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栈视线一刻也没落在身后不远不近,缄口跟着的春生身上,轻声同萧烟阁讲:“后面的不看了?”
见他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人的底细大概已经被裴琮查了个透。
今天带她来许也是为了这人。
自己要不拿,裴琮也一定会收入囊中。
“不看了。”
裴云栈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她道:“你选的总不会有错。”
说完便往前走。
春生只见女子身旁的高大男子,冷峻面容陡然一僵,竟是在原地低头笑了下,才重新跟上她。
……
日头转瞬即逝,今年秋猎选定的几日却让福伯整日愁云惨淡。
大凌开国是马上帝王,可越到后面子孙后代越是不善骑射。
启帝便是其中鲜明的特例,他喜好文墨,如今大凌跟漠北小摩擦不断,漠北屡屡来犯关系越来越吃紧,自不必如前几年那般与漠北友好互交。
正因如此,原本长则接近两月的秋猎,今年旬日便可返。
今年围猎时间已定下,除却第一日的皇帝与太子,皇子们通常在第二日进入围猎场,王公贵爵与武将大臣们紧随其后。
坏就坏在这第二日,为此月的最后一日。
裴云栈在每月的最后一日,日头落下后便会寒症发作。
发病时全身寒凉,四肢慢慢会开始变得僵硬,到晚上几乎就完全动不了了,完全可任人宰割。
在此过程中,连带着会开始出现胸闷气短的症状,意识逐渐昏迷不清,从日落至第二天晨光熹微,这些症状才会慢慢减轻,日头挂起时才会彻底消除。
这样一遭,人命也去掉半条了,对身体大伤,功力也得慢慢才能回来。
“福伯不必担忧,我定会在日头落下之前出围猎场。”
萧烟阁坐在一旁,神情明显也不太好。
上一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秋猎分明仍然是长达一月,为何如今突然改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还是说做了这梦的不止她一个?
萧烟阁背脊发寒,每日在梦中会出现的过往,究竟是真实的么……
思考过多了脑袋又有些晕眩,她闭眼揉了揉太阳穴。
她此次秋猎有大事要办,不能时刻看顾裴琮。
福伯还在嘱咐着注意事项,裴云栈一边应下,眼神却落在沉默不语的萧烟阁身上。
他不是没猜到萧烟阁此次围猎要做什么。
太过冒险了罢。
“福伯,”他无奈笑了下,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放心。”
……
按大凌往年习俗,启帝会在皇子与亲卫的护送中进入围猎场,为彰显孝道由太子率前锋营开路,向漠北来使展现天威。
但今年启帝装也不装了,他根本就不愿踏足围猎场,做这样危险的事。
于是乎第一日本该由帝王主导的“开围”仪式,就这样被简单略过,仅是在文臣宣读狩猎赋后,启帝射出第一箭便可开宴,这样的宴会多是皇子大臣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得龙颜大悦,是个出头的好时机。
裴云栈与萧烟阁照例坐在末尾,七皇子裴云厉八皇子裴云时坐在一旁。
这俩兄弟虽也不得皇帝多喜爱,但跟裴云栈一比还是要好上许多,中书侍郎张氏乃七皇子母族,八皇子母族杜家仅有一位太子少师,是杜家为官爬到最上面的,却并无什么实权,唯太子马首是瞻。
从前都是裴云栈为他们垫底,如今他有了个战功彪炳的岳丈,这座老泰山可实在是太能靠得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
瞧瞧,婢女生的也能爬上户部侍郎了。
两人在朝中并无官职,户部侍郎在他们眼里是再小不过的官,自诩皇子之尊,才不屑于跟人挤破头争这些。
“七皇兄,我们日日在马场刻苦,不如去寻欢作乐,讨个好皇子妃来的快啊。”
裴云时自知争不过,早早投了太子门下,为讨得启帝欢心,精于钻研马术箭术,生得人高马大,是这几兄弟中武术最好的,年年秋猎都替太子猎得魁首。
裴云厉的眼珠子在萧烟阁身上转了转,又同裴云时碰了一杯,装作万分叹息的模样:“这也得看是什么样啊,要遇上个尤其钟意小白脸的,不如直接去那谷幽楼了……哦对,这地方是不是被抄了?那这就不好办了。”
“七皇兄所言……真是精辟啊哈哈哈哈。”
裴云厉和裴云时年岁尚小并未婚配,母家也非势大,早早退出夺嫡之争,平素里逍遥快活无人问津,如今几杯马尿下肚更是口无遮拦惯了。
上一世萧烟阁根本没参加这年秋猎,也没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竟也不知这等不学无术的下贱胚子,也能这样谈论裴琮。
酒杯在手里倾斜,几滴酒液落在指腹间,萧烟阁冷了神色,暗暗运功。
几乎是下一瞬,这几滴酒液便会从她指腹弹进那俩蠢材眼中。
忽然,指腹上的液体被帕子轻轻吸干,裴云栈握着她的手指,动作轻柔,显然没把那些人的话放进心里,根本就没动怒。
任由自己的手搭在他掌心,萧烟阁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委屈。
他自小过的是如何日子?
大概想也知道,但她没曾想时至今日,仍有这样不长眼的,如此侮辱裴琮。
他能忍。
萧烟阁气得恨不得立刻去摘了那俩杂碎的头,抬头望进他笑着看向自己的神情,眼一酸,她立刻偏开头,抽出自己的手就要站起身。
她忍不了。
可裴云栈抢先一步站起身。
启帝正问还能有谁能破裴云厉创下的纪录,就见这平素里沉默寡言的第六子站起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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