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铺子的老板也纷纷加入话题。
“我想起来了,夏太守是看在这幅画的面上才没有怪罪苏县令招待不周,当时可把陈生捧到天上去了!”
“哎是不是那边胭脂铺子他们家弟弟放走的鱼?哎哟那鱼可难得……怪不得说他们家一直没开门,也不知道苏县令会怎么惩治……”
临州县城直属丹阳郡,也难怪这苏世良想要巴结讨好,但是……珍品渔获不是每年给朝廷的供品,这夏太守竟然还有胆子吃?
看来不论是这临州城还是丹阳郡,都该好好给君上禀告一番。
厉思远摩挲下巴思忖了一下,便托着木盒朝那几位聊的热火朝天的老板一揖,整了整衣襟朝桥对面走去。
这时身后的酒铺老板才一拍大腿:“哎哟!忘了问这位公子的名字了,我家女儿刚好适龄,可惜了一个好女婿……”
旁边的茶铺老板打趣:“公子长得如此俊美,怕是早就有夫人了,你可别自讨没趣了!”
身后的吵闹嬉笑声逐渐远去,厉思远踏上了坚实干净的青石板路,看着这一间间奢华宽敞的大宅子,神色冷淡。
穿过几条巷子后,厉思远在一间看起来比较矮小的宅子旁停下脚步。
宅子上挂着一个褐色的牌匾,写着“陈宅”两个字。
从刚才酒铺老板指的方向来看,这里就是那位陈生画师的宅子了。
其他宅子相比,陈宅看起来有些矮小窘迫,想来苏县令虽然借了他侄子的光,但依旧看不起他。
厉思远走上两个台阶,敲响了手边的铜制门环,不多时一个小厮打着哈欠将门开了一条缝:“你们找谁?”
厉思远拱了拱手道:“鄙人有事想要拜见一下陈生,陈画师,劳烦通传一下。”
边说边将一旁邱容露了出来,那小厮见邱容手上捧着的锦盒看着很是精美,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便进门去通传了。
没过一会儿,陈宅厚重的木门吱呀呀向两侧打开来,刚刚的小厮笑着将两人引进了院子里。
这陈宅的庭院虽然有些小,布局却小巧精致。
两侧种满了各式鲜花,不远处是一条小河,河水上假山错落有致,水车徐徐转动,内宅青砖黑瓦,柱子上雕刻着精致的云纹。
看似低调,但厉思远知道这样的布局也要花上不少银子。
今日来的重点并非是深究区区一介画师为何能如此奢靡,他的目光掠过这些陈设后,便捧着木盒步入了内宅大堂中。
内堂干净整洁,却也是布满了寻常人看不出的奢华装饰,西蜀乌木家具、景德镇瓷器、西域特产玉石……琳琅满目、价值不菲,厉思远心中冷笑,但面上不显。
那小厮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二位请先坐,我家老爷正在潜心作画,烦请等一会儿。”
说完又看向邱容手里的锦盒,意思再明显不过,厉思远点点头,邱容便端出一个锦盒呈给小厮。
那小厮打开看到里面两匹锦缎后,不屑地皱皱眉,方才满脸堆笑的样子瞬间消失不见,只丢下一句让他们等着,便扬长而去。
邱容撇撇嘴:“大人,你看他那样子,稀罕物事见多了便看不上我们的东西。”
“您是正三品官员,请他来协助我们断案已经是看得起他了,备上见面礼也是出于礼貌,他们家连盏茶都不给。”
厉思远倒是毫不在意地撩开衣摆坐下,打量着周围的装饰:
“陈生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看那下人的模样,对于这种带礼来的事情司空见惯,还对其间的物品挑三拣四,想来把我们当成来求画的人,再正常不过了。”
邱容依旧愤愤:“大人就应当亮出身份,小人就见不得这种见人下菜碟的小人,不过是一介画师。”
“要论起画功,我感觉远不如品画会上的画作,尤其是敛府他们家那位画的,那可是……”
刚说到这里,邱容瞬间打了个激灵闭上了嘴,他蓦然看向他家大人,知晓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人。
只见厉思远果然沉下脸色,邱容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巴掌,提谁不好,非要提敛府,他还没忘了当初自家大人在听闻敛府变故后,是如何……
他这边胡思乱想着,厉思远则不紧不慢地坐在椅子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本书翻着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邱容实在站不住了,怒道:“这陈宅欺人太甚!大人——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把这个陈生喊出来!”
厉思远抬手制止了邱容,下一秒便听见内堂里面传来了一阵慢吞吞的脚步声。
一个脚步虚浮的中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由两个小丫鬟搀扶着,身后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管事。
他那肥头大耳、眼下青黑的样子,一看便是好色贪婪之徒,厉思远微微皱起眉。
传闻中的临州名画师竟然是这般光景么?未免太让人失望了。
出于礼貌,他起身作揖道:“这位想必就是陈画师了吧?”
邱容也跟着不情不愿地行了礼。
陈生没有回礼,而是兀自打了个哈欠道:“你……想来求画?我画画的价钱打听到没有?”
懒懒散散,毫无礼数,邱容在一旁咬牙切齿。
厉思远宠辱不惊,拱手道:“放心,您若是真的能达到我们的需求,大理寺定不会亏待您的。”
一听“大理寺”三个字,陈生吓得一个激灵:“您、您是……大理寺的官爷?”
厉思远道:“本官正是来办大理寺的差事,现下有一杀人案需请画师您从旁协助。”
陈生瞬间喜上眉梢,那可是大理寺啊!京城来的官爷!要是自己能帮得上忙,日后定少不了好处!
想到这里,他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样子,笑的眼角皱纹都堆在了一起,遣旁边的小丫鬟们去备茶后,搓着手道:
“官爷,快、快请坐!哎呀都怪府里的下人,原应当早点通报才对,也不知道刚才去哪偷懒了,我这才姗姗来迟,您莫见怪啊——孙管事!”
旁边的孙管事忙点头哈腰:“哎,老爷——”
“把刚才那通报的下人好好教育一下,怎能出现这种纰漏,怠慢了贵客!”
孙管事心里苦笑,这不是老爷您在和那两个丫鬟“办事”,听见这正厅来的人并非什么贵人,所以让我们缓缓嘛……
但他可不敢这样顶嘴,只得点头:“是,老爷,回头我就去好好查一下,该罚就罚!”
陈生满意点头,笑着转过身:“官爷,你们具体是想要画什么啊?”
东厢房那样多的画师,应当总有人能画出来吧?
如果画不出来,就饿上他们几日,逼着把这个差事交了,也趁这几日同这位官爷好好熟络一下,若是能借着机会得到京中贵人的青眼……
陈生心中暗暗盘算着。
厉思远伸手将自己怀中一直抱着的木盒推到陈生眼前:“大人怕死人么?”
陈生这边正做着攀上高枝儿,平步青云的春秋大梦,冷不防没听清,只一味笑着:“有什么需要您尽管提!”
厉思远便当他不怕,伸手掀开了木盒盖子:“我们需要您把这位苦主的容貌还原,以助我们找到她的真实身份。”
陈生长得矮胖,那盒子里的东西只露出一个边缘,看不到全貌,他便笑着伸手去掏:“嘿嘿,好说、好……啊!!!”
看清手里的东西,那陈生嗷地跳起来半尺高。
此时,被困在东厢房的敛烟:[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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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俊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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