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砚塘?」
定位刚发过去不到一分钟,林曦和就收到了发小赵雨菲的回复。
赵雨菲说的“砚塘”是指临州市的砚塘县。
四年前,林曦和还是社会调查记者时,报道了震动一时的“临州市盗采稀土”恶**件。从那以后,她每逢雨季都会来一趟临州市砚塘县。
林曦和回复:「我要开车了,到服务区会给你发定位。」
发完信息,发动汽车。
出于安全考虑,林曦和每次去砚塘县都会向赵雨菲报备自己的行踪。
一来,她们有二十多年的交情,是除亲人外最亲密的人;二来,赵雨菲在市公安局工作,万一自己发生意外失联,她能第一时间协调支援。
其实,除了赵雨菲,她还会向另一个人报备行程。
汽车刚驶上高速,这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林曦和扫了眼屏幕,来电显示的昵称是“林女士”。
她按下通话键。
“希啊,你要去几天?”
“希”是她的小名。
现在她已经31岁了,母亲还是喜欢这么叫她。
“半天,拍完照片就走。大概……”
她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心里估算了一下,“大概在晚上十点的时候到家。”
“你一个人去啊?”
林曦和“嗯”一声。
电话那头拖出长长的一声“啊——?”
“我哪能放心啊?说实话,以前你去砚塘,有小陆跟着都让我提心吊胆的。你每次前脚走,我后脚就睡不好,光做噩梦。”
妈妈提到的“小陆”是她的丈夫——“陆泽川”。
不,准确说,是她的前夫。
从法律层面来说,自他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婚姻关系就自然解除了。
林曦和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回避事实的人。
在她这里,“陆泽川”并不是一个不能被提及的禁忌。
所以她也没有岔开话题,而是敞开说自己的想法:“人都没了,我要是就这么算了,他不就白死了?凭什么啊?我必须管到底,不能让他就这么死得没个说法。”
她坚持认为,陆泽川的死是非法搞稀土的那帮人干的。
四年前,她在《深度周刊》发表了一篇深度调查报告,揭露了临州市砚塘县猖獗的稀土盗采黑幕,这篇报道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
临州市公安局也迅速出击,但是在突袭盗采点时,因为内部泄密,主犯已经提前撤离。
在主犯逃窜期间,她和家人、以及当时还是男朋友的陆泽川,都持续遭受了长达一年的骚扰与恐吓。
当生活终于趋于平静,他们如约登记结婚。可是仅在三天后,陆泽川突然于一场意外车祸中身亡。
后来,盗采点被执法部门捣毁,逃窜了三年的主犯终于落网。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时光流转,随着新的事件不断涌现,这起事故逐渐淡出了公众的视线。
可是她明白:这一切没有真正地结束。
那些被直接排入石桥乡水库的废水,重金属严重超标,已经给下游居民的健康造成了永久性的伤害。
而她也因为被打击报复,永远地失去了新婚丈夫。
这起盗采稀土的恶**件,不仅损害了国家的利益、当地住民的健康,还毁了她刚刚组建的小家庭。
更让她难以释怀的是,那几个主犯根本不承认陆泽川的死与自己有关。而且由于缺乏确凿证据,连警方也无法推进调查。
未解的疑团如鲠在喉,让她夜不能寐。
她觉得这事绝不能就此了结。
所以她一直在通过自媒体持续曝光砚塘县石桥乡的现状,让大家知道:官商勾结的黑恶势力不仅严重危害社会秩序,更让她这样坚持揭露真相的记者付出了生活被彻底颠覆的代价。
她希望能有更多人关注此事、并提供出线索,帮助她找出陆泽川的死亡真相。
虽然有担忧,但是母亲始终支持她的每一个决定,最终只是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并没有多说阻拦的话。
就在林曦和以为话题到此为止的时候,母亲冷不丁提起一个人。
“希希,你是不是一直和那个付医生走得很近呀?”
突然提到付观棋,林曦和愣了一下。
“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母亲是在七天前问这个问题,她会大大方方地说他们关系还行,他主动帮了自己很多。
比如去年的雨季,就是他开车陪她去的砚塘县。
可此时的她却笨嘴拙舌,那些原本坦然的回答,此刻变得难以启齿。
停顿良久,她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关系也不算很近,就是认识而已。”
末了,她又补一句:“毕竟是老同学。”
“哦……这样啊,我以为你们在谈……”
“我们什么都没有!”林曦和提高音调反驳,她知道母亲想说什么,觉得荒诞好笑。
“我不想谈恋爱,没这个心思。”
“行行行,就问一下,你这么激动干嘛!唉不说这个了,你注意安全啊!开车要慢点。”
“好好好,知道了。”
结束这通电话,林曦和终于松口气。
她活动着僵直的身体,调整成更舒适的姿势。
为什么提到付观棋就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
她的目光缓缓放远。
因为他们睡一起了。
在上周六的晚上。
那晚,他们相约谈事。
几杯红酒下肚,她没醉却有些红了脸,于是付观棋坚持送她回家。
送她进家门时,入户灯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阴影,她看得有些恍惚。
也不知是谁先靠近的,当他的唇压下来时,她竟鬼使神差地没有躲开。
事情就这样失了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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