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念念,我听一听,找人都看过,还想再听听。”
少挽望向杨婶早已斑白的发,心里不觉一阵发酸:“没问题。”
翻开信封,最初几封絮絮叨叨还说了不少:「娘,这里真气派,我吃的好,睡得也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到了后面信越来越短:「勿念,安好」
「勿念」
……
她一封接一封读下去,杨婶眼眶渐渐湿润:“没啥事儿就好,跟着人有本事的好好学。”
少挽握着信心里也不是滋味儿,翻着翻着却发现有些不对劲,为了证实猜测,又翻了一遍作对比,后面信的字迹居然变了,虽看着极像,但细节处的横平竖捺却有差异,模仿感极重,显得很不自然。
她怕杨婶担忧,忍住心头疑惑将信又叠进了木匣子,想到褚殃可能快回去,不欲连累别人,所以托辞离开。
二柱见她要走,追到门口,怀里干净布巾包着俩鸡蛋非塞到她手里,少挽内心触动,哑巴看着疯疯傻傻的,心眼倒挺好。
天色昏昏欲黑,她没走多久就到了分离处的附近,前面有两个修士,有一个正是先前拦路的秦目,他好似在找什么。
“看到他们往这边来的,怎么找不见了?”
找谁?在找自己吗?
少挽带着疑惑蹲在灌木丛,偷听他俩想干啥。
这秦目举止言行成熟稳重,眉毛总拧着,额头上深深一道悬针纹,苦大仇深的样子,少挽见他长相只觉不喜。
秦目身边的那位年龄二十左右,叫秦新,也皱着眉宇:“师叔,你说他们会不会其实也不知道。”
秦目:“不然,那小子有些道行的,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事儿。”
少挽听了半天,有些腿麻,挪动活动起脚腕,一不小心惊动了灌木草丛。
“谁!”秦目警惕地辨着声音走去。
待他俩走近,少挽心里突感发毛,这秦目像个毒蛇一般盯着她,相比在酒坊的客气模样,判若两人。
来者不善哪。
秦目看到是她,只疑问道:“你男人呢?”
少挽:“谁?我还没嫁人呢。”
“就是和你一块儿的那个。”
“哦,那是我债主。”
秦目:“甭废话,告诉我他在哪儿。”
打不过他,说了你又不高兴。
少挽伸手一指:“喏,在你身后。”
秦目转身。
褚殃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过来,气定神闲站在那里。
秦新得了师叔暗示肯许,率先拔剑刺去,试探对方功力。
褚殃轻松避开,反使他手里的剑震落,刹那间脱手的利剑又转了剑锋,将剑主人秦新一式封喉。
秦目想到对方厉害,但不知竟如此厉害,秦新也算是宗内的得意弟子。
他转身欲逃,褚殃不给他机会,一挥手,秦新喉中剑顿时飞出,插进秦目左肩。
褚殃平静如常,仿佛只是在切白菜。
秦目吃痛,眉毛拧得更狠,忽而怪然大笑:“我刚在你身上下了毒,你杀了我,自己也得死。”
“哦?那你看这毒是下在哪儿了。”
秦目一时没反应过来,只觉手心有痒意,低头看去,掌心渐渐乌黑。
再看对方完好无损的样子,他难以置信,明明是给对方下的毒,怎么跑到自身了。
毒性发得极快,秦目身上骨骼似有万千蚂蚁啃啮,又似有千针刺入,万刀刮骨,浑身痛苦。
他颤着手欲掏身上解药,褚殃冷笑一声,斩断了他手脚。
“啊——”
竹林里响起一声声凄厉痛苦的嚎叫。
少挽被这血腥场面惊得心上一颤又一颤,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褚殃神色自若:“其实不用你请,我正想去你们宗门一趟。”
少挽亲眼见着面前两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她胃里翻涌欲作呕,面色也难看起来。
对于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三观冲击很是猛烈。
“你杀人。”她抖着声线问。
“那你以为呢?我应该怎么样。”褚殃高挑身躯压迫性靠近她,语气里满是阴鸷的冷意。
少挽扭过头去,不想看他,心底里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近些时日的安然无恙,让她淡忘了眼前这人本就是书里杀人如麻的大反派,一开始也只是拿她性命取乐。
自己活过今日还是明日全然看他一念之间,这么想着嘴上就没忍住:“你未免草菅人命。”
“那又如何?”他喉间溢出的戾意令人遍体生冷。
少挽有那么一瞬错觉,自己也会被杀死在这里。
桃花含水的眸子又倔犟望向他,对方顿了脚步。
空中一柄冷剑穿过长夜直直袭来,褚殃揽着她身躯后退。
来人是倪天和姜方稚。
姜方稚:“小挽妹妹,幸好又探知到你的魂息。”
她冲褚殃喊道:“面具男,放开她。”
倪天这次应是有备而来:“小子,我们不曾和你有过交集,就谈不上得罪,为什么要掳去这小姑娘。
“我倪某人最不爱管闲事,你放了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倪天抚摸了一把乾坤袋里的阍吝鼎,花了大价钱从左家借来的。
有钱难买的至宝,光一次出场费就要灵石上万,对付这小子应该够了,若和他商量不了,就免不了一场恶战。
褚殃拎起少挽到半空,浮在几里竹林上方,宽袖玄衣,舞风墨发如流云绸缎般流淌在风中。
他语调闲散,泛着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可我不愿放。”
倪天见他软硬不吃,祭出阍吝鼎:“不知你是何门何派,今日都休想脱身。”
褚殃讥讽道:“器物不过是个用来驱使的物件,若是用的人功法不济,则不如废铜烂铁。”
倪天早年便得声望,如今却被个小辈频频质疑能力,属实是气恼,但又怕对面伤到少挽,故而犹豫动手。
少挽悬在半空,微微皱眉。
她撇了眼躺尸在地的秦新和死状惨烈的秦目,不忍心道:“倪叔叔,姜姐姐,你们不要和他起冲突。”
姜方稚担忧道:“这人残暴无良,你在他手里迟早被害。”
倪叔叔半威胁半商量:“你到底放不放人!”
褚殃不屑一顾:“一样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
眼看局势紧张,火药味儿十足,少挽出声阻拦,凑向他:“冷静,你想要的东西,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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