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秋奕主要就负责打理酒吧的生意。每天到家的时候都快天亮，一觉睡醒又已经天黑。再后来抬头看到灿烂的阳光时都有种醉生梦死的虚幻感，脚底都有些发飘。
“老大，要不你还是少出去飙点车吧。毕竟还是要上镜的人。”说这话的时候程川正拿着棉签给他的伤口消毒，秋奕嫌他手重干脆拿过来自己消，不小心往伤口里戳了一下又是疼得龇牙咧嘴，“要你管。”
“本来挺好一张脸，干嘛非得把自己搞得破相。”程川还在他耳边叨叨，“再说要飙车也挑个好点的时候嘛，非得大雨天开车出去，多危险。”
“到底是我破相还是你破相？”秋奕把消完毒的棉签往垃圾桶一扔，又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下巴被摔出来的伤口，还好，面积不大就是挺疼的，不沾水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给我拿个创口贴过来。”
“这个会留疤吗？会不会影响上镜啊？”程川明显一脸担忧，看着秋奕简单粗暴把创口贴往上一贴就完事，忍不住摇头，“你这手也太糙了... ...”
“出去。”秋奕直接往沙发上一躺闭上眼。
程川又看了他好几眼，有些欲言又止，但还是乖乖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不过前后没超过十分钟，秋奕就听到门口又传来开门的声音，不耐烦道：“我不是说了... ...”
“怎么不接我电话。”
秋奕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宋鸣，进来的时候顺手把门反锁，“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还能出什么事。”嘲讽地笑了两声，仰起脸的时候看到他下巴上的伤口，皱着眉头走过来，“你脸怎么了？”
“骑车摔的。”秋奕站起来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宋鸣看了看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喝酒是不是会影响伤口愈合来着？还没来得及开口秋奕就仰头喝了一口。耸了耸肩表示也无所谓，走过去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下周和我去趟缅北。”
说这话的时候秋奕嘴里还含着一口酒慢慢往下咽，险些被呛着，“我？”
“嗯，你这两天就收拾一下，DM和别的生意交给程川打理就可以。”宋鸣坐在沙发的另一边，秋奕注意到他右手卷起来的袖口边缘沾了些血渍，不动声色移开视线，“我去干嘛。你让你家的狗陪你去不就好了。”
宋鸣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无奈：“... ...我知道你对单白有意见，不过特殊时期，你俩的矛盾还是暂时放放吧。”
知道是特殊时期，那还出国？秋奕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不过既然没让他去订机票，这次大概也是不打算走正常途径。秋奕在脑海里迅速勾画出几条地图，最简单的方法只能从云南过边境进入缅甸。又摇了摇头：“这种事还是交给他做比较好。”
“你就不怕他取代我？”宋鸣慢条斯理卷了卷袖口。秋奕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这是在担心高层内斗然后夺权？想想以单白的能力好像也不是没可能，但他干嘛要这么做？拿工资拿得不舒坦吃饱了撑的要给所有人都找点事儿做？
“他不会的。”秋奕思考了一下才说，“毕竟都是你爸的老部下了。还是说你不信他？”
“也不是不信。只是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到自己手里比较踏实。”宋鸣淡淡道。
那又叫我去干嘛？秋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但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次宋鸣带上他直接和货源进行对接意味着什么。是来自最高层沉甸甸的一份信任。
秋奕转着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威士忌，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宋鸣打量着他的神色：“怎么好像还是很不开心的样子。还在生气？”
“没有。”
好，那就是有了。
“还是因为他？”知道没有在刻意阴阳怪气，但秋奕就是听出了种酸溜溜的语调，手里的玻璃杯碰到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一声响，“随便你怎么想。”
“我错了。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 ...倒是没想到道歉也这么直白。秋奕瞬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看着他。
“这个人可以用。上次就是气上头了，原谅我好吗。”秋奕居然还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
真想让所有黑耀的高层和小弟都过来看看，他们老板私底下居然是这种鬼模样。秋奕当场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往下看。宋鸣跟过去，站在他身后低声道：“我需要警方在中间介入，给白露那边施压。”
“这种事你也不用告诉我，自己心里有数就行。”秋奕转过来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自己说的。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到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你又不是别人。”宋鸣也看着他，在秋奕还没反应过来前，突然用力一把将他搂到自己胸前。都说相爱的人会闻到对方身上的专属气味，此刻抵在他颈后薄薄的皮肤处，宋鸣清晰闻到了那股被体温熨过，独属于他身上的淡淡的甜。
