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宋承磊给何遇北安排了一场告别演唱会,美其名曰这是他在出国前最后一场音乐会。
为此,这场音乐会的票价急剧上升,发售当天很快就被抢购一空。
办公室内,宋承磊悠然自得地坐在办公椅上,头仰靠在真皮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眼镜摘下放在一旁,右脚有规律地点着地,明显心情不错。
办公室门敲响,他动也没动,说道:”进来。”
来人是助理小张,他脸上挂着得意的神情,走近,谄媚地说道:
“宋总,咱们的票早就卖爆了,合作的几个票务把价格抬得很高,居然也轻轻松松地都卖出去了,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坐在办公椅里的人闻言,满意地睁开眼,“嗯,很好,临走之前还能为我大赚一笔,也不枉我这些年在他身上花费的心思和时间了。”
“宋总说的是,还有一件事,之前选出来的那十个小孩子中有两个最近表现很好,进步很大,您有时间可以亲自去看看。余下的,”小张压低声音,一脸奸笑,“这周就送到别墅去。”
“嗯。”宋承磊轻哼一声,“他们家里……”
“您放心,他们家里背景都是调查好的,在平海没有关系,都是底下来的普通小孩儿。之前那次有人拿我们只收平海有钱人的孩子做文章,差点儿把事情发酵大,好在您英明领导,何遇北回来了,一下子就把焦点转移走了,不然我们还真的有点儿棘手。”
“好了,你先出去吧。”不想再提这件事,宋承磊再次闭上眼睛,活动着自己的脖颈。
门被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再次只剩下他一个人,宋承磊舒适地站了起来,走在落地窗前,慢悠悠地向外看。
窗外就是江景,是这片写字楼最好的位置。
他转过身,看着自己去年新换的办公室,装修的很是豪华。
成为伯乐有什么用,不如成为一个合格的训马师。只需选中一匹千里马,稍加训练,就能坐拥名利,香车宝马,豪宅屋宇,用不了多久。
而此时,世人只会感激他将这匹马送入赛场,没人会记得谁认出何遇北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音乐有什么用,像程苍树那样的顽固蠢货,纵然挖出一个宝,不会引导利用,也只会让他碌碌无为,埋没才华。最好的结果也只会和他一样,归隐田园,何其惨淡。
哪像自己,一手运营,什么都能掌握在手中。
何遇北要出国是他自己提的,当然是在秦芷兰全力支持下,没有那个疯女人,宋承磊不会这么快成功驯服何遇北这匹千里马。
所以,宋承磊没有反对,反倒是在秦芷兰面前主动提起此事,维护自己严师的面子。
两人一个在乎名,一个在乎利,而名利本身就是不可分割,互相纠缠不清的,因此两人能这么顺利又默契地合作这么多年。
何遇北虽然一直沉默,但他这几年羽翼逐渐丰满,也变得聪明了很多,逐渐有着脱离控制的趋势。宋承磊也明白这一点,一旦何遇北出国,再回来之后自己很难再次利用他从中获利。
为此,他也有他的对策。
明面上,宋承磊还是老师,何遇北是他的得意门生,首席大弟子,当然也会有二弟子,三弟子。
宋承磊这些年又收了两个徒弟,借着何遇北的光,他们也成了冉冉升起的新星。
哪怕之后千里马脱离掌控,还有两匹稍微逊色的马顶上,那时候,当然没那么多利,但至少能维持着自己的名声。
这些年,他俨然在私底下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商人,纵然之后会缺少一大头利益来源,但他所积累下来的,早就够自己肆意挥霍好几辈子了。
跟着何遇北在舞台上面前活了那么久,也戴上面具表演了那么久,这场大戏落幕后,他也要好好享受一番。
——
“不是哥,你疯了吧,居然还真的答应那个畜生的安排!”听说何遇北答应了音乐会的安排,何志尧当天下午就跑到他家里质问。
因为那次把指纹输了进去,何越钦连门都没敲,气呼呼地闯了进来。
“哥你不会真要出国吧?即便是真要出国,你临走之前还给那畜生赚了一大笔你知道吗,他把票价定的很高,现在在家里估计脸都笑烂了!”
