哦,老王你找我有事情啊?怎么没去办公室找我呢?在这坐着很久了吧?”王律说:“我看你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就没有打扰你,我就在这等你一会,知道下班会很晚,你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就想着送送你!”黄露上了车,王律发动了汽车。车顺着马路一直开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黄露闭着眼睛,倚在后座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年纪大了,眼睛看多了电脑就干涩,本想闭目养神歇会,没想到她竟然睡着了。王律也习惯了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想让她就这样不被打扰地好好睡会觉,他把暖风调到刚刚好的温度自己也安静地开着车,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感到安静美好,没有忙碌的工作,没有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没有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客户咨询,他要的是现在,现在才是属于自己踏实的生活。他喜欢黄露坐在自己的车里,离自己这样近距离,看着她不工作的状态。没有了防御的外壳,就是一个下了班的疲惫女人,让人他惦记了几十年的女人。他怕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中犯困,就把车开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他也靠着椅背眯了起来。脑海里不断浮现他们初遇的时刻,那时候都很年轻,黄露刚刚大学毕业,来律所工作,半路出家,从最初级的干起,那时候自己的师傅是律所最大的股东,自己是师傅的得意门生,自然看不太上这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同龄人自己优越感是最强的,黄露最开始干的就是给自己当助理,那时候自己已经小有名气了,老师的得意门生,这一个头衔就够自己驰骋律师圈了,仗着天赋异禀,也确实眼高于顶,很难正眼看黄露,巴结自己的也很多,可是黄露不一样,她总是保持很适中的距离,上下级界限分明,他开始注意黄露,有机会也愿意指点她,渐渐地,发现黄露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像他人一样崇拜自己,按自己思路找突破口,她永远是理性的,思辨的,找突破口的角度刁钻有效快速出人意料,出手就是七寸,这就是业界后来称之为的闪电战,自己从最开始的不认同敲打到后来的心悦诚服,她走的是与常规截然不同的道路,像一个异教徒,改写着秩序,疯狂,又让人心生畏惧。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找线索,学习速度特别快,还能吃苦,对法律的钻研理解总能发现新的可能性。渐渐地,自己开始欣赏她,可是总觉得黄露是个谜,想靠近就会产生更多的谜题,后来知道她有个儿子,是单亲妈妈,觉得她非常坚强又让人心疼,黄露是个很刚强的女人,从未看见在生活中她向别人求助,她似乎是永动机,不知疲倦你的工作,自己依稀记得儿子家长会,黄露因为缺席被老师打电话,有理有据的分析,让老师哑口无言,然后无缝切换,回归法庭。那时候年轻气盛,欣赏之余,总觉得不般配,总觉得自己应该值得更好的,后来找了一个本地颇有实力企业的接班人结婚,盛大的婚礼,万人的艳羡,没有爱情,只觉得般配,可想而知,婚姻毫不意外,以失败告终。
自己困在婚姻的几年,黄露的进步突飞猛进,短短几年,成了律所的金牌律师,再后来成为了颇为重量的合伙人。回首过来,忽然感觉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再想追求黄露,几次试探发现她的壁垒更厚了,老王总有种直觉,他的心思黄露早已看穿,毕竟黄露在业界的敏锐度,就是自己也难以望其项背,年少的遗憾终究是遗憾,想弥补也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和机会,自己曾经想过,要是那时候坚定选择黄露,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他觉得黄露是喜欢过自己的,虽然她从未表现出来,多少精英追求过黄露,她都拒绝了,自己曾想过是不是为了他,可那只是没事骗骗自己,黄露太聪明了,直觉太敏锐了,看似清澈的眼眸里,仿佛能把人看穿,深不见底,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天生的律师。当发现她已和自己平起平坐时,自己却再也没有机会被选择,生活没有如果,自己年轻执着于名利,到老了也受制于孤独,人生选择,自己选的,自己承受,有些苦涩,但又无法诉说。不知什么时候,黄露突然咳嗽起来把她惊醒,急忙拿起身边的水递过去说:“快喝点水吧!慢点别呛着。”黄露接过水瓶大口喝了起来,喝完好多了说:“我咋还睡着了呢?你这是把车开到哪来了,你也困了吧?”老王说:“这是海边,比较安静,我看你睡着了,我也困了,就眯了一会儿,今天心情不是太好,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待会,我的一个好哥们去世了,明天我要去送他最后一程。”黄露说:“人生都是这样,有开始有结束,孤独的来,孤独的走,生老病死是每个人的宿命,你也要保重好身体,你朋友岁数五十多?”老王说:“是啊,才五十五岁,也不是很大的年纪,我第一个大的经济案子就是帮他打,盛世的丘总。”他这样一说黄露猛然想起来了说:“什么?丘总没了?前一阵不还出席峰会呢吗?我们还在一起吃过饭呢!怎么这么突然,这些年你俩形影不离,业界都传你离婚是为了丘总,说你性取向有问题,哈哈。”老王没理会她的取笑,抹了一把眼泪说:“我俩是四十多年的老哥们了,说走就走了真是让人受不了,我多希望他现在起来骂我几句呀!他做投行,一辈子没什么可以信任的人,大风大浪的,每天都是刺激和心跳,我俩算知己了,我俩就是你照顾我,我照顾你的,好兄弟,铁哥们,这些年都习惯了。昨天打他电话没人接,我猜出事了,到了他家他倒在了厨房的地上,洗菜水撒了一地。是做饭突发心脏病走了,唉!多好的人呐!这辈子什么都有了,但就是不快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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