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勒弯下腰,一手扶住林墨的肩膀,另一手托住他的手臂,试图把人扶起来。
林墨嘟囔了一声,整个人都往苏勒身上倒。他的脑袋无力地抵在苏勒肩窝,温热的呼吸透过衣料传来。
"你这人……"苏勒无奈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墨能靠得更稳些。
醉酒的人像是没有重心,走一步歪一步,苏勒不得不把手臂环过林墨的腰际,半搂半抱地带着他往楼上走。
楼梯口的灯光昏黄,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林墨的头发蹭在他的颈侧,有些发痒,他却不敢动。怕林墨被台阶绊倒,苏勒只能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往上挪。
"小心。"上到二楼时,林墨突然往前倾,苏勒连忙收紧手臂。
林墨的体重压在他身上,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他耳侧,呼吸的温度让耳根微微发烫。
“是你吗?”林墨忽然没来由地嘟囔了一句。
“嗯?你说什么?”好不容易到了房间门口,苏勒腾出手去掏林墨口袋里的房卡。
“他们说我是抄袭……说我靠脸吃饭……”醉酒的语句毫无逻辑,林墨开始失态地笑。
“有时候真的好累,装作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哈哈。"
衣袋里没有房卡,苏勒无奈,将手伸向林墨的裤子口袋间摸索。
林墨倚在苏勒身上,胡乱地比划,"那些质疑的声音……刺一样……"忽然,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用力按住苏勒的手。
"扎在这里,扎在这里……"醉酒状态的林墨出奇的有劲,他抓着苏勒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上指,力道很重。"明明很痛,却不能说。"
“啪”地一声,房卡掉在地上,苏勒一怔。
苏勒挣开他的手,欲弯腰去捡,却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林墨拽了过去。
林墨的动作来得突然,苏勒一时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他拽得往前一个趔趄。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你在找什么?"林墨的声音带着醉意,眼神却透着几分危险的意味。他抓着苏勒的手腕不放,力道大得惊人。
"呃,房卡。"苏勒无奈,任由他这么抓着。对方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带着几分醉意的温热。
"是吗?"林墨的声音低沉,呼吸间是淡淡的酒气。他忽然俯身,整个人都压了过来,把苏勒抵在门上。
“我已经够努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这里很暗,只有外面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银白。
"林墨,你喝醉了。"苏勒有些不自在,他偏过头,试图避开那双过分靠近的眼睛。
"我说了,我没醉。"林墨固执地凑近,一只手撑在苏勒耳侧。
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苏勒皱眉,一股烦躁涌上心头。他不喜欢这种暧昧的氛围,更不喜欢被人用这种姿势压制。
"好了。"苏勒声音冷了下来,伸手抵住林墨的肩膀,"确实醉了。"
林墨却像没听见似的,仍自顾自地压在苏勒身上,苏勒甚至能感觉到林墨的呼吸喷在他的颈侧,温热又潮湿。
"你别这样。"苏勒加重语气,手上用力。他与林墨差不多高,况且在草原上长大的男人不缺力气。
他猛得推开他,想转身去捡房卡,却被林墨一把拽回来,重新禁锢在门与他的身体之间。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有人来了。"苏勒看着他涣散的眼睛,警告林墨,但醉酒的人像是没有知觉,仍旧用一种危险的姿势将他抵在门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林墨的身子一软,整个人朝前栽去。苏勒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他,却因为重心不稳,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艹。"苏勒暗骂。
林墨压在他身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竟是这么睡着了。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林墨的侧脸轮廓上。
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这张脸依然该死的好看。苏勒觉得荒谬。他用力把人推开,从地上爬起来。
那对蜜月夫妻渐渐走远,他弯腰捡起房卡,费力地抱起林墨,将已经不省人事的醉鬼扛到床上。
林墨的手臂无力地垂下,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呼吸渐渐平稳。苏勒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转身开门出去,却在门口停住脚步。片刻后,又折回来,从衣柜里拿了条毯子给林墨盖上。
草原的夜晚温差大,这个娇气的城里人怕是受不了。
"晚安。"苏勒轻声说,带上房门。
夜已深了,走廊里很寂静。他站在窗前点了支烟。烟雾缭散开,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他顿了顿,打开手机。林墨的微博主页还停留在屏幕上:
@林墨LEO?认证:知名插画师,粉丝:78.2万,简介:商业稿约请私信工作室,热爱画画的普通人
置顶:【关于近期争议的说明】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选择沉默。时间会证明一切。感谢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人。
他滑动手指,接着往下翻,紧接着是无数恶意的评论。苏勒皱了皱眉。
苏勒叹了口气,点开私信界面,看着自己用"草原雄鹰"这个账号发的那条邀请。
"来草原吧,这里能治愈一切。"
下面是一条回复,配图,时间显示11:31分。
“今晚的夜空很美,你看到了吗。”
——————
熹微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林墨皱着眉醒来,头痛欲裂。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方格毯子,而他的外套和鞋子都被整齐地放在一旁。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他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
等等。
林墨猛然愣住,零星的画面涌入脑海,他似乎对着苏勒说了很多话,还把人按在了墙上?
