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没有?”
姜意靠在椅背上,姿态慵懒,等着宫女给自己拿冰碗来,虽然这几日都是阴雨连绵,但温度却是一点没有降下,随意出一趟门便是香汗淋漓。
花容整理着床铺,昨夜皇上来了之后这里便是一团糟。
“查清楚了,确实是伶顺义搞的鬼。”整理好之后,接过一旁小宫女的如意轻花团扇,一下没一下的扇着,那小宫女则去冰盆旁转动机械扇给屋里降温。“要奴婢说啊,那伶顺义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主,宋贵人除了得宠一点,哪哪都没招惹她,却要如此致人死地,实在可怕。”
姜意眼都没太一下,轻轻的说:“这宫里又有谁是心思单纯之辈?我自认我不是,皇后不是,淑妃她们也不可能是。宋贵人兴许年纪小些,这次防备不足,下一次难道不会长记性时间久了,不是心机深沉之辈也都成了这样的人。”
花容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有料到自己主子看的如此通透明了,“是奴婢愚笨了。”
“证人可都安顿好了?可有人察觉?”
“小主放心,奴婢找的人都挺实诚。”花容放下团扇,屈身去看时,她已经眯上眼。
似乎感受到她的视线,眼睛没睁开,问:“怎么?”
“奴婢有些不明白,虽然您之前和宋贵人在泽芳居同住过,但她如何,与您的本身没有太大利益关系,您怎么要帮她?”花容有私心,在她看来,宫里少一个人对主子的荣宠威胁就少一分。
“嗯——”姜意尾音拖得很长,想了良久才说:“她算是宫里我唯一看的上的吧。这宫里少一个敌人总是好的。”
模棱两可的解释,花容什么也没听出来,只当是主子一时兴起。
姜意说了一半实话一半假话,唯一看上是真,少一个敌人是假。唯利益是存的后宫,没有一生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一切只看她能给你带来多大好处罢了。
***
春若端着殿内省送来的饭菜,冷着脸凑近闻了闻。一连好几日都是泛着酸臭味的馊饭,菜汤是连猪都不吃的。难得今日的菜看着像是人吃的。
将才放在圆桌上,等着寒娟去捞起还垂着的帷幔。主子精神一日比一日不好,如今日上三竿都起不了身。
“主儿,殿内省今日送来的饭菜不是馊的,您起来吃点?”寒娟声音放轻,怕把主子惊到。
宋梓婧睁开眼,愣怔怔的盯着上方看,许久眼睛才转了一下,冒出一点声音,虚弱无力,轻小如蚊:“嗯——寒娟,扶我起来……”
脚下如浮在云上,踩得不真实,扶着寒娟,路过铜镜时,镜子中映出的人,已经皮包骨,头发失去光泽枯黄又毛糙,脸颊又不加粉黛,白日里如同白面鬼怪。
抬起碗勺,凑近闻了闻,却是没了那股难闻的味道,但心里却更加不安,微小的片头,看着春若,宋梓婧说:“春若,你去找一找……可有……银的东西……”
断断续续的说完后,仿若被抽了全是的力气,趴靠在桌上。
寒娟看着心疼,她们都是受过苦的人,什么东西都吃的下去,可是主子不行,闻到那股子馊味便什么也吃不下。只能用还剩下的一点米,每天煮一点清粥,可也撑不住。
“小主是以为……”
听她在身旁问,宋梓婧勉强睁开一丝缝,干裂脱皮的唇一张开便有血丝渗出,看着怪为瘆人。她沙哑道:“突然反常必有古怪……”
春若翻遍了屋子,找出她唯一从家里陪嫁来的银簪子,小心在吃食里试探一番,见到没有变色才松了一口气。
“主儿,没事,或多或少吃一点吧,您已经饿了很久了。”寒娟小心将她扶起依靠在自己身上,眼神示意春若。
眯眼看着凑来嘴边的饭菜,张口吃了一些,可碗里的东西还没下去多少,宋梓婧就已伸手推开。
她已经饿过了那个劲,如今看到能吃的,反而没有任何食欲,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若不是为了活下去……
想着想着,心里愈加不舒服,捂着胸口开始呕吐。
“小主!”
寒娟惊惧的扶着她,春若更是面色发白,拿了痰盂来接着。
胃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消化便全吐了出来,寒娟看得眼睛都红了。扶着人在床榻上靠着,拉住宋梓婧的手,寒娟哽咽道:“主儿,你再撑一撑,再撑一撑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宋梓婧意识迷迷糊糊,不太听的清她讲了什么,只微弱的回了一声:“嗯——”
寒娟泪如雨下,她算着时间快到了,可是,主子的病拖不得了呀!
***
七月二十七是皇帝的生辰,今日已经二十六。
大多数妃嫔宫里都颇为喜庆。妃嫔脸上都洋溢着散不去的笑容。
毕竟按照规矩,只要皇帝生辰,或多或少都会大封后宫,一些从未得到圣宠的,也就只能靠这个熬了。
比如,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皇上的庆妃着人从衣柜中拿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衣裳出来,一件一件试着看。
玉香是看的一言难尽,脸上又不敢表现出来,每一次庆妃问题,都只能撑起假笑:“娘娘,这件衣裳已经很旧了,您要不换一件?”