何遇北坐在沙发上,电视投影上放着小提琴曲,舒缓的音乐在房间中悠然散开,小花在地毯上打滚,一片安详和谐。
“喊什么?”何遇北皱眉,有些不耐烦。
“不行,你得给我一个解释,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说着,何越钦跳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俨然一副很是生气且遭到背叛的样子。
“我不出国,这是说给我我妈听的。”何遇北开口,慢慢解释道。
“秦,不,二婶?也对,她可是最想让你登顶的一个人。哦,怪不得呢,最近她心情都变好了很多,你那天走后,她第二天就不生气了,跟个没事人一样。”何越钦恍然大悟。
“想和宋承磊划清界限,那就要和我妈示好,她高兴了,宋承磊才会相信,我的计划才能进行下去,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的学白上了。”何遇北嫌弃地看他一眼。
“我就是气不过,临了了居然还要帮那个畜生赚钱,想想我就咽不下去这口气。”何越钦说道。
“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何越钦顿时来了精神,他立刻坐直,”哥,我说他畜生真不愧啊,他私下里做的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果真和你想的一样,那个老东西明面上收学生,私下里就是在选长得好看的小孩,男女都有,一批一批地送到他名下一个别墅里,那些小孩子都不是平海人,家里没什么关系背景,也不知道那个畜生做的都是什么不要脸的事,而且,参与的还不止他一个。”
说到这里,何越钦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压低:“哥你还记得你那个小师弟嘛,就是被宋承磊塞过来硬蹭的那个,你之前不在的时候顶替你的那个,虽然人长得不好看,小提琴拉得也不好,但是家境虽然比不上我们但也还算很好的那个……”
何越北的话神神秘秘的,说了那么久,愣是不说重点,何遇北实在是没有耐心听下去,刚想开口打断他。
“他哥,李则奇,就那个白手起家的富二代,老是被拿来和我比较的那个人,前段时间还和我们家有项目合作,看起来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这么一个垃圾,亏他还是舒羽的老板呢,我都替舒羽恶心。”
李则奇很欣赏何遇北,两人年龄相仿,私下也有些交情,何遇北每场音乐会他都会去看,表面上光风霁月,品味高雅,私下里确实极其混乱。
何遇北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嫌恶的神情。上次音乐会结束,他还来到后台,怎么说都要拥抱自己一下,何遇北愣是没躲过去。
现在想想,真是恶心透了。
还好那时候穿的衣服自己平时不穿,还好回家之后他就换了衣服。
想到这里,何遇北站起来,走回卧室,拿出那身衣服,之前从干洗店送回来,整整齐齐地放在袋子里,他也没管,随手丢进柜子里。
捏着一角拿到客厅,他利落地丢在何越钦身上,命令道:“下楼的时候丢掉。”
小花被动静吸引,就要上前去翻袋子,半路被何遇北一把抱过来,一人一猫坐在离何越钦远一点的地方。
“别碰,脏。”
何越钦:?那你为什么要丢在我身上!
——
舒羽这阵子出差,在A市待了有将近一个月,期间还和齐星辰一起吃了顿饭,听说颜落弟弟有消息后,她也来了精神。
“真的假的,能不能继续问问那个医生,看还有没有什么线索。”她说。
齐星辰有些犯愁地叹了口气,“他实在是尽力了,但那次的病例不知道为什么,像是被医院彻底藏起来一样,压根找不到,这线索到这里就彻底断了,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落落说。”
“你也不用自责,这件事过去那么几年,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找,我回去之后也托人打听一下,看能不能找医院问问。”舒羽换了话题,问道:“好了,不说这件事了,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我倒还好,不过就是这边没几个熟悉的人,时间长了一个人还挺孤单。”齐星辰笑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老齐,你要不然谈个恋爱吧,我认真的。”舒羽把筷子放下,明白齐星辰的意思,她叹了口气。
“落落她,唉,我也不好说,不过她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谈恋爱。你,你就别等她了。况且,你们现在离得那么远,我说句实话,可能性不大。虽然我家落落确实很好,但作为朋友,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一点。”
“你说,”齐星辰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我要是帮她找到弟弟,然后辞职,回到家里,离她近一点,是不是就有可能呢。”
“你这……”舒羽有些难为情,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都说,凡事不过三,我这才两次,说不定第三次就成功了呢。”
“你,你别这么想,你这让她怎么办,这不是变相逼迫她吗?”舒羽想了半天,才挑出一两句合适的话。
“好了,不说了,我喝了点酒,酒劲儿上来,你别介意,吃饭吧。”齐星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着解释道。
逼她就能有用了吗?齐星辰苦笑一声,微微摇头,把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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