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屈长城

“这是为了抵抗那些恶魔建造的吗?”

“当然,不过是在您的母亲与世长辞之后修的。”

“什么意思?恶魔的问题不是……”

“咚—咚—”

一阵阵沉闷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延绵不绝的城墙上不断回响,无数身披黑甲,手持弓弩的士兵如同潮水般,通过一座座石礅楼梯涌上城墙,一字排开,挺立起笔直的身躯正对千里冰封的海洋。

“战争领主萨斯可洛普在被斩下头颅之前,给这片海洋施下了一个持续千年的诅咒。这片海洋里所有的亡灵都会在黄昏时分复活,向着凡人的领土不断进军。直到他们吞下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凡人的心脏为止。

想要结束诅咒,只有击杀一年出现一次的恶魔冠军海兽克拉肯这一种方法。”

“呃——啊——”

散落在冰海上的艳红,就像是太阳的血液般喷洒在数千双破开冰面,腐烂残缺,露出白骨的手掌,数千双手掌撑起它们主人那烂肉横生,衣衫褴褛的身躯,带着响彻天地的哀嚎冲城墙袭来。

“你们失败了多少次?”

“十六次。”

万千支散发黄色光芒的箭矢犹如暴雨般,落入亡灵们冲锋的阵列中,一阵又一阵,一阵又一阵,无穷无尽亡灵在黑夜里被黄色的暴雨撕得魂飞魄散。

“这些箭矢都受到了真言探索的附魔吧?而且看样子,你们只有斩杀了那只恶魔冠军可以给我真言套索。”

“嗯……您果然聪慧。”

“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要骗我?明明只有我能解决这种事情。”

“只是一次愚蠢的尝试……”

“呃……啊——”

城下由万千亡灵组成的浪潮,并没有随着一阵阵黄色的暴雨所消亡,他们在撼不畏死在冲锋中,离城墙越来越近,数量也在越来越多了。

“以后你最好别有这种尝试。”

说着,米娅召唤出达摩克利斯之剑,将它化成了一张弓,蓄起一根明亮的箭矢。

“这个魔法会让您直接虚脱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

“咻——轰——”

一声尖锐的爆鸣在弓弦处响起,一束苍蓝的光波点亮了整片夜空,如闪电般砸入疯狂涌动的黑色浪潮。

“轰——”

苍蓝的光芒连带着滔天的声浪在无穷的尸海中爆裂开来,凡是接触到这种光芒的形式都在痛苦的哀嚎中魂飞魄散,带到光芒散去方才喧闹的黑夜竟然迎来一丝平静。

“呼——呼——”

“米娅!”

射完这一箭,米娅的双腿发软,脸色苍白,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比如过她的面颊,手上的长弓也不知所踪。

幸好有眼力见的芬里尔冲上来将她抱进怀里,米娅才不至于摔到地上。伍尔弗的神情则有些凝重,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您还是太年轻了。”

“呃——啊——”

又是一双腐烂的手,又是一句句行尸走肉,光箭方才清理的土地又卷起一阵黑色的巨浪。

“我还想加点火焰的……”

“你省点力气,好好休息一下吧米娅……”

芬里尔抱的更紧了,米娅看向那张可怜巴巴的狗脸,于心不忍地伸出手来揉了揉,芬里尔似乎总能让她忘记眼下的烦恼。

“您和您的侍卫去休息一个晚上吧,这里就交给我可以如同过十六年中的每一个晚上一样。”

“咳咳!今年过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夜晚了。”

“我相信您。”

话音刚落,芬里尔便抱着米娅返回灯火通明的皇宫,两名身着白袍的待者在此等候多时了。

“女王陛下还有忠实的护卫,请紧跟着我们的步伐,国王吩咐我们二人带你们前往贵宾房。”

“有劳二位了。”

“是我们有劳女王了,您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立志要为声明解除诅咒的事迹已经被我们知晓,我们相信您一定是位品行高尚的好王,也是被我们的人民所需要的好王。”

“嗯,谢谢二位的认可。”

话毕,二位待从便转身带路,芬里尔抱着米娅紧随其后,不知怎的,米娅竟感觉到芬里尔脸上闪过一丝忧伤。

进入套房,芬里尔如平常般帮累坏了的米娅脱鞋,扶她躺下,帮她盖上棉被。可不知怎的,芬里尔那张后面避开米娅的眼神脸庞,忧伤正在愈发明显。

“芬里尔。”米娅鬼使神差般用白嫩的脚掌踩住了芬里尔的耳朵,引得后者抬起了头,连带着米娅用脚趾把玩她狗耳朵的脚掌一并撑了起来,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心里暗爽的米娅。

“你有事情跟我说,我不想听见俺没事这三个字。”

“瞒不住你呀……”芬里尔尴尬的笑道,也没有起身内容中米娅的脚趾带着使坏的心思揉捏自己的耳朵。

“怎么说呢?米娅……俺总感觉自己的心里不到为啥,看到你一天天累成这样,真的好痛啊……”

芬迪尔又一次抬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泡满了米娅的倒影,面色苍白,身材消瘦,18岁的成年人身体还不如村子里的奶奶,就可她的脸颊依旧美丽动人,每天保养的金发依旧闪闪发光,就算身着单衣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多么强大,可又多么脆弱呢?

