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期的体育课总是令人期待的,物以稀为贵嘛。
但白予辞并不喜欢。
白予辞正趴在课桌上发呆,犹豫着要不别下去了,待在教室里写张物理卷子也挺好的。
忽然,他瞥见窗外有片银杏飘到了窗台上。
白予辞拉开了窗户,一阵冷风吹过,掀得白纱帘漾起波浪,也撩的他头发胡乱飞舞。
看来渝城要降温了。
他撩了一下头发,将那片银杏放在手心里,刚转过身,一张脸便在自己视野里落了个满怀。
讲真的,这样出现但凡是个人都会被吓着。
白予辞也不例外。
“啊——谁啊?!”
白予辞本能往后退了几步,结果没注意到身后,被椅子一绊,“当——”的一声和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柳青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伸出手拉起他:
“没事吧,小同学?”
其实头撞墙上还是很痛的。
但更重要的是在别人面前——尤其是柳青时面前摔成这样别提有多尴尬了。
白予辞的心思在拐了十几个弯后,摇摇头:
“没事,谢谢。”
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白予辞被拉起来后继续趴桌子上装死。
完了完了,我的形象啊,全崩了!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死了得了啊,白予辞埋在手臂里脑补着。
柳青时靠在桌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不好,抬手揉了揉他的头,转移话题:
“怎么了?不下去上体育课吗?”
白予辞被他着一揉惊得说不出话来,本想一直趴桌上装死,结果柳青时也不说话了,他在等白予辞回话。
白予辞装不下去了,抬起头望着他:
“我下去上。”
两个人一路慢步到操场,恰逢操场两个班之间互相监督体测。
八班分到的恰好是五班。
更巧的是五班里有白予辞的老熟人——那个贴着创可贴的男生,只是现在伤好了。
他那黑色的领带被随意的系着,白衬衫也被挽在手臂上。一看就像是校霸那种人物。
白予辞和柳青时也老实站进了队伍里。
体育老师集完合,看了一眼手上的的花名册:
“今天男生测一千,女生测八百。”
然后就听取两个班哀嚎一片——期待了那么久的“放松课”就这样没了。
体育老师看向六十来人的人群,提高音量问道:“谁是白予辞?出列。”
白予辞深吸一口气,迎着讥笑的目光走出队列,来到体育老师面前。
然后就听到体育老师淡定的说着:
“你不用测试了。”
“以后也不用,坐那里休息吧。”
白予辞听后默默走到一旁坐着。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骚乱:
“草,凭什么啊!就凭他是小白脸吗?!”
“太他妈神经了,现在还流行搞特殊吗?”
“无语了,这个小傻子怎么那么贱啊!”
体育老师安慰着同学们,白予辞则安静的看着他们发牢骚。
最近几天又得防着他们搞事了……
好烦啊,要是能早点死就好了。
一想到死,他忽然就联想起到了他刚确诊是重度贫血的那天。
……
那天是晴天,透过铁窗,躺在病床上输液的白予辞发现窗外有人在放风筝。
是因为快出院了吗?……竟然可以放风筝啊。
忽然,他的房门被敲开了。
来的人是李医生,手里正捏着一小叠报告。
“予辞,你前几天说你感觉呼吸困难,全身冰凉,头晕头痛等对吧?”
白予辞收回看他手里报告的目光,又一次看向窗外,持续沉默着。
“现在报告出来了,你可能需要做好心里建设,但要往好的方向想……”
他冷声开口,没去看林医生:“直接说。”
“重度贫血。缺铁导致的,但你体质特殊,缺的铁补不回来。”
白予辞长叹一口气,浅浅笑了一下:
“李医生,我还能活几年啊?……”
“两到五年左右吧,但会逐步恶化。”
这句话狠狠刺痛了白予辞。
也许,他这辈子都放不了风筝了吧。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断掉了,只剩下了崩溃。
他猛地起身扯住李医生的衣角。
扎在静脉上的针被强性拔出,血液顺着惯性甩落几滴在一尘不染的被子上。紧接着一些静脉血慢慢的渗出手背。
白予辞崩溃大喊着,泪水止不住的流落。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想尽一切办法吊着我这条命啊!”
“让我去死吧……我求求你了,让我死吧!”
“好痛苦,好煎熬,这年复一日的治疗我受够了啊!”
“放过我吧……我写遗书行不行?我绝对不拖累你和母亲!”
“我活这么十几年干什么啊?!”
“求求了,不要再救我了……好吗?”
“好疼啊,活着的每一秒都好疼啊……”
……
李医生纹丝不动,只是静静的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挣扎求人是最无用的,不然他早就解脱了。
可是他早就失去自由了,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
忽然,一阵头晕袭来,紧接着就是两眼一黑……
如果能就这样死掉也挺好的,不是吗?
但他还是活下来了。
李医生没有为他的请求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告诉他三天以后是凌北一中开学的日子,他需要照常去上学。
有任何意外,他都会赶来。
唉,真是和母亲一样“贴心”啊。
……
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好像什么都一成不变,又好像变了些什么。
忽然一个人坐到他旁边,给他递来一颗柠檬味儿的糖:
“小同学,在想什么啊?”
白予辞:想死……
李永安:不,你不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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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章·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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