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尼奥噗嗤一笑，肆意盎然：“我完全没办法想象你和古蒂一般疯狂的样子……你会为了某个人失去理智吗？”
贝伦的思绪有一瞬间飘远，他陷入了可疑的沉默中。
安东尼奥有些异样的声音将他拉了回来：“你会？”
贝伦立刻否认：“不会。”
安东尼奥突然靠过来，眯起那双艳丽又闪着冷光的眼，说话时带着轻微的沙哑，如同一条正在吐信的蛇。
“谁？”
贝伦神色有些凝固，他的面容从未有一刻如此冷硬。
“卡萨斯先生，我正在做的工作需要你对我了解到那种程度？”
“还是说你的职业要求你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做到如此细致的调查？”
安东尼奥不为所动：“当然需要。不光是为了我，整个皇马也需要一位毫无保留的副主席。”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安东尼奥说话的时候表情神态语气都没有问题，贝伦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心虚。
贝伦缓缓挑眉：“真的？”
安东尼奥：“真的。”
“……”贝伦深吸一口气，“你确定要知道？”
安东尼奥的声音万分坚定：“确定。”
贝伦缓缓点头。
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但波澜还是透过语气冒了出来。
“我曾经，有一个爱人。”
安东尼奥面色一变，几乎要喊出“不可能”来，贝伦究竟有没有喜欢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他的情报网过时了？
贝伦沉浸在过去，没有注意安东尼奥，他将自己拉回了沉痛的过往，为了理智而竭力保持冷静和清醒。
“那是曾经和我同住一街区的姐姐，她很美、非常温柔，她说她的丈夫对她不好，她要和他离婚跟我私奔。”
“我那时14岁，自认为已经可以肩负起对她的责任，我要她和我结婚，成为我的妻子，我们组成一个家庭，以后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我怀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我的一切在民政局等她，从天亮到天黑。”
“她没来，她失约了。”
“我多希望是她失约。”
“我到她家，我想要质问她，可我只看到几辆警车、被围得满满当当的那个家。”
“他们说，凶手发狂中给了他妻子五枪，她当场死亡，没有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她怎么可能不疼。”
贝伦攥紧了方向盘，即使已经过去多年，这件事也依旧盘桓他的心头，像是道带着诅咒的伤疤，一触碰它就渗出了浓稠的血与悲哀。
“如果不是我，她不想会和那男人离婚，不会激怒他，不会死在那天，她应该拥有漫长的生命，她自己的子孙后代，而不是被一个十四岁的孩子鼓动着迈向死亡。”
贝伦痛恨西班牙过于年轻、年轻到无法保护爱人的法定结婚年龄，更无比痛恨当时自以为是的自己。
“我应该去接她的。”
这句话过后，车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贝伦从未想到，自己会有一天将这件事说出来给别人听，尤其那个人是自己的上司。
他用尽自己的力气收拾好心情，缓缓开口时已经恢复了长久以来的冷静沉着。
“那位就是曾让我失去理智的人，逝者安息，希望你不会详细询问她的名字。”
安东尼奥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他看起来有些不敢置信，同时带上了怪异的欣喜，这让贝伦有些不悦。
他刚刚是说了一个笑话？
眼见贝伦面上有乌云密布的迹象，安东尼奥连忙回神轻咳一声：“我很抱歉。”
贝伦在他话音未落的同时迅速回答了一句“没事”，再度发动了车。
他非常理智，每个人不可能对其他人的遭遇感同身受，所以对安东尼奥奇怪的反应，他也不会置喙，只是心中对安东尼奥添加了一些负面评价。
他是安东尼奥用不菲的代价拉拢来的助理，未来极有可能也是他身边最亲近的部下，结果这位非要揭开部下的伤口来看就算了，还笑嘻嘻往上面撒盐？
贝伦非常不理解安东尼奥的做法，他当然也会在未来调整自己的工作，好让自己远离一点这位不近人情的老板。
“对了，”安东尼奥眼看着贝伦要往公司的方向开，立刻轻咳一声，“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地方，我有大惊喜要给你。”
“好。”贝伦没有异议，实际上他对所谓的“惊喜”没有太大的期望，这位刚刚才让他短暂失望了一下的老板会有什么特殊的入职礼物送给他，他一点都不期待。
他顺着安东尼奥提供的地址缓缓驶向波苏埃洛区，这里是整个马德里甚至西班牙最有名的富人区，距离市中心步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无数球星、影视明星和金融大鳄都居住在这里，包括曾经的皇马六号、传奇中场齐达内，皇马的球员们在效力于俱乐部时大多都会选择在这里租赁或购买别墅。
贝伦丝毫不奇怪安东尼奥·有钱人·卡萨斯的住所在这个地方，他将车缓缓停进一个花园庭院别墅的车库里时更是神色平静而麻木。
他对安东尼奥说道：“如果礼物是这栋房子的话，我会非常兴奋地收下。”
安东尼奥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是我本人作为礼物的话，这栋房子还有其他的一切都会是附赠品。”
贝伦就当他是在用开玩笑来缓解刚刚的气氛，非常自然地回答：“我只想要附赠品，谢谢。”
安东尼奥轻笑着随手打开门：“请进。”
贝伦进门之后并没有选择环顾四周，他只是迅速瞥了一眼后就看向安东尼奥：“我后悔了。”
安东尼奥看着他，问号冒头：“？”
贝伦非常严肃：“我很喜欢你。”
安东尼奥：“？？？”
贝伦继续道：“就你作为我的入职礼物吧。”
安东尼奥：“你就是单纯的想要房子吧。”
贝伦：“没错。”
“我就知道，”安东尼奥轻咳一声，突然说了一句带着莫名意味的话，“希望你等一下还能说出这句话。”
贝伦：“……？”
先给姐妹们打一针预防，不要骂我嘤嘤嘤嘤！这是我对贝贝和安尼的爱啊！！！
【作者小tips】
1、2013年之前西班牙男生的法定结婚年龄是14岁，女生更是只有区区的12岁
2、某人前职业需要各种角色扮演，当个女装大佬也是轻轻松松，所以这个初恋当然、一定、确实是……嗯……
3、对贝伦来说往后的日子怕不是悲喜剧加身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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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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