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相册的秘密与无人区的暗涌

顾野的行李箱摊在卧室中央时,夕阳正把他的浅棕色卷发染成暖金色,几缕碎发垂在脸颊,随着他蹲身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翻找户外速干衣的指尖顿了顿,先触到了行李箱内侧夹层的拉链。

那里藏着个铁盒,是他早上从书桌抽屉里拿出来的,特意选了最深的夹层,怕搬运时不小心露出来。

这盒藏了八年的旧物,压在两件冷白色速干衣下面。

颜色是他特意选的,十八岁生日前,沈逾曾捏着他的手腕说“你穿白的好看,衬得皮肤像雪”,后来没等到生日,人就进了部队。

顾野拉开夹层拉链,半块包装皱巴巴的巧克力躺在老槐树合照旁边,糖纸边缘被他摩挲得发毛。

这是当年沈逾塞给他的那盒里剩下的,他揣在口袋里捂化了半块,又小心冻回冰箱,一直没舍得扔。

“这次见到他,要不要把这个拿出来?说不定能问清当年他为什么突然走……”

念头刚冒出来,耳尖就热了,他飞快拉上拉链,好像怕被谁看穿这份藏了八年的执念。

“顾老师,司机在楼下等了,无人机和登山杖都装上车了。”助理推门进来,伸手想帮他拎行李箱,“这箱子看着沉,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顾野赶紧攥住拉杆,手腕不小心撞到箱体,内侧夹层里的铁盒发出轻响,像少年时沈逾弹他脑门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却让他心口发沉。

他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床头柜,那里摊着《荒野心跳》的行程表,第一站雨林的标注被他用红笔圈了 twice,旁边还写着行小字:“沈逾会不会记得?”

与此同时,沈逾的车正穿过晚高峰的车流。

副驾驶座上摊着本翻旧的《野外生存手册》,扉页“给小野:遇到蛇别跑,站着别动”的字迹被摩挲得发浅,书里夹着张泛黄的便签。

是当年他偷偷抄的雨林毒虫图鉴,标注着“小野怕虫,提前备好驱虫药”,还有一行新写的字:“他直播提过‘薄荷味不刺鼻’,买绿色瓶装款”。

背包侧袋里,那瓶绿色驱虫喷雾的瓶盖被他拧开又拧紧好几次,总怕路上漏出来。

口袋里还揣着块皂角,是他从小用惯的牌子,洗过的衣服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当年顾野总说“沈逾哥身上的味道像老槐树”。

“哥,你这手册都快被你翻烂了,还带啊?”沈玥坐在后座,戳了戳手册里的便签。

“还有你那战术刀,刚才过安检的时候,工作人员盯着你看了半天,要不是你掏了节目组开的‘户外工具报备函’,估计都不让带吧?你就说你是来当嘉宾的,又不是来执行任务,至于这么紧张吗?”

沈逾的指尖在“小野”两个字上顿了顿,没回头:“雨林毒虫多,他怕。”

他想起十五岁那年,顾野在老槐树下看到毛毛虫,转身就往他怀里躲,冷白皮被吓得泛了红,琥珀色眼睛里蒙着水汽,连声音都发颤:“沈逾哥,它好丑。”

那时候他刚用皂角洗过手,顾野埋在他胳膊上时,还小声说“好闻”,现在虽然过了八年,可他还是习惯带块皂角,总觉得说不定哪天能再让顾野闻到。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沈逾从背包侧袋里摸出红色平安符,塞进衬衫内袋,贴着心口的位置,能清晰感觉到流苏的触感。

八年前买这个平安符时,店员说“能保在意的人平安”,他当时攥着平安符在礼品店门口站了半小时,想等顾野生日时。

把平安符和“我喜欢你”一起说出口,可父亲的病危通知打乱了所有计划,最后只来得及塞给顾野一盒巧克力,就匆匆走了。

“对了哥,”沈玥忽然拿出手机晃了晃,“我昨天刷到顾野老师的直播,他教大家搭帐篷,手忙脚乱把绳子缠成一团,还嘴硬说‘是绳子太长了’,最后还是助理帮他解的。”

“你看,评论区都在说他‘野外小漂亮,动手小笨蛋’,不过你存的截图比我还全,是不是每场直播都看啊?”

