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明日便是元宵节,奴婢们正在挂花灯呢!”
麝楹快步走来为她披上披风。
苏喜端来茶水,云露雪仰头一饮而尽。
温热爽口的茶水滚入咽喉,贯透全身,云露雪这才觉得活了过来。
“晚膳吃什么?”
茶水在肚里滚了两圈,更饿了。
麝楹笑着打趣道:
“殿下用了午膳就睡了,睡醒又饿了。”
“明日元宵夜宴,怕是会闹到很晚才回,奴婢自作主张让小厨房今夜煮了些汤圆。”
“咱们宫里今夜先把汤圆吃了,明日也就不记挂了。”
鹤浣继续挂花灯,苏喜唤宫人去小厨房端汤圆。
一颗圆滚滚的黑芝麻汤圆急吼吼地入了肚,她连忙又挑了个咬下一大口。
麝楹劝道:“殿下慢些吃,多着呢。”
云露雪点着头将半个豆沙汤圆吞入腹中。
“天色不早了,既是汤圆,合该大家一起吃,都别忙了,先吃汤圆。”
她在碗里又挑了颗大个儿汤圆咬下。
苏喜见麝楹点头,立马吆喝宫人们去小厨房吃汤圆。
鹤浣擦干额间汗水,和麝楹一同端了碗汤圆,坐于云露雪下手。
麝楹年纪大了,怕烫,吃得慢,她吹凉了一颗见云露雪狼吞虎咽烫地直哈气,赶忙将自己的给了她。
鹤浣笑嘻嘻地埋头苦吃。
苏喜慢半步来,原可怜巴巴地坐于末尾,被云露雪喊至下手,笑嘻嘻地端着碗坐到鹤浣对面。
满宫宫人口中是暖和的汤圆,心里是元宵节的欣喜。
汤圆的香气顺着门缝钻入宁峥屋内。
一日未吃的宁峥,饿得头晕眼花,艰难睁眼。
只一瞬间的恍惚,意识清醒的那刻,他飞速翻身下床,一眨眼已跑至木窗旁。
木窗轻晃,屋中人影消失不见。
云露雪吃完两碗汤圆,心满意足。
“师兄怎么没来?”
“归心师傅下午晚些时候急匆匆来过一趟,见殿下在午觉便说先回去了。”
苏喜从碗里抬出头来回话:
“对了,许将军也来过一趟,也回了,说晚些时候再来。”
汤圆太过美味,说完又把头埋了下去。
云露雪摸着如汤圆般圆滚滚的肚皮僵硬地思索道:
“那两个宫女还没醒?要不喊她们试试?好歹吃两颗。”
细嚼慢咽的麝楹头也不抬:
“我说殿下就别操心了,她们想吃自然就起来了。”
三位闻言憨笑频出。
苏喜狼吞虎咽地吃完,砸吧嘴道:“我去看看宁副使醒了没。”
无人理会,他自顾自去了。
“若每一日都如今日这般该多好啊。”
云露雪举头望月,喃喃自语。
思念在心口蔓延,她起身去寻归心。
冰雪渐融,石板间缝隙湿润。
风吹竹林,沙沙摇曳。
冰冷的气息灌入身体,云露雪踩着石板哒哒前进。
寒风拂过面颊,宁峥冷脸立于永宁宫院中。
“宁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不清楚吗?!”
“你觉得你配得上我阿姐吗?!!”
玉瓶随着怒吼砸来,宁峥微微偏头躲过。
正就着汤药吃饼呢,就被骨笛身唤来。
他眉心微拧,颇为不耐烦。
云相宜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冷声道:
“别让本宫后悔八年前救了你。”
宁峥一怔,面色挣扎地跪在碎瓷片上,闷声道:
“殿下息怒。”
“天子意非微臣可左右。”
云相宜冷哼讥讽道:
“你当父皇看上的是你?”
“宁副相这几日可谓是出尽风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
宁峥垂眸掩下眸中神色,腰背绷直:
“殿下希望微臣如何?”
云相宜行至他身前,垂眸道:
“明日元宵夜宴,我自有筹谋,你只需乖乖听话即可。”
淡淡的茉莉花香味在鼻尖萦绕。
他恭敬起身应和道:“是。”
忽地想起延福宫内飘渺的檀香。
出了永宁宫,肚子更饿了。
怀里原本温热的馅饼凉透了,他艰难咬下一口,难以下咽。
月色朦胧,他眸中闪过一某异色。
少年心气作祟,脚尖轻点,朝宫外飞去。
行至护国寺外,果再街角处见着一馄饨摊。
“老板,两碗馄饨。”
爽快从袖中掏出十六个铜板放在桌上。
“哎!”老板熟练煮好两碗馄饨端上,“客官,您的馄饨,慢用!”
个子还没桌案高的小子手下案上十六个铜板,数了一遍后将其中一个递还:
“客官给多了,一碗八个铜板,两碗十五个铜板就成!”
刚咽下一口馄饨的宁峥眼神微怔,顺着小孩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见一块陈年木板上歪歪扭扭写着:
热乎乎的馄饨,一碗八个铜板,两碗只要十五个铜板!
梦中画面在脑中闪过,他捏着筷子的手微抖。
“一碗八个铜板,两碗十六个,你吃了一个月零三天,一共五百五十个铜板,再加上跑腿,你给我一两文银就成!”
梦中,云露雪在他醒来一个月零三天能下床后,一早就端坐在他床前,拿出算好的单子递到他眼前。
他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愣愣看着那张写满字的草纸。
云露雪误以为他不想掏钱,催促道:
“你可别想赖账!”
“这钱我都有用呢!”
“你要还我!”
他爽快地给了她十两银子,喜地她扑到自己怀里,搂着他说尽好话。
后来她这笔钱用来干什么了来着?
宁峥沉下心细想,筷子越捏越紧。
对了,她豪横地给那个死鬼师兄重新修了个墓。
“咔擦——”
那双脆弱的筷子终是被他捏断了。
那小孩儿惊愕地非跑过来踮着脚将案上剩下的那一文钱收下:
“筷子一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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