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想了想,伸手把她扯过来:“你晃得我头晕,先坐下再说。”
萧烟阁看了眼门外的两个影子,听话坐下来。
“你想办法把他们两个弄走,跟个门神一样守在外头,不方便。”
桌子的位置离太近,压着说话也不方便。
萧景忽然想起来:“这两个人是父亲派给你的?”
“嗯,他们两个……”
萧烟阁眸光一凛,一下子站起身。
萧景叹了口气:“坐下。”
“你说父亲为何要选他们两人护我回来?那些护卫除了萧文萧武如今早都返回军营,为什么单单只有这么两个人留下来了,他们两个有问题。”
萧烟阁右手握拳,在左掌心拍了一下,转过来问萧景:“他们是受了命令故意留在京都的,一定是父亲的命令,你不是在帮父亲做事吗?他没跟你说?”
萧景一咽,睨了她一眼。
萧索枫是什么性格你不知道?
她闷闷吐出一口气:“是,我就没见过比父亲还谨慎的人。”
萧景面色一冷,过去推了窗户,从怀里掏出笛子。
萧烟阁歪头:“你不用写点东西捎出去?”
“隼比你聪明。”
她摊手,不置可否。
不是外人,就只能是内鬼了。
隼一落下来就看见萧烟阁,掠过萧景扑腾进来就要撞进她怀里。
“瞧瞧,你是谁的鸟啊,这么乖。”
萧烟阁摸摸他的嘴,挑衅地瞧了萧景一眼。
萧景乐了:“成,你跟它说,让它把萧七找过来。”
萧烟阁放手让它飞出去:“听到了没?最聪明的鸟。”
隼伸伸脖子,高傲地瞪了萧景一眼,唰地飞走了。
“二哥叫萧景过来绑人?我就行啊。”
萧烟阁急于让萧景明面感受一下她的实力。
“你想让母亲更生气么?”
萧烟阁:“……”
萧七很快便来了,隔着两个门神,疑惑地唤了声:“公子?”
“嗯。”
萧景喝了口萧烟阁泡的冷水茶。
“把门口两个绑了,丢哪儿你知道,再找人审审。”
萧文:“……”
萧武:“!”
萧七:“是。”
萧武一脸苦相,萧七的底细他们多少知道一点,这可怎么办,真要跟他动手赢不了啊。
“哥,怎么办?”
萧武往后一压制止萧文的动作,笑着开口:“七哥,你看我们都是做侍卫的,您也别为难我们。”
屋内的萧烟阁摇摇头,萧武居然能对着萧七这个死人脸求情,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萧景:“速度点,日落之前我要拿到结果。”
这是在跟门外的萧七对话。
“是。”
随着萧七这声话落,门外立时传来了打斗声,还伴随着萧文的痛呼:“七哥你真的一点不留情面啊啊啊!”
“嗤,赌不赌啊。”
萧景被这茶难喝得蹙眉:“赌。”
萧烟阁:“五招。”
“你也太小看父亲派来的人。”
她夺过萧景的茶杯,手腕一翻,茶杯破门而出,阳光乍然倾泻而入,露出外面三人的打斗身影。
“是你太小看萧七。”
她完全信任师傅培养出来的人。
果然,不出三招,萧文被扣倒在地爬不起来,萧武见弟弟如此,一边承受着萧七的攻击,一边看向屋内。
“小姐!”
“叫我有什么用,不心虚就跟他乖乖走一趟。”
萧烟阁看得乐了,许久没见到这么激烈的比试,她踩着凳子坐到桌子上:“萧七,干他们!”
萧景难得见她不用守着规矩,像是回到军营里看他们擂台比武时的自由。
“他们走了你怎么办,还在这跪着?”
萧烟阁一拍桌子:“跪,当然跪,母亲什么时候让我出去我才出去。”
知道她这是在跟陈香较劲,萧景也懒的劝:“倔。”
她晃晃脚,见萧七已经把两人都绑了,跳下桌子一摆手。
“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萧七:“……是。”
“可以聊了?”
萧景看她恨不得冲上去替萧七跟这两人打的架势,他妹妹还是适合呆在自由广阔的天地。
看来自己得再努力些,给她备些独自养老的银钱。
萧景:“皇帝若是一开始就怀疑父亲要替燕云两家翻案,便不会放大哥出京都,更不会让我入朝堂。”
她赞同:“所以父亲做的事一定是在战时被发现的,开战之后苦于粮草辎重,他定是有什么纰漏所以被身边的人察觉了。”
“他身边有内奸!”
