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打我定下去幽州起,变得悠闲起来,十分悠闲。
吉祥问我还需不需要把那些没卖出去的宫廷秘药低价兜售。我也不在意了,随便吧,只要能离开京都。
郑阳博是第一个跑来抱着我哭的:“怎么一晚上过去,阿璟你就要走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哇哇哇啊啊啊!!!阿璟你能不能不走?”
小公子哭得梨花带雨。
“我以后就是正统王爷了,你该为我高兴啊。”我安慰他。
“哇哇哇哇!你去那个破幽州,一听就是穷乡僻壤。”小公子哭得止不住:“你再去求求皇上,换个地方吧!去扬州,那里是我的地方。”
“能离开京都,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摸着他的脑袋。
“不要离开我啊……”
“你不是说你哥去相亲,结果呢?”
“我哥?昨天他跟御使女儿一起放花灯。”郑阳博是个很好哄的人,只要稍微抛出问题,就能让他转移注意力。
“后来呢?”
只要一直抛问题。
“御使家女儿约明晚跟我哥去诗会。”
“诗会?你哥还会作诗?”
一直抛问题。
“他哪会,夫子给他写了好几首,他在家里狂背诗呢。御使家女儿那么喜欢诗词,真怕我哥被退货。”
“阿璟,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我捏着他脸,哭红的脸看上去格外好捏,“除了大寿,非召不得入京,我回京都要请旨。”
“但是你可以来找我。”
“嗯,那我以后去找阿璟。我带了侍卫,这些都是战场退役的老兵,个顶个的好,阿璟你去幽州的路上就让他们护送,这样我才放心。”
“好。”
“阳博,你是世子吗?”
“应该是我,阿爹说二哥去军队,我留京都当世子。”
我摸摸他头,押对了,不过这条线也用不上了。大概以后也没机会相见,肃国公世子和王爷私交甚密,听上去就让人心不安。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
郑阳博拉着我说今天要陪他一整天。崔崔脸色苍白站在门口:“王爷,你要走?”
“崔崔,你要跟我去幽州吗?”
“幽州不是富庶的地方,可能不如京都繁华,但是安全,王府待遇虽不如这里但也是要好一些的。”
崔崔咬下嘴唇,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不喜欢男人,我不会勉强你。”
“我想留在京都。”崔崔最后开口。
我心里叹一口气,京都,京都是我的笼子又怎么不是他的笼子。
“我帮你赎身,再给你一笔钱,改个名字吧,不要再叫崔崔了。”
“崔?哪个崔?他不是翠翠吗?”郑阳博嚷着,我头一次发现这家伙耳朵也不好用。
“走了,走了,不是要陪你一天吗?”我拉着郑阳博离开。
—————
郑阳博说着要去逛,没错,是花楼。我开始想这小子确是挺想让肃国公早日抱上孙子。
“我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逛花楼。”反正也要走了,我干脆跟他说明白。
“嗯嗯,我也是。”郑阳博回答。
“??”
你说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
“不,不是,我其实也不喜欢逛花楼。”郑阳博解释:“但是阿璟,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郑阳博拉过从刚才起就一直跟在身后画师,吩咐道:“等会儿你就画他。”
“阿璟,你就坐这里,然后举着杯子,对,就这样子。完美。画师,你就比着画。”
“等会儿,画完这里,我们还得再去酒楼,靶场,再去林间,再去诗会……”郑阳博兴奋地数着一个个地方。
“一天时间不够,画师再快也不够。”
“那就两天三天,直到阿璟你去封地之前,天天跟我待一起啊!”
