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学了这么多年美术你到底能做什么?”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让你去学艺术。”
“这么好的学校你进去学美术你不觉得很亏吗?”
“你还说,都是你要求的让他去学美术,学了然后呢?能有什么出息?”
“你没支持吗?让他学的时候你也没拦着,现在想起来后悔?”
“G大,G大又怎样?G大美院又能怎样?我就是G大毕业的,那么多好专业不选,当初非要走美术?”
江靖他是学理的美术生,考上了国内顶尖学府的美术学院,毕业也是成功申请到了Y国的皇艺,硕士归来后考了一些证件,工作和创业同步进行中。
尽管如此,质疑声和否定声却一直充斥着他的大脑。
致命的是这些声音来自于他的父母。
他能无视外界的一切,唯独自己父母的声音,他无法忽略,无法不去在意。
父母都是在G大读完了本硕博,学生时代相恋,工作时结婚生下了他。父亲希望他学理,于是他学了理,母亲希望他学美术,于是他学了美术。
这样的路成为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他从未有过反抗。因为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妥协有时也能制止住父母的争吵。
是的,他很听话,父母因为他吵架,他却要因此妥协双方,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是的,他学了理,学了艺术,考上了最好的学校,为什么后悔的依旧是他的父母呢?
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他做了选择,他觉得没有什么值得后悔的,走哪条路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如今一切也正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
总有人在替他后无关的悔。
江靖不能理解,他已经做得足够优秀,为什么自己总是有一种对不起父母的感觉,自己生来就好像亏欠了他们什么。
江靖闭眼,眼前是最后一次离家前冷战的父母站在阳台和玄关处的场景。
那次是因为他毕业,从Y国搬家回来,带了一箱子的学习成果,父母毫不在乎,考虑着让他跨专业读个博。
江靖说了“不”。
正是因为这一个“不”字,父母开始争吵。
江靖实在听不下去,他不喜欢听别人争论,他喜欢安静,喜欢平和。吵架仿佛是画布上被人用墨水泼上去的黑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足以将他的心情搅和的一团糟。
于是他带着东西关了门,窝在床上刷手机。
卧室亮着灯也让人心烦意乱,江靖关了灯,又拉了帘。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从楼下大厅传到了他的房间里,江靖捂着被子,耳边依旧是玻璃碎裂的滋啦滋啦声。
……
“江靖,来吃饭吧。”
郑予时的声音在画室门口响起,他敲了门没人应声,推了门才看见坐在暗处盯着画板发呆的江靖。
他进来把窗帘拉开更大,阴影处便被阳光照亮,也拉回了陷入回忆之中的江靖。
江靖猛然回神,眨了眨干涩的眼,说:“好,好,你回来的好快。”
郑予时低头看见江靖面前画板上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有说,只道:“三个小时,还好,先去吃饭吧。”
江靖抓了抓自己的脚踝,应声:“好。”
他放下了炭笔,起身跟着郑予时下了楼。
郑予时做的是酸菜鱼,还在楼梯上就已经闻见餐厅传来的香气。
江靖上楼时未能注意,现在下楼才发现楼梯间的墙壁上有着不少相框,里面是郑予时和他父母的照片。有出去玩的,有郑予时得奖的,郑予时毕业的,还有郑予时小时候的。
郑予时悄悄回头,看见江靖一边下楼一边盯着照片,便提醒道:“小心踩空。”
江靖忙收回目光,盯着脚下。
照片里的小孩青涩可爱,脸上总是笑意盈盈的,和现在面前这个差距有些大。
江靖看见照片里没有郑予时画画的内容,想到画室里的画具和石膏头,便直接问道:“你家里的画室好大,东西好齐全啊。”
郑予时身形一顿,解释道:“我妈是美术老师。”
难怪如此。
江靖了然。
郑予时把凳子拉开,江靖坐下。坐好的一瞬间觉得脚踝有些痒痒的,便弯腰下去挠了挠。
郑予时还未落座,看见江靖的动作,便蹲下来抓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
郑予时看见江靖的脚踝已经被碳粉染黑,说道:“在画室是不是也挠了?”
江靖抽回了手,低头看了一眼:“是,我没注意,现在觉得有点痒的过分。”
他半个脚掌蹭出棉拖,露-出来的部分有着触目惊心的红紫。
郑予时拿出酒精湿巾,擦了擦手,上手摁了摁,问:“疼吗?”
江靖:“不疼。”
不疼,但是痒痒的。
郑予时又擦了擦手,也重新给江靖了一片湿巾。
“先擦手吃饭吧,看起来有点像过敏了,吃完饭我带你去镇上找医生看看。”
“好。”
郑予时做的鱼很好吃,酸菜也和平常在饭店里吃到的不太一样,郑予时说是家里自己腌的酸菜,鱼也是自家田里他自己抓的鱼。江靖好奇怎么抓的,郑予时便承诺下次带他去看抓鱼。
以前就听说四川人家家户户都有会腌制酸菜的好厨师,江靖心道果不其然,大开眼界,传言不误我,郑予时倒是轻轻笑了出声。
“也不是很难,我跟我爸学的。”
“有空也教教我?”
江靖又塞了两口米饭,挑了酸菜拌着吃。
郑予时答应的很果断:“行啊,今晚都行。”
两人吃晚饭,江靖没有墨迹,火速穿好衣服上了郑予时的车。
最近的医馆是一个中医馆,一进门就能闻见扑面而来的草药气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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