“娘娘,这件大红,您穿了恐会冲撞了皇后娘娘。”
“娘娘,这件……”
“娘娘……”
说到后面,玉香都不知该如何劝庆妃放弃那些显嫩的颜色。要她说一句,她家娘娘还是穿竹绿色的最好看。
最后的最后,庆妃还是放弃了那些又粉又嫩的颜色,选了最常穿的镶晶珠玉竹罗裙。
因为最喜欢,所以是第一次穿。
玉香在旁赞叹:“娘娘真好看,寿宴上皇上定会喜欢。”
庆妃羞涩一笑:“那就最好了。”
皇后宫里倒没有如庆妃那般,皇帝寿宴,皇后穿正红色衣裳就是最好。
正红的服侍规整放在端盘中以备明日之用,皇后仅用手指触碰一番,不见多少喜意。这件衣服太沉重,她穿在身上总是觉得异常疲惫。
夕芋带了养颜汤放在桌上,虽已经凉了,但还没到娘娘喝药的时辰。
“明日的事仪可都准备妥当?可万万不能出了幺蛾子。”皇上将置办的事仪交给她,便是信任,若是办好了,皇上虽不会过多奖赏,但也不会让她受了冷落;若是出现什么事,这些都是得算在她头上。
“一切妥当,娘娘只管放心。”夕芋笑了笑,上前给皇后捏肩,而后又似想起什么,担忧道:“可是娘娘,若是大封后宫,泽芳居那位会不会被放出来?”
夕芋捏得舒服,力道得当,皇后轻轻闭上眼,轻松道:“宋氏所犯之过,皇上是绝不会轻易将她放出来。”
对于此,皇后很是放心,因为她懂皇上的脾性。
夕芋安心的点点头,继续捏着。
***
“皇上——”
李福才甩着拂尘,急匆匆进来,又急匆匆停在皇帝扔来的揉成一团的宣旨前,躬身行礼。
“人呢?”
皇帝头也没抬。
“回皇上,人是找到了,只是……”
“嗯?”
“只是前几日,和芳仪以宫里人手不够为由要去了自己宫里。”
李福才说完低垂着头,静候皇帝下文。
等了许久也没见皇帝怪他办事不力,只嘴角带着淡笑,写完笔下最后一个字,满意的点点头,这是今夜他看得最顺眼的一幅字。
“那便不必管了,和芳仪自有想法。”
“是。”
李福才又抬眼看了看,皇帝欲转身往寝室去,他便转身出去,熄了外面几盏晃眼的烛火。
***
皇帝生辰这日,晨起他需早朝,后宫的人则前去赏花,这些时日荷花开的最好。
蒋贵人是个娇俏少女,拉着身旁的宫女,指一下这处说那朵荷花好看,又指一下荷叶中藏着的莲蓬说想吃。
和她同岁的姜意冷眼瞧着,后来觉得乏味,讽笑一声往别处去了。
酉时,各宫主子都齐齐坐在自己的位置。
皇帝着绣金龙常服来时,皇后已经规规矩矩坐于首位。
被一抹绿色吸引,皇帝偏头望去,轻笑了一声,夸赞道:”
“庆妃今日这身,朕怎么从来没见过?倒颇合朕的心意。”
如此,皇后也偏头看去,庆妃穿的自然是镶晶珠玉竹罗裙
庆妃红着脸起身:“臣妾头一次穿,皇上自然没见过。”
皇后跟着夸赞道:“妹妹穿绿的总是好看,本宫那还有一些好的青绿料子,得闲你拿了去。”
皇帝心情颇好,爽朗的笑了一会儿,“皇后都赏了,朕总不能少了,库房里有一双碧钗,正和你这身衣裳搭,明日让李福才给你送去。”
“谢皇上、娘娘恩典!”庆妃自是没想到皇上会当众赏赐,脸颊愈发红,娇嗔着谢恩。
伶顺义怨毒的看了一眼,嘀咕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当个狐媚子!”
姜意坐于她下手,闻言无声笑了笑,眼里尽是凉意。
时间过得久了,除却和皇后走过场似的敬酒,皇帝只是斜倚着扶手,从前看呆眼的舞女,如今看过去却觉得就那么个样。
眼看时间差不多,外面的天色也完全黑了,转头示意李福才。
李福才从身后端盘中拿出圣旨,刚准备宣读,殿外匆匆赶来巡夜的侍卫统领,满头大汗的跪在殿中。
“皇上,泽芳居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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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更新提示都是在修文。
放个古言预收《公主雍容》1v1,专栏可见:
容颐自幼丢了所谓公主形象,向军中大将学习武艺,一朝如愿走向了那个生死由命的沙场,过着今日活明日死的生活。
脱下戎甲之前,容颐最后做了一件事,在双方交战之地,接了央国送来求和的质子。
这个质子瞎了一双眼,以及周身掩盖不住的阴浊气息。
她想:又是一个为了家国献身的可怜人……
同处一个军帐,看着质子孤独无依的样子,双手覆上那双不能视物的眼,说道:“你别怕,来了靖朝,有我护着你。”
容颐没有想到,就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成了那个少年心中唯一的光亮。
后来,当她嫁去李璟身边,眼前人屈了膝,躬了腰身,在她足尖落下一吻:“卿昔,无论你在何处,你都是我的君,而我,是你的臣。”
母胎单身高冷傲娇小公主vs病弱腹黑三皇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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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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