这样实在有点费我,出了酒楼就受不了。旁边有一条河,摊主在那里买花灯,我拽过郑阳博,拿着从摊主那里买的花灯,吩咐画师。就画我俩放花灯,这就是最后一幅。
郑阳博还想抗争,我塞给他花灯,说你不放,我就回府了。
等画师画完回府。
府门前站着一个人,手里提着灯。
“爷,今天去我屋里喝茶吗?”,是崔崔。
“崔崔,你右手不是伤了吗?今日就不去了。”
“已经好多了。”
他咬着下嘴唇,在烛火映衬下,他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红润些。
我伸手点了点他的眉间痣,他受惊似的睁大了眼。从很久之间我就想摸一摸这颗痣是不是真的。
“崔崔,离开吧。”
南风馆窗口落下的折扇砸中路过的行人,行人怒而斥之,抬头一眼却惊艳的失了声,从此这位行人变成南风馆的常客,只点那位倌人,只看他泡茶。
吉祥说,崔崔是我请过来的精美摆件,跟那些茶盏一样,只摆着也不用。
“接你来府只是为了保护你,带你去幽州也是。不要被京都这个笼子困住。”
我看着崔崔默然不做声,是拒绝。
崔崔就是鱼饵,钓上来我,目标却不是我。那只能是透过我才能接触到的存在。
“好了,去睡吧。” 我撩起他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到耳后。越过他独自回房。
“吉祥,吉祥,烧点热水来。”我唤了两声无人应答,待一会儿吉祥也未从耳房中走出。
我撩开帘子走入耳房,床上躺着一人,背对着我。我连唤几声,床上人不做反应。
我拉开他,一把药粉正冲我的脸,我拂袖掩住耳鼻。有刺客,我张口间又吞进一点药粉。
“别说话。”刺客的刀抵住我的脖子,威胁着推进。声音呕哑难听。
“过来,绑上他。”
崔崔从黑暗中走出来,捡起地上的麻绳。
五哥?太子?谁要对付我,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吉祥呢?吉祥还活着吗?”
“只是给他吃了药,睡一晚就醒了。”崔崔低着头一圈一圈绑住我双手。
“崔崔,别做傻事。你这样,我怎么也护不住你了。”
身后是一声冷笑,刺客呕哑的声音响起: “如果没有求过殿下,怕是我也会被你骗过去。”利刃刺破外衣,冰凉的刀尖抵住脖间,“别动,这把刀可不认识皇子殿下。”
“哥?”崔崔叫出声。
“皇子殿下可还认得我?”刺客转过身来,一半修罗面一半美人面。
“知节,你还活着?”
“还未跟璟殿下道别,臣怎么敢死!”他用的是旧时称呼。那时满殿都是读书的皇子和公主,以一字加尊称。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我想要去触碰他那边疤痕纵生的脸却被拦住。
“被火烧的,殿下,叙旧就不必了。你现在命在我手中,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好。”
他恶寒的抖一抖,嘴角扯开讽刺的笑,在左边疤痕的映衬下,更显的丑陋。
“带我去西郊。”
现在西郊只有帝后。
“…………你是去……”
崔知节语调不明地说,“当然是向帝后陈述崔家的冤屈。”我盯着他完好的半张脸一时之间分不清真假。之前那个偷偷躲在角落哭的崔知节会做这样的事情,可现在………
“就算你去了也不会得到另外的结果,那场卖官案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一场卖官案牵扯出科举舞弊,皇帝震怒,倒了一个世家,流放了一个皇子,下有无数大小官员被抓,抄家灭族。
来年新科放榜,广进贤士。朝廷法纲重振,帝圣名远扬。
不可能也不会有另外的结局,更不可能推翻。
“新科举前,有人去找我父亲,那个人是十殿下。”
根本就不是崔家勾结外族,卖官鬻爵,那就是个圈套。这么多年,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十殿下要自己也钻进圈套里,为什么。
后来他明白了,这场游戏里牺牲的只有崔家。他的父亲被杀时还喊着要见陛下,要见陛下。他的乳母脑袋吊在木桩上,尸骨无人收敛。每一天晚上,他都梦见无数人头,摆在那里。
“这种恨,殿下懂吗?”他带疤痕的脸扭曲成古怪的模样,崔崔跪在地上泪流不止。
我无法回答。
“知节,我不想你死。”
西郊那里有金吾卫,有章自珩,你根本进不去。
“我不会死。”崔知节语气兴奋地回答。
“什么?”
他伸出手往我嘴里塞进一个药丸,发着苦。我眼前一黑,昏迷前听见他重复着不会死。
前面没写的片段:
帝后拿到玉佩甩了章一巴掌,她也不是气章喜欢男的,她是气章喜欢皇子,搞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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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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