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飞速冲进大雄宝殿内,捂住耳朵。
时间虽然变快,但钟声的却依旧很长,佛殿内温度低,应恣生通体生寒。
并不是他之前所说,他们的时间是两天半。
时间流速越来越快,他们恐怕只剩下一天多了。
如果今晚还不能找齐开光道具……
“我们现在差朱砂笔和内脏。”小苏说,“内脏不管怎么说,杨毅那种方法证明是有效的,但朱砂笔,我已经翻过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笔和朱砂都没见到,我看你们拿过来的法器里也没有朱砂手串。”
小云问:“会不会和经书一样,其实是用笔沾血。”
“我在藏经楼找过笔,也没有收获。”小苏说。
殿堂内一片寂静。
几人经过天王殿的那番打斗都精神疲惫,尤其是听见钟声响起的时候,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不适。
周香宝哭丧着脸:“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无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应恣生突然想到之前他们在大雄宝殿找了很久的另一块工牌,便问小苏:“你们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有看见一块工牌吗?”
小苏摇头:“当时我们和方恪他们是分开过来的,鼓楼你们上去了吧,当时只有敲着鼓才能下去人,有个阿姨主动说她不下去了,替我们敲鼓,只是我和陈从彬还有两人下去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先下去的方恪几人,后来在大雄宝殿碰见他们的时候,都是一身的血。”
“那你们没有碰到工作人员吗?”应恣生蹙眉。
陈从彬脸色难看道:“他们身上不是自己的血,并不需要包扎,所以我们没有碰见工作人员。”
小苏敏锐地问:“你们碰见工作人员了?”
应恣生点头:“你们没有注意到规则里关于动物和工作人员的描述吗?”
“动物用的是单人旁他,工作人员反而是动物它,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后来碰见的工作人员是马头人身,又在藏经楼碰上了一只巨大的会说话的黑狗,我猜测原本的工作人员其实是那些动物,后来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抢走了工牌。”
“那些东西靠人的恶念生存,吸食越多,就会越像人,而动物们反而靠善念生存,所以那只黑狗才会像在吃周湘身上的东西。”
应恣生看向丰谛,“我说的对吗?”
丰谛笑了笑:“我觉得很对,所以你是想找个动物来问问?”
应恣生一点也不奇怪他能猜到自己的想法,甚至因此更笃定,规则中提到的动物肯定是关键。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靠流血招来的是脏东西,并不是真动物,而那只大黑狗并没有随他们出藏经楼。
应恣生一边琢磨着规则中的用词,一边环顾着整个大殿。
佛殿内安静平和,巨大的坐佛眉目慈悲,前方摆着供桌和拜垫,供人参拜。
“请勿殴打、侮辱、和投喂员工……投喂?”他眼神落在狼狈的周香宝身上。
可怜的未成年男孩脖子上那道红色痕迹还没消肿,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看向应恣生,小心地问:“应哥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香香啊。”应恣生亲切地说,“你有没有什么心愿啊?”
周香宝眼睛湿润,哭着说:“应哥,你有话直说吧,别吓唬我了。”
应恣生弯着眼睛,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指着佛像前的垫子,“看见那个垫子了吗?去,诚心许个愿吧,喜欢小猫小狗都可以,记住心诚则灵啊。”
应恣生也不是不想拜,只是这动物员工似乎不吃他这一挂,就像那大黑狗,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周香宝再傻也听懂他的意思了。
原本那只大黑狗就对他青睐有加,现在应恣生是想通过跪拜许愿的方式,让他招来真的动物员工。
周香宝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应哥,我虽然胆小,但罪不至死啊。”
“别怕,我在法堂拜过,是有用的,不然我早死在那个法师手下了。”应恣生说。
当时他许愿能够抵抗法师一分钟,确实有效,只是副作用让他对于念经声更无抵抗力,就在层层叠叠的经声即将蛊惑他一起跪在垫子上开口,应恣生似乎听到了楼板震动的声音。
他的耳朵开始流血,拜垫上的向日葵们开始躁动,法师的神色骤变,那双骇人的黑色眼睛死死盯着应恣生。
应恣生看见他张了嘴,但耳朵被诵经声充斥,根本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好像是你究竟是谁之类的口型。
后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身走上了楼梯,脚落到楼梯上的时候,神志瞬时清醒,饶是这样,也还是在楼梯口缓了好一会才恢复平静往上走。
周香宝被家里宠着长大,因为身体不好命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四处求神拜佛,甚至还有个小叔叔拜圣母玛利亚,总之是中西结合,能求的都求了。
但他有一种小动物一样的嗅觉,对于人的好坏分辨的特别清。
此刻应恣生的神情告诉他,去拜佛真的是有用的。
周香宝收了眼泪,抹了把脸,顶着视死如归的勇气走到佛像前,扑通往拜垫上一跪就开始磕头。
磕一个头就在心里默念。
“佛祖保佑,让我们遇见一个小猫员工吧,正常的小猫!”