沈逾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

他确实每场都看,手机相册里存了上百张顾野的直播截图:有扎着低马尾调试设备的,有蹲在地上给观众看野花的,还有被虫子吓得往后躲、又立刻绷住表情的。

他点开最近一张,顾野鼓着腮帮子瞪镜头,眼尾那颗小痣格外明显,和当年在槐树下把风筝线缠成结,还不肯承认自己笨的模样,一模一样。

车到节目组指定的酒店门口时,沈逾特意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半,比节目组通知的“八点前集合”早了半小时。

他推开车门,晚风带着夏末的热意吹过来,没急着进酒店,而是靠在车门旁等着。

每隔几十秒就抬眼往路口望,手机捏在手里却没心思刷,连远处传来的车辆鸣笛声,都能让他下意识挺直脊背。

背包侧袋的驱虫喷雾硌着腰,他摸了摸瓶身,忽然想起顾野直播时说“薄荷味不刺鼻”的样子,嘴角又软了些。

直到看到顾野那辆熟悉的黑色保姆车拐进路口,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蜷了一下,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原本到了嘴边的“小野”,硬生生憋了回去。

而此时,顾野的车也刚好停在酒店门口。

节目组负责流程的张策划手里攥着分组预告表,快步迎上来:“顾老师,可算把您盼到了!沈逾老师刚到半小时,一直在这儿望着路口呢,说怕您找不到路。”

“对了,跟您同步下,明天进雨林前要先抽签分组,规则都在这表上,您要是有想同组的嘉宾,也可以提前跟我这边说声,我看看能不能协调。”

顾野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顺着张策划指的方向看过去。

沈逾靠在车门旁,比照片里更高,小麦色皮肤在暖光里泛着健康的光泽,肩宽腰窄的身形裹在黑色冲锋衣里,左手腕上还戴着那块旧机械表,表盘反射的光晃得他眼睛发疼。

晚风忽然吹过来,带着股淡淡的草木香,顾野的呼吸顿了顿,这味道和当年沈逾身上的皂角味,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想躲,手攥紧了行李箱拉杆,内侧夹层的铁盒硌得手心发疼,恍惚间想起十五岁那年,沈逾也是这样靠在槐树干上,等着帮他拎装风筝的帆布包。

只是现在,他们之间隔着八年的空白,连伸手的勇气都没了。

目光扫过沈逾的背包侧袋,他又顿住:那瓶绿色驱虫喷雾,和他直播时提过的款式,一模一样。

沈逾也看到了他,原本蜷着的手慢慢松开,脚步往前迈了两步,又顿住:“顾野。”

喊出名字时,他特意放轻了声音,目光落在顾野攥着拉杆的手上。

指节因为用力泛着白,和当年攥紧风筝线的样子一模一样,连行李箱拉杆的高度、重量感,都和当年那只帆布包差不多。

他注意到顾野闻到草木香时微怔的表情,心里忽然软了些,想伸手帮忙的念头更甚,指尖都抬起来了,又怕唐突,只能收回手,攥了攥衣角:“箱子沉吗?我帮你拎。”

顾野的耳尖瞬间红了,攥着拉杆的手松了松,又立刻攥紧,内侧夹层的铁盒硌得指尖发麻。

他垂着眼盯着地面,鼻尖还萦绕着那股熟悉的草木香,声音带着点发颤的尾音:“不用,沈逾哥……我自己能行。”

话刚说完,就感觉脸颊有点发烫,和当年躲在沈逾身后怕虫时,那种发烫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悄悄把行李箱往身后挪了挪,确保内侧夹层完全被挡住,好像这样,就能藏住铁盒里的旧物,也藏住自己没说出口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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