"该死。"林墨捂住脸,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他平时最讨厌失控的感觉,没想到昨晚喝了酒后,竟如此失态。
正懊恼着,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叩门声。
"林先生,醒了吗?"是苏勒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完全不介意昨晚的事。
林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醒了。"
门被推开,苏勒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还有一杯茶。
"醒酒汤,"苏勒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孟大叔特意熬的。"
林墨抬头看他,阳光从苏勒身后照进来,给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金色轮廓。他还是穿着那件藏青色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起床的样子。
"那个……昨晚……"林墨试探着开口。
"昨晚什么?"苏勒挑了挑眉,"你喝多了就睡着了,我把你扶回来的。"
林墨愣住,他看着苏勒平静的表情,一时分不清对方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在给自己台阶下。
"喝完这个会好一些。"苏勒指了指醒酒汤,转身要走,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停住脚步,"对了,一会儿要是没事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草原深处的山谷,那里景色很美。"苏勒笑了笑,"适合写生。"
林墨一怔,他忽然想起昨晚,好像确实跟苏勒说了很多关于画画的事。但到底说了什么细节,他已经不记得了。
苏勒走了出去,窗帘被风吹得轻轻飘摆。林墨端起碗,羊肉汤里飘着几片香菜,是温热的,香气四溢。
他嗅了嗅,然后尝了一口,汤汁顺着食道滑下去,香醇又不腻,这味道,确实和城里的不一样。
喝完醒酒汤,头疼果然缓解了不少。林墨简单收拾了一下,背起画具下楼。
客厅里飘着早餐的香气,阿雅正帮着在厨房里忙活。看到林墨下来,她笑着打招呼:"林先生早啊,要吃点东西吗?"
阿雅打量着林墨。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高领毛衣,显得整个人非常清俊。
"不了,谢谢。"林墨婉拒道,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寻找某个身影。
"苏勒在后院备马呢。"阿雅笑道,“他说要带你去……”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墨的眼神亮了一下。阿雅抿了抿唇,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这时苏勒从外面走进来,身上带着晨露的气息。林墨一愣。
"准备好了吗?"他手里牵着两匹马,还是昨天那身打扮,只是多了条红色的腰带,衬得整个人更加挺拔。
"我……"林墨看着那两匹马,有些迟疑,"我不会骑马。"
"没关系,"苏勒笑着走近,"我教你。"
他站在林墨身边:"来,先认识一下你今天的伙伴。这匹马叫小白,性格很温顺,特别适合新手。"
他伸手抚摸着马儿的颈部,动作轻柔。小白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打了个响鼻。
"来,你试试。"苏勒拉过林墨的手,覆在马鬃上,"要让它先熟悉你的气息。"
林墨有些僵硬地触碰着马儿温暖的皮毛。苏勒的手掌宽厚,带着薄茧,此刻正轻轻包裹着他的手背,引导他顺着马鬃的方向抚摸。
"别紧张,"苏勒的声音就在耳边,"你看,它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确实,小白似乎对林墨的触摸很受用,温顺地低下头。这让林墨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
"好,现在教你上马。"苏勒松开手,来到马侧,"左手握住缰绳,右手扶着马鞍。对,就是这样。"
苏勒的声音就在耳边,"放松一点,马能感觉到你的紧张。"
林墨试着深呼吸,他按照指示摆好姿势,却在抬腿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苏勒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腰。他的手掌透过衣料传来温度,这个姿势让两人靠得很近。
"相信小白,也相信我。"他拍了拍马背,"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终于,林墨坐稳。苏勒牵着缰绳在院子里慢慢走了一圈,让林墨适应骑马的感觉。期间不断调整他的姿势。
"走吧。"苏勒已经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我们趁着太阳还不大,先过去。"
马蹄迈开步子,扬起尘土。后院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羊群在远处游荡,它们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片被啃食的草茬。
天空在这里显得格外高远。云层像被撕碎的棉絮,随意地漂浮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看见一朵云,阳光便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把草原烤得发烫。
林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草原雄鹰"会邀请自己来这里。
因为在这里,语言变得多余,一切都可以用目光和心跳来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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