“有内奸。”
两人同时开口。
萧烟阁:“送去边塞的信全都用了密语,除了父亲无人可解,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那这以后送什么都得派人守着送到父亲手上,我们得想个法子把人揪出来。”
但是天高皇帝远,他们远在京都,对那边的时局一无所知。
萧景一直没说话,他脑中有一个人,完全排除了所有先决条件,是个不起眼,一直深得信任的人。
“不,你说的这些有一个人都能看懂。”
萧烟阁疑惑:“这还教给过谁?”
“没教给过谁,除了父亲大哥你我,就只有当初创造这个密语的人知道。”
如今的军营军师,是从教导他们三人写字的师父,一直爬到军师之位的草根。
“他无父无母无家无友,无前尘无背景。”
萧景想到那人淡漠的性格高傲的皮囊:“这样的背景,不是很适合当探子么?”
萧烟阁立刻开始磨墨:“不排除他是洗了被送过来的可能,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我马上去写一份文书,你找萧七送过去,一来一回快马加鞭应当是赶得上秋猎。”
萧景点头。
是夜,宫中。
“愚蠢!”
大殿内灯火通明,却无一人侍奉在侧,门外倒是被侍卫把守严实。
主位的宝座上半靠着一个人,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站着的华贵少年。
苏贵妃年逾四十却生的娇俏,已是深夜了额上的宝钿红花扔清晰可见,她侧靠在榻上,底下垫着毫无杂毛的纯白狐皮,举手投足间皆风情万种。
裴云谨没敢躲过她丢掷而来的茶盏,一席石青色的暗纹长袍上粘了茶芽,他不敢去取,立刻跪地。
“母妃。”
“你此时叫我有何用,我是不是同你说过那林家的事要早日断了,你为何不听我的!”
裴云谨低着头,却仍不想放弃林间,那是他花了大功夫培养的人,更何况……
“刑部在六部之中地位举足轻重,有了林尚书的支持对我们来讲不是坏事。”
苏贵妃冷笑:“不是坏事?!今天六皇子都把事儿捅到你父亲跟前了你还跟我说不是坏事!我是不是同你讲过,不要在外面瞎拉拢人。”
可我需要银钱。
我需要组建自己的势力。
我更不愿意做你与你苏家一门的笼中鸟,金丝雀!
我裴云谨要做这大凌最威风,最名垂千古的帝王,而不是在位期间一世受外戚干预掌控的窝囊废。
自己那废物哥哥愿意,可惜他早就被自己废了。
更何况他与林间的交易并不是如今才开始,早在多年前,林间还不是刑部尚书时,他就接过了林间递过来的药瓶。
两人如今就绑在同一条船上,如何也分不开了。
裴云谨沉声道:“母妃以为外祖父是真心帮扶我们,全然相信我能登上皇位的吗!”
苏贵妃一脸震惊:“你说什么呢?我如今就你这一个儿子能成大器,父亲不帮你还会帮谁,你还是记着父亲小时候疼爱平王忽略了你的事么?你有今天不是你外祖父扶你上去的?”
平王是苏贵妃的大儿子,大凌二皇子。
“可外祖父也留了一手,母妃应当能知晓他们不允许我在外结交大臣,只是想让我能够完全依附苏家。”
想到什么,裴云谨面色一变:“他们不愿意将表妹嫁给我,不就是如今父皇正值盛年子嗣又多,太子的大舅还是当朝宰相,他没有信心能够……”
萧云谨的话被打断,苏贵妃站起身。
“好啊,现在翅膀硬了,就开始培养自己势力了,还能同我犟嘴,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裴云谨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下意识反驳:“不是的母妃,我……”
苏贵妃一步一步,缓慢走下台阶,伸出手,护指的尖尖卡上裴云谨的下巴,那一处皮肉立时就红了。
她手指微微用力,将儿子的脸抬起来。
“你还在想着你表妹?”
裴云谨垂眸,敛去其中的痛恨与不甘心。
他抬起眼,又是一副孝顺的好儿子模样,一脸感恩她付出的样子。
“母妃为儿臣寻的太子妃已经是京都贵女中顶好的了,父兄在朝中不上不下却潜力无穷,规避了父皇会对儿臣的猜忌。我自是感念母妃恩德,如今的太子妃儿臣满意的不得了。”
裴云谨轻笑:“母妃为何会有此想法?”
苏贵妃一双狐狸眼细细地眯起,打量了他几秒,松了手。
她转身,甩了长袖搭在一旁,笑盈盈道:“母妃只是怕你遭人蒙骗,今日林尚书的事被捅到了你父皇跟前,我就去查了一下她。”
裴云谨呼吸一滞,下意识握了拳头,又缓缓松开。
苏贵妇对着油灯,欣赏着自己镶嵌着珠宝的假套。
“儿子,不是母亲要阻拦你追求自己的爱情,可你这表妹啊,可真不是个良配,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你心里可都清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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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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