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之瞧着那张肖似女儿的面庞,一时悲从中来,哑口无言。
满殿群臣齐拱手道:“请殿下息怒。”
云露雪随之高呼:
“本宫若有此等本领!那我大庸铁骑早已踏破北邶、南畤!”
“何须将士?!有本宫在,皆可卸甲!!”
姜相起身,与宁相一共拱手,领群臣再呼:“请殿下息怒。”
云露雪视线扫过殿内群臣,最后落在她从未说过话的亲小舅身上:
“许卿,我有何不能受封秦国大长公主?”
许清执额间冒出细汗,躬身有礼道:“按照礼数,合该先赐封号,再加封品阶。”
他已口下留情,以国名为封号已是最高,已算僭越礼制。
他垂着头,希望云露雪尽快将帷帽戴上。
却不想,云露雪浅笑一声讥讽道:
“礼部侍郎和姜副相都还未说父皇逾越礼制,你急什么。”
许清执腰给弯了:“臣有罪。”
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
云之阳眼角含笑,轻点姜渊:
“姜副相,问问礼部,朕此举可有违祖制啊!”
不等姜渊开口,他又笑道:
“朕忘了,朕是开国皇帝,大庸祖制应由朕来定!”
姜渊无奈行至殿中:“陛下,臣腆宰辅之位多年,今日愿冒死直谏!还请陛下听臣一言!”
云之阳扶额叹气,姜渊这套真是屡试不爽啊。
思索如何应对间,云露雪悠然行至姜渊面前,
弯腰歪头从下去看姜渊,触及他那双苍老的眸子时,
她笑了:“姜副相不想身居高位,不如替本宫查查雪夜行刺本宫的刺客是受谁指使的。”
死尸停在殿前司军营,他并未寻到时机销毁。
更何况,除夕夜宴时云之阳已用此要挟他,促成了云露雪和宁家的亲事。
为何云露雪会知晓是他?
今日怎还翻此旧账来?
他颇为诧异地抬头看向云之阳,就见云之阳目光游离地摸着额头,并不看他。
云露雪移步挡住他的视线,勾唇浅笑道:“姜副相怎么呆了?”
姜渊指尖轻点,心下百转千回,终是忍下了这口气,意味深长道:
“老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想不起来方才想说什么了。秦国大长公主莫怪。”
云露雪轻拍姜渊肩膀:
“姜副相为大庸尽心竭力,本宫实在佩服。”
“殿下过誉了。”姜渊皮笑肉不笑道:
“微臣虽已年迈,可其余同僚却不似这般,若有疑自有他们来谏。”
“本宫之幸。”云露雪眉眼弯弯缓步踏上高台,还剩最有一阶台阶时停下。
云之阳欣慰地看着她,扫视群臣:
“尔等可还有异议啊。”
许砚之眼眶湿润,神色恍惚,悲戚拱手道:“陛下英明。”
宁、姜二相随之拱手赞道:“陛下英明。”
群臣同贺:“陛下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国大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云露雪睥睨群臣,殿内外一齐躬身行礼,赞贺声回荡在耳边,十分动听。
薄唇微启:“免礼。”
"谢殿下。"群臣恭敬起身,陆续回至席间。
她又道:“本宫离京多年,还不认识各位呢,想来你们在外也认不出本宫,不若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诸位?”
席间有人刚端起的酒盏失手滚落,人人皆低着头,眸子撇来撇去,不敢直视。
云之阳甚觉有趣,命道:“秦国大长公主有此恩典,尔等为何不抬起头来?”
酒盏哒哒滚至殿中,群臣皆不敢言。
官场的狐狸各有心思。
殿内外皆一片死寂。
姜澈想要起身,姜渊一手按下。
殿内气氛焦灼。
宁峥抬眸看向高台之上,恨不能将她的模样刻在心口上。
梦中人逐渐清晰,浓情蜜意,爱恨嗔痴,他沉溺其中。
“愿大长公主芳龄永继,福寿安康!”
宁峥拱手看向高台之上,高声颂赞,不容忽视。
一时激起千层浪,姜澈急切高呼:
“祝殿下万事如意,松柏常青!”
拱起的手慢了半拍,红红的。
一旁的姜渊如死了般闭上了双眼。
殿内群臣不甘抬头,多数竟呆愣地忘了眨眼。
他们从未想过视若洪水猛兽的灾星能长得这般仙姿玉色。
年岁稍大的瞬间明白为何许相上一秒还义愤填膺,下一瞬就蔫了。
太像了,尤其是眉眼,仿若先皇后又活了过来般。
怪不得陛下如何袒护。
年少些的,未曾见过先皇后,只道是风华绝代。
云露雪视线扫过诸臣,心满意足。
云之阳再举酒盏,群臣相贺,仰头饮下,殿内歌舞再起。
酒过初巡,笙歌正沸。
云露雪饮尽一壶后,失了兴致,便去了殿外。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灯点缀两岸。
几人聚在一处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云露雪兴致缺缺,独坐亭中。
溪水潺潺从亭下流过。
酒过三巡,云之阳和姜后离席回宫安寝。
群臣兴致高涨,拥着三位丞相于殿外院中饮酒赏月。
教坊司有一舞女腰软舞美,勾人心魄,
她隐约听见几人调侃谁愿再纳个贱妾。
美酒再饮一壶,姜澈远远小跑过来,喜出望外:
“我还以为殿下回宫了呢,不想竟躲在此处赏月喝酒,好不自在!”
正常来说一个公主想要成为大长公主需要熬到侄子登基才行,大长公主其实是皇帝的姑姑,正一品,后宫妃嫔、太子都需要给她行礼,可以建立自己的派系,自主权很高。
一位公主为父皇封为大长公主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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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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