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安说着便拿出一张图,上面墨痕才干:“照着这些穴位为皇子妃针灸便可。”
“不必。一会等她醒了,你亲自过去吧。”
陆正安一愣,他的存在一直都是暗线,裴云栈这是要把他挪到明面上来了?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可他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廷尉府小儿子啊。
许是裴云栈终于看不惯他成日里招猫逗狗,打算要让他入仕,进那太医院踢翻那些白胡子老头,夺权罢了。
陆正安有些茫然,却也没多问。
“属下遵命。”
裴云栈本来都要走了,闻言转身,方才他着急萧烟阁的情况没刻意留心他,此刻瞧他低眉顺目的样儿,有些意外。
“你一惯同我没大没小,这次怎的这样规矩。”
陆正安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还不是上次同你说话没用敬称,回去就被我家那白胡子老头揍了一顿。”
他比出了三根手指,隐隐颤抖。
“三天,我整整三天没能躺着睡觉!”
裴云栈失笑,他低声笑时嗓音有些黏连,轻微的震颤惹人脸红。
不过陆正安才不是那些当岁小姐,他与裴云栈自小便认识,不知道在危急关头救了他多少次,两人关系十分相好。
陆家一门乃裴云栈暗线,自他很小的时候便供他驱使,如今的当家人陆正安爷爷,见了裴云栈都要行礼,但他从来就不。
幼时都还好,如今两人都大了,他失礼一次便要被揍一次,还得听那老头子耳提面命。
在他耳旁叨叨,我们祖上得其庇佑,陆家一门永远忠于裴云栈那一脉,但这孩子身负血仇却如此能忍,深不可测,让他万万不要真的同他没尊没卑地称兄道弟,他日后是要去争那把椅子的。
诸如此类,听的他耳膜生茧。
“你别笑了!”
他颇有些恼怒,两人分明私交甚好,却只能以上下属相称,他已经憋屈死了。
“正安,私下里不必同我这样。”
裴云栈丢下这句话,便去看萧烟阁了。
陆正安暗骂,还算有良心。
她再次醒来时,裴云栈正在为她二次上药,木勺刮擦皮肤剜去草药的动作有些痒。
萧烟阁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抓,却被裴琮扣住,将她的手臂压在耳侧。
这姿势实在是……
“醒了。”
“嗯。”
“可还有哪里难受?”
裴云栈语气不咸不淡,萧烟阁都有些惊奇,按照如今裴琮对她百依百顺的样子来看,他不应该是扑上来狠狠抱住她,然后再把自己暗线里的神医带到她面前吗?!
她知晓裴琮多疑,若是真的忧心她,他信不过那些宫里太医,必是会让他手底下的人来诊治她。
是人来了,她睡过头了?
该死,她明明琢磨着药量,最多不可能超过一个时辰的。
又是要上药,又是要针灸,那神医这么快就走了?
见她往旁边望,裴琮心里有数,此时更是确定了。
不过他不介意,陪着他的阿烟玩玩。
他往旁边去了几分,恰好让她能看见屋里的所有摆设器具。
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阿绮也被他关在外面。
什么啊。
眼下就他们两人,裴琮坐着,她躺着。
萧烟阁不由得有几分心虚:“你……不问我为何身上起了这么多红疹?”
她脖颈到前胸的红疹处都被涂过药膏,冰冰凉凉的余韵未消,还带着一丝草药香气,很舒服,她醒来后的难受一下子缓解不少。
这次她故意服用了沈无虞找来的药物,平日里暂且看不出什么,可它研制时可加入药物,制定特定的引子。
那盘苏落便是引子。
苏落性寒,里面的葱姜蒜性热,与她平日里喜爱的干辣椒爆炒之后,多翻相撞,便是药引。
一旦服用了药后,她在效期里食用苏落,便会血脉淤堵,显现出呼吸不畅,晕厥冒汗的症状,看起来好似生了瘾疹。
这是苗域禁药,本是用以控制人的,轻易买不到更少有人知,平常医者查探不出来。
裴云栈见她醒了想去抓,拿起手边的折扇给她轻轻扇着风,闻言并不看她。
“阿烟知晓为何?”
说着还伸手把她里衣的褶皱抚平,有些冰凉的掌背扫过她锁骨。
萧烟阁骤然绷紧,耳根红了一片,这时候才真的感觉到燥热。
上一世被他囚禁的那段时日,他俩能做的都做了。
起初她不愿意,裴琮甚至对她用了药。
也是那段时间,她才意识到裴琮平日里对她有多体贴多克制。
想来是这人令人难以启齿的手段,在她心里刻下了无法磨灭的肢体印记,如今他的皮肤一碰她,她就有些遭不住。
“我怎么知道,我今日到现在也未进食,指不定是你那盘苏落没处理好。”
被她无端指责了,裴云栈也不恼,眉眼间反而染上淡淡笑意。
“阿烟知道那是我做的?”
萧烟阁嘴硬。
“也就你能把好好的苏落炒的一点油也没有,辣沫子也看不见放的那么少,苏落还干巴巴的,不好吃。”
“我下次会改。”
萧烟阁自知心虚,也没揪着这个不放,其实也不用改,她还挺喜欢的。
“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用了,你给我上药吧,痒得慌。”
“好。”
裴云栈一遍将草药涂在她的红疹上,一边轻轻问她还痒不痒。
裴琮的声音离她太近,好听又带着几分亲昵低哑,萧烟阁额角青筋狂跳,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道:“你上药直接用手擦?”
裴云栈淡淡嗯了一声,说道:“那大夫说要涂的均匀。”
萧烟阁一垂眸,就能看见裴云栈白皙修长的手染上了绿色草药,真真灵活无比地在这一片浓绿中穿梭。
也不嫌药膏染了手,洗不掉?
萧烟阁:“……”
罢了。
再忍忍。
虽然陆正安说要涂的均匀些,每处红疹都覆上草药,特质的木勺完全够用,他第一次给她上药时也未用自己指腹。
眼下不过是想看她羞红的样,心中起了歹心。
即是心甘情愿被利用,他也该讨点息钱。
见她一直没注意到衣襟上的褐色痕迹,裴云栈主动开口道:“阿烟现在还有力气吗,我看你发了很多汗,可还需我给你换件里衣?”
那些褐色的痕迹突然就撞进眼里,她的里衣样式简单,清一色的无花纹白衣,就是边塞军营里分发的那种,通身棉料,吸汗透气又耐穿。
她也琢磨不清,裴琮是否给她换了衣裳。
“我这衣襟为何脏了?”
说着,她便突然想到裴琮方才那句话里的一个字。
还。
他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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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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