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酒壶的小太监冷冷看了他一眼,尖声道:
“算你运气好,明日殿下们便要启程回京,我们便不再来找你了。”
“记住了,以后在二殿下面前给我长点眼睛,不然下次可不是酒刑这么简单了。”
阿宽吐得连胆汁都出来了,却也是不敢反抗,喏喏地吐出一个“是”字。
两个小太监瞧着草地上吐出来的秽物,嫌恶地用衣袖掩住口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听着小太监们远去的脚步声,阿宽忍不住重新跌坐在地上,酒劲上了头,禁不住哀哀哭泣起来。
自己原以为二殿下要赏自己喝酒,谁知自己昨日竟被人生生灌了三壶烈酒。
而且是生生硬灌,连中间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殿下在这里几日,自己就被灌了几日。
想到家中老母,他根本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着这犹如水刑般痛苦的酷刑。
恍惚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幽幽响起:“阿宽?”
阿宽迷迷糊糊中一怔,随即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向眼前的人。
这人身上裹着孝服,额头系一白色布条,那脸分明是……
“小、小姐……?”
敛烟早从邱容那里打听过,严宏道说是赐酒,实则是对阿宽用“酒刑”,三日,每日三壶烈酒,就在这个院子的草丛中。
一天三壶烈酒,正常人喝下去早就不分东南西北了。
见阿宽神志不清的模样,敛烟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用女声冷冰冰地道:“阿宽……你可知罪?”
四下无人的黑夜中,海风呼啸着刮来,吹的院中树叶沙沙作响。
阿宽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本就不清醒的头脑此时被惊恐充满。
不是说敛府已经悉数流放了吗?而且都在流放的路上被……小姐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不、不对,这不是小姐。
这是鬼!是索命鬼啊——!这是因为自己做的糊涂事来找自己索命来了!
想到这里,阿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他一脸惊恐地抬头,声音哆嗦着:
“小姐……别、别怪老奴啊,老奴只是、只是被钱财迷了心窍,一时糊涂啊小姐……”
“你、你莫要来找老奴,你要找就找真正想害老爷的人啊——!”
他竟还敢称父亲为老爷!
听到父亲的名号,敛烟心头火起,猛地逼近两步,直逼得阿宽连连后退。
敛烟忽然伸出手,手上是早已准备好的尖刺,在黑夜中就像是一只尖利的爪子,狠狠捏住了阿宽。
敛烟力气虽小,但阿宽惊惧之下只觉得呼吸一滞,想要惊叫出声,眼前却忽地逼近另一只尖利的爪子,离他的眼球只有寸步之遥,让他怕的都忘了开口大叫。
耳边响起“女鬼”阴沉的嗓音:“说,是谁想害我父亲!若是你不说,我今日就要拖你进十八层地狱,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阿宽哽咽开口:“老、老奴当真不知啊!那人戴着面巾,拿家中老母威胁我,我也是没办法……”
敛烟不愿再听他解释,怒声开口:“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阿宽一噎,乖乖交代:“那人知道大人要外出查案,便、便给了我一袋粉末,让我在备马的时候,喂、喂给它……”
“我、我当真不知道那药是做什么的!但是老爷后来出了事,我、我才知道竟是让马发狂的药!”
“我很是害怕,这、这才假意告假回家,跑到了这里……”
说到最后,阿宽见敛烟目眦欲裂,眼神越发冰冷,他也越来越害怕,最后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有对照拂自己多年的主家的愧疚,也有悔不该当初的懊恼。
如果自己当初不贪图那笔银钱,不去那吃人的赌坊,自己如今也不会受尽酷刑,还被卷入储君之争中,生死难料。
听得阿宽的一番话,敛烟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冰冷了。
父亲待阿宽那样好,他却为了一笔银子,害的父亲竟连个尸骨都没有!
她愤怒至极,禁不住伸手去抓旁边的石块,却在要举起的一刹那,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此时若是杀了他,先不说是不是便宜了他,自己如果被怀疑,以后会很麻烦。
阿宽见“女鬼”迟迟不说话,只是披头散发地盯着自己,手里还举着石块,心里发毛,颤巍巍开口:
“该、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你快些走吧……回头我、我多给你烧点纸钱……”
敛烟深吸一口气,垂眸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阿宽,又伸出自己的“利爪”,轻轻划动在他的颈部,阴森森地呢喃:
“今夜子时,把你做过的所有亏心事都写下来烧给我,不然我的怨气无法消散,日后也会每天缠着你,让你此生不得安宁——”
说完,敛烟才放开了阿宽的脖子,又冷冷补充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有半点隐瞒,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冷风中,脸色白的吓人,声音也阴森森的,阿宽本就心虚,身子一哆嗦,只觉得□□布料湿了一片,竟是生生吓尿了。
但他却不敢怠慢,如今已是亥时,只见他连连点头,匆忙爬起来便朝房间冲去。
敛烟默默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也转身离开,却不是回房,而是径直朝厉思远的房间走去。
厉思远被寒毒折磨的颇为疲累,今日早早就歇下了,却在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敲门。
他倏然睁开双眼,就听见彦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大人,小人有急事来报。”
我们烟宝替父报仇!![点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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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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