“习惯了,这不都有你嘛……”

“俺害怕失去你……”芬里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一丝压抑,可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轻轻扑进你的怀里哭了起来。

“一开始俺以为只要把你送回家,你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不用跟着俺受苦了……可……可是在那个山洞里,俺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甩飞出去,粉身碎骨,俺什么都做不了……还有你的文件……俺总是希望能帮帮你,让你不要忙的连晚饭都吃不上……可是俺不会写字……

俺只能照顾一些起居一些战斗,可你要的帮助还远远不止这些!

所有人都需要你,没有你他们只会吵架,打架,被那些在外面的怪物吃掉,可米娅只有一个……

米娅只是在半个月前差点被一刀捅死,刚刚成年的小女孩,她只有一颗心,一双手,一张嘴巴……那么多的人,米娅怎么忙的过来呢?”

“因为我有你呀……小傻狗。”你要带着一丝微笑,将那张他百看不腻的狗脸托到自己眼前,我的眼眸都充斥着双方的身影,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确实这一切很累,可我不只是一个人哦,我还有你呀芬里尔。你知道吗?我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觉得你是长在我身上了……你哭泣的时候,我的心脏也在绞痛,我也好想哭……

当我看见你是如此爱着这块生来这里父亲的土地时,我内心里的催促着自己把这个土地变得不在死气沉沉,不再是令人谈之色变的“荒原”,所以我想把它变成一个家,一个能容纳我们家。

我们好像真的无法离开彼此了,我们的心脏血肉感官似乎连在了一起,我们永远在设身处地的为对方着想,我们一起欢乐,一起悲伤,吞下对方的苦楚,舔舐对方的伤口,我们可能不只是朋友,而是如同姐妹般的亲人……”

“啵——”

抹干净眼泪的芬里尔忽然轻吻了米娅的脸颊,米娅顿时感到自己浑身发热。

“俺同意米娅……俺们确实是这样……你脸咋红红的?”

“没……没事啦臭傻狗!”

“咋了?”

“快去洗澡,不然不让你上床!你那奶骚味太重了!”

“哦……”

看着突然钻进棉被里嫌弃自己的米娅,芬里尔只能脱下了衣服和鞋子,将它们轻轻放在床头柜上,一溜烟似的冲进浴室洗澡了。

“哗啦啦——”

当小狗在浴室里开启花洒时,米娅偷偷拿起小狗还有余温的军大衣,狠狠塞到了自己的鼻子旁。

“嘶——哈——嘶——哈——”

她猛吸了一口又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方才被自个嫌弃的奶骚味灌满了自己的鼻腔,她才善罢甘休。

“臭傻狗,叫你亲我……嗯嘛——”

跟报复似的,米娅抱着近在嘴边的外套就是一个深吻,又用舌头舔上一口,她才放过外套。接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把外套叠成开始的样子,放回原处。

人也缩回了被窝里,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咔嚓——啪——”

洗完澡的小狗关上了灯,就完坏事的米娅,眼前一黑,顿感一阵心虚。

“米娅~现在可以了嘛?”

“嗯……”

黑暗里,芬里尔如往常般把米娅整个人都抱进怀里,炽热,然后是滚烫,米娅感到芬里尔的体温在灼烧自己的血液,流进自己的心脏,一股难言的,妄图让她抱住芬里尔狂亲的冲动爬上她的大脑。

无论她多么努力的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梦乡,那股冲动都在愈发强烈,她甚至已经开始在妄想那种画面……

“米娅……你身上咋沾上了俺的味道了?哎呀,都怪俺不好,俺不应该不洗澡就抱你了……”

“没……没事,脸伸过来芬里尔。”

米娅转过身,看着一脸愧疚的小狗伸出了自己的脸蛋,她真的忍不住了。

“啵——晚安,原谅你了。”

她轻吻,飞快的讲完,然后狠狠的抱住了独属于她的小狗,贪婪的吸食着小狗身上的体味,并且此刻她仍然坚定的认为,这是无可比拟的亲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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