再磕一个。
“佛祖保佑,让我们遇到小猫员工,顺利集齐道具离开吧!”
最后一个。
“佛祖保佑,我年纪还小不能死啊,家里人会伤心的,而且我还没谈过恋爱啊,呜呜呜。”
周香宝睫毛微颤,神情虔诚认真。
他家里本就供佛,一生病,长辈就去磕头,求让周香宝再活久一点,久一点。
耳濡目染,周香宝刚会走就会拜佛了。
他睁开眼睛,身后围着的一人群神色严肃,守在他周围,眼神却分散四方十分警惕。
就连最害怕的邓成,都防备地伸开双手护着他。
小苏有些担心:“这坐佛还没开光,许愿有效吗?”
应恣生说:“心诚则灵。”
小苏:“你好像对周湘挺有信心的。”
周香宝站起身来,他毫发无损,自然高高兴兴地贴在应恣生身侧,美滋滋点头:“应哥相信我!”
应恣生:“对,傻人有傻福。”
周香宝:“……呜呜。”
等了大约十分钟,大殿内还是毫无动静。
陈从彬绕了一圈,对着几人摇头,“什么都没看见,恐怕真的没用。”
应恣生想了想,目光落在丰谛身上。
丰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口,殿外彻底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应恣生走过去问:“看什么呢?”
“萤火虫。”丰谛声音很轻,侧过来看应恣生的眼眸如若深渊,“你说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萤火虫呢?”
应恣生不知道这里的季节和外面的季节是不是一样,但是怎么可能会有两只完全平行,并不闪烁,绿幽幽像两道激光一样的萤火虫?
应恣生:“……有话直说能要你命吗?”
丰谛好整以暇地笑着说:“不能作弊。”
应恣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回头叫周香宝过来,“周湘你过来。”
周香宝听话地走过来,三个人一同蹲在殿门口,对着那两点绿,咪咪、咪咪叫个不停。
“它怎么不过来啊?”周香宝奇怪,“我很招小动物喜欢的。”
应恣生:“是不是都被大黑狗吃完了?”
周香宝:“……应哥,你说得我好像一根火腿肠啊。”
应恣生:“我倒希望你现在是火腿肠。”
身边的男人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摸了几下,抽出一根条状物,撕开口子对着两点绿挥了挥,“小黑来吃。”
应恣生:“……你进来前在喂猫?”
丰谛不清不楚笑了声:“不知道啊,我也不记得了。”
应恣生在心里冷哼一声,鬼才信他的话。
两点绿抖了抖,犹豫了一秒就冲了过来。
众人便看见那只小小的黑猫,踩着柔软的肉垫,无声无息地凑到丰谛手边,先蹭了两下他的手背,才伸出粉嫩的舌头一下下舔着猫条。
“这么小的猫?”小云被萌得不行,凑过来想摸又停住,“在这里被猫咬了要打疫苗吗?”
小苏认真道:“可能直接见鬼也不一定。”
小云收回了手。
应恣生盯着这只黑猫,看体型和牙齿,已经是成年猫了,成年野猫对于陌生男人会如此亲昵吗?先蹭手再吃猫条,吃东西的时候也不保持距离,一只爪子甚至抬起来踩在丰谛的膝盖上,露出粉嫩的肉垫。
丰谛像是没察觉他的视线,慢条斯理地将猫条挤出来,小黑猫吃得津津有味,耳朵向后撇,脖子仰着,很是专注。
周香宝却意识到不太对劲:“应哥,这只小黑猫好像不会说话啊?”
那只黑色巨犬姿态像人,会说人话,一上来就扑在他身上疯狂舔舐,和这只优雅进食的黑猫截然不同。
“不会说话的黑猫,还是员工吗?”陈从彬问。
沉默中,只有小黑猫舔食的啧啧声。
应恣生笑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块塑料牌,语气轻松:“不是员工,就变成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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