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听到这个名字认识这个人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苏衍还在京城读金融,大四且已经收到英国硕士offer的他,剩余的大学时光基本就是休闲娱乐。正好金融系毕业汇演,好友卫斯诺拉他来帮忙,说是有个不愿意露面的小学妹在后台进行钢琴演奏,让他过去对接一下,演出前后贴身跟着有任何问题随时解决。
本来他一听是学妹不太想管,校园表白墙上天天挂他各种行踪,万一给小学妹牵扯进来怪对不起人家的。耐不住卫斯诺死缠烂打,反正汇演从彩排到结束也就一个星期,大不了他提前开始毕业旅行。
就这样,苏衍得到了林一的名字和电话,他其实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家女儿起这么个简约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前卫还是不上心。
他跟林一约在了学校不远处一个私人经营的琴房见面,林一准备了几首曲子,苏衍今天的任务就是决定汇演那天用哪一首。按照卫斯诺的舞台设想,如果林一不愿意露面,大可以用透明幕布打个照影,同时在大屏幕上播放他们这一届的回忆录,最好是曲风热烈奔放的类型。
苏衍到琴房的时候,林一已经到了一会儿,闲着无聊没有玩手机而且拿了本小册子在看。
苏衍一进来,林一就认了出来——C大校草、金融系风云人物、表白墙常年提名,林一更加后悔答应演奏这件事,好麻烦,麻烦的人和麻烦的事。
那时候的林一情绪都写在脸上,苏衍一眼就看出自己好像吓到这个小学妹了,有些尴尬的挠了挠鼻子道:“林一是吧,我叫苏衍,卫斯诺让我来跟你对接一下演奏的曲目。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你等了很久吧。”
出于礼貌,林一摇了摇头迅速客气道:“没有是我来早了,是我这边特殊需求给学长们添麻烦了。”
苏衍挑眉打量着面前低着头的女生,嘴上说得客气有礼,实际上态度生冷疏离,看来卫斯诺有一句话没说错,要不是他求爷爷告奶奶使出浑身解数求到林一面前让她当面不好回绝,这位学妹绝不会答应这次演出。
“不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开始吧。方便的话你可以每个曲子弹一段试试吗?我对钢琴不是很了解,光看曲名实在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苏衍笑着坐到林一刚看书的沙发上,无意间瞄了一眼林一刚看的东西,嘶,地藏菩萨本愿经?感情这还是位佛修?
苏衍刚骑了一路自行车,又渴又热,反倒是被这位神仙学妹惊的透心凉。好在琴房里空调温度适宜,他也懒得多管闲事,正想着哪能接点水喝,一个小瓶装常温矿泉水递到面前。
“路上顺手买的,辛苦学长跑一趟。”
苏衍惊讶的抬头看她,还真是个细心体贴的姑娘,看来还真带着点佛修的慈悲为怀。他接过水道谢后,赶紧喝了两口,鬼使神差的问正在准备琴谱的林一:“你介意我录个像吗?给卫斯诺对比决策一下,我从后面录,不露脸也不会给别人看。”
林一诧异于苏衍的解释,不过很合理的要求她也没拒绝。既是应人所请便要忠君之事,林一认真完整的把所有曲目按照演奏标准弹了一遍。等两人聊完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盛夏的夜来得晚,快七点也没显得多黑。林一结了琴房租借的费用,自行离开,没有答应苏衍的晚餐邀约。开玩笑,她可不想今天晚上就被挂在学校八卦论坛上。
很快,汇演顺利结束,林一也从苏衍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仅在他的手机里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和无数个他偷偷拍摄的她演奏的视频。克罗地亚狂想曲,苏衍还记得那首点燃汇演现场的钢琴独奏曲目,一如那个看似清冷的人,永远留在那边盛夏的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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