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约定?”华东霆端来一杯香槟递给她,低头审视她略有些异样的神色。“你怎么了?”
“可以走了吗?已经太晚了,我家里人会担心。”酒会这里也有不少记者,阮安实在不想再上一次头版头条,成为众人的谈资。
华东霆便将香槟搁下,带着阮安往大厅外走。
这里名流众多,华东霆又一向低调,即便来了,也没怎么与人热络,只是在这里转了一圈,与相熟的几个人打了声招呼。
两个人并肩走出市政厅大门的那一刻,本正与人相谈正欢的玉璋,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去。
随后,他的视线,长久的锁定在阮安背影上。
玉璋唇角缓缓露出一个笑意。
……
回去的一路,阮安照旧保持沉默。到了安祥里,车子刚停下,她就毫不迟疑的推门而去。
华东霆在后面叫她:“你就这么走了?”
阮安愣了愣,才想起来,“衣服明天我会还给姚师傅。”
“不是这个。”
阮安想了想,又说:“我会洗干净,熨好了再还回去。”
“衣服给你穿了,就是你的,再还回去,姚师傅会发火。”华东霆说,“阮安,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我们之间缺乏沟通,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他把姿态放到很低,拿出十足诚意,并不逼她,只想给自己换取一个机会,可阮安不为所动,态度坚决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也不需要沟通。”
见她这般,华东霆也不恼,好整以暇的问她:“杂志社关了,你今后怎么打算?我之前的提议,还记得么?”
阮安淡淡看他一眼,不再回应,只说:“华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好走不送。”
说罢,她就那么走了。
华东霆胳膊肘撑在方向盘上,十指交叉,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入弄堂深处。这时,车窗外面冒出来一个人影,站在车外向华东霆恭敬俯身。
从前头马路到安祥里,还有一段小路,这两边是没有人住的。此时也快午夜了,整个弄堂静悄悄的,各家的灯也都熄了,这边没有路灯,只有她鞋子落在青石地面上轻微的响声。
这半天功夫,已经让阮安筋疲力尽,拖着沉重的身子往里走,抬眼望见石库门上,安祥里三个字的时候,猛然惊觉两边暗里,有些影影绰绰的人形。
阮安脚步陡然顿住。
石库门两边,走出来十几个黑色袄裤的男人,从这些人后头,缓缓走出来一个穿着西装戴礼帽的年轻人。
这些人的装扮她很熟悉,这是帮派的人,就在不久前,她刚跟着华东霆在郊外抛尸,他们怎么会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你就是阮安吧。”
阮安盯着他,没有回应,脚下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石库门上一盏铁皮吊灯,灯光昏暗,年轻人在灯下慢慢抬起脸,帽檐下并看不清长相,只觉得他面容阴郁,仿佛笼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黑暗。
他缓缓点头,很是确定。“看来就是你,带走——”
一句废话都没有,扬手一招,后面那些帮派份子就冲过来抓人了。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碰到阮安的时候,一双手分别抓住两人胳膊,顺势一扭,骨骼错位的声音,还有两人的惨叫声,在静夜里格外瘆人。
接着,两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地。
华东霆站在阮安身后,与打头的西装青年迎面对视。他比对面的人高了半头,什么话也不说,面沉似水,浓眉利眼中,自带迫人的威压。
“你是什么人?”对面之人的声线,很是阴冷。
“这话该我问你。”
刚才被华东霆一脚踹飞的其中一人,捂着错位的胳膊,从地上爬起来怒吼:“连我们六哥都不认得,瞎了你的狗眼!”
华东霆冷冷看他一眼,那人顿时失声。他那双眼,似乎天生就能震慑人。
“在下宋鹤卿。”年轻人看出来,眼前男人怕是不寻常,“阁下是?”
华东霆可不会回答他,只问:“为什么抓她?”
宋鹤卿被人当面质问,阴冷的眉眼微跳,强忍着没有轻举妄动。“她是这次暴动头目的同伙。她是漏网之鱼,她的同伙已经被正法,我们必须带她走。”
此言一出,阮安整个人打了个激灵,是他们抓走的赵爽!
“必须?”华东霆没什么温度的笑了,“谁让你们抓人的?你们好像没有这个权限吧,谁给了你们这个权利?”
他这种问话,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让宋鹤卿不舒服的晃了晃脖子。
“你问的太多了。”他烦了,手向前一挥,下面一众帮派的人就一拥而上。
华东霆冷眼看着,脸上的神情一点都没变,伸手握住阮安的手臂,将她拉到身后,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就是要动手了,宋鹤卿看不出华东霆的底细,但他并非一个鲁莽的人,看华东霆的样子,只怕有些来头,但这个人在闸北,好像还是头一回露面。
出于谨慎,宋鹤卿强忍着说:“朋友,识相一点,在闸北这地界上,我宋鹤卿想要什么,没有人能拦得了。我们也不是有心为难,只是这人,我肯定是要带走。”
华东霆懒得再废话,握着阮安的胳膊,就那样冷淡的注视,但他的眼神分明又告诉宋鹤卿,他没把他放在眼里。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驳面子,宋鹤卿晃着脖子,咬牙发狠,缓缓从后腰拔出一对乌沉沉的铁棍。
华东霆认得那是特制的手捎子,又叫做铁连枷,每根分为长短两截,能够借力甩力。尤其他手里的,短的捎子不是棍子,而是开了刃的尖头四棱形。甩人身上,顿时就是皮开肉绽,还能做匕首,动起手来,令人防不胜防。
随着阮安跟华东霆被人围起来,宋鹤卿手里的两根手捎子越转越快,越逼越近,阮安不禁握拳,华东霆感觉到她的紧张,握着她胳膊的那只手捏了捏,似乎是叫她放松些。
她侧首看他,只能看到坚毅的下颌,说不出的凌厉。眼睛那么黑,那么深邃,教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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