但很快他就松开了手。秋奕没说话，手里拿着的枪还顶在他下巴上，眼里闪着十足的冷意。
“我说了，别碰我。”
“好。”宋鸣微微直起身子，看向他的目光还带着笑意。无所谓的态度看得秋奕更是火大，枪口滑到他的咽喉处，“要么干脆直接弄死你，我自己在黑耀当老大。”
宋鸣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笑了：“好啊，那就让你来当。我当大嫂就好。”
“不过，”他说着顿了一下，抓住秋奕拿枪的手往下压，“黑耀里唯一敢直接拿枪指着我的，也只有你了，秋奕。”
要是老头还活着的话，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不过嘛，他越是这幅模样，我就越喜欢。宋鸣满不在乎地心想着，看着秋奕拿枪的手缓缓垂在右侧，出去时摔门的声音比上次还要响。
*
这次的见面地点定在海边，秋奕戴着墨镜一个人坐在简易小马扎上百无聊赖盯着水里的浮标，似乎也不是很在乎鱼到底什么时候会上钩。
有人拎着钓竿走过来，抬手遮了遮头顶刺眼的阳光，“今天天气还不错。”
秋奕转头盯了他一眼，休闲衬衫加短裤，乍一看还真以为是来度假的。没什么反应地继续把头扭了回去，盯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发呆。周边没有什么人，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声海鸟的声音，还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风平浪静。
“石景他们几个人的死，不是意外吧。”
“嗯，宋鸣指使的。毕竟几个老不死的合谋害死了自己亲爹，怎么可能不报仇。”秋奕今天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居然还转头冲他笑了笑，然后继续盯着浮标看。
“当初你是怎么进黑耀的。”
秋奕在心里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问了啊。
“又关你什么事呢，成霖。”秋奕把墨镜摘下来挂在右边胸口，“不过，身不由己和主动加入，你比较信哪一个。”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陆成霖忍住强行把人拧过来正对自己的想法，缓缓开口道：“如果是身不由己，那当初为什么不报警。”
几秒的沉默后秋奕笑出了声：“嗯，有道理。当初是该早点报警的。不过现在应该也不晚吧？反正我这里证据也挺多的，要不然我现在报警把证据交给你，然后你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陆成霖沉默地看着他。
“既然是合作，那其他无关的事情就别问太多。”秋奕脸上的笑容忽地冷了下去，带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煞气，“不然最后拼得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那好。”陆成霖深吸一口气，“黑耀接下来的动向是什么。”
“我也说不准，但大致方向肯定是海.洛因。”秋奕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下周宋鸣让我和他去趟缅北，应该也是关于货源的事。”
“只带你一个？”心跳面不改色地开始加速，“有什么情况的话马上联系我。”
“知道了。”秋奕又冲他笑了笑，“放心，我跑不掉的。万一我给你们警局提供错误的方向，你们分分钟转头向黑耀告发我，那我不就彻底完蛋了。”
“千万小心。”陆成霖只是看着他，面沉如水地说了四个字。
“呀，好像上钩了。”秋奕有些兴奋地站起来，收线之后桶里多了几条在水里甩着尾巴游泳的小鱼。陆成霖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他脚边围了几只小猫，一只奶牛两只三花，争相伸出爪子扒拉着他的裤腿。
“等一下啦。”秋奕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刚把鱼从水桶里捞出来，几只小猫就叼着鱼迫不及待地跑远了。
“跑这么快。”秋奕看着它们的背影，因为没撸到猫好像还有点遗憾的样子。
陆成霖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阳光染成浅金色的头发，连脸上皮肤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秋奕没有回头。他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风吹过来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
他在心里想：成霖，你怎么不问我这些年杀了多少人，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血。
你觉得我不是那种人。那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人呢。
嘴角刚扯开一个淡淡的笑，就听到身后的人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等你。”
突然还想到另外一种可能，秋奕本身也可以是警察，成霖和他一起装作卧底进入黑耀，互相成为拉住对方的线。在这个过程中秋奕因为打击太大内心有点动摇了，成霖就把自己当卧底之前唯一留下来的一份纸质警察身份资料交给他，然后说你要是想当警察我们就继续一起当，如果不想当了，把纸一烧我们干脆直接横扫黑耀一起当hei社会老大走上人生巅峰吧！！（新世界养成计划说的就是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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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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