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触及原则

是一年里的初春,一枝枝柳絮发芽,像极了褐衣女人头上那乌黑、柔软、亮丽如同印花绸缎般的青丝,随风舞动着自己苗条、柔韧的身体。

一片春意盎然,万花中被绿意抹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景色美不胜收。

沈绘荷急切打来一个电话:“菲月,绒绒发烧了!”

沈绘荷最近没有上班,全心在照顾绒绒,没想到还是大意了。这场流行病来的太汹涌。

沈菲月闻言面色一凛,边开车去找姐姐边安慰她:“我马上到。姐,我听你的嗓音不对,你也感冒了?”

沈绘荷咳了几声,艰难出声:“是,我头痛,嗓子也不舒服,只好躺床上。我刚给钱皓打电话,被他挂了。”

沈菲月就知道钱皓这人靠不住,怒道:“钱皓怎么回事!”

然后沈菲月声音又缓和下来:“姐,别担心,我送你们去医院。”

……

宋槿瀚看着病房里忙碌照顾家人的沈菲月,问:“沈菲月,她们还好吧?你刚很着急。”

“不劳你记挂。”好一会儿,沈菲月忙完才坐回椅子上,看着母女俩接受治疗后安宁睡去的样子,目光柔和。

但是她始终没有给过宋槿瀚一个眼神。

或许是因为宋槿瀚突然的关心,她出于礼貌,接着冰冷补充:“一被治疗就没什么事儿了。”

宋槿瀚斟酌好久,才开口:“钱皓没动静,可能和交了新女友有关。”

“真是完美地做到了无缝衔接啊,男人都是这样多情寡义。”沈菲月冷笑,讽刺。

下一刻她又带着疑惑问:“你怎么对他的事一直这么清楚?”

“我是想看你姐当初找的男人最后的下场。这些消息传到我耳边,我不自觉就记住了。”宋槿瀚眸光清冷,静静道:“有个商业大鳄的女儿很喜欢钱皓,钱皓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沈菲月不禁嗤笑:“他也会觉得麻烦啊。”

“纯情或死了心的男人会如此,后者大多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宋槿瀚缓缓勾起唇角,他从来都是只爱一人,未曾变过。

他很快继续轻声道:“当你所讨厌的追求者向你表白,你不觉得棘手才怪。”

宋槿瀚的眼里映着凉淡笑意,不止笑别人,也在笑自己。

沈菲月看着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几分玩笑道:“那么,你也死了身上的这颗心吗?”

然而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道:“你是不是在含沙射影我对游戏里的你说散就散?”

宋槿瀚迅速摇摇头,难得末了的话语稍一顿:“至少你玩起来很快乐,也……心动过吧。”

沈菲月看不出他眼底深藏的恋慕,只是喃喃道:“我该是有多厌弃现实、缺爱敏感才会陶醉在游戏中……我就算难得心动,转而也会很快清醒过来。”

那……要怎么清醒才算清醒呢?

宋槿瀚认为他和她其实就是一路人。

宋槿瀚站在她旁边,穿着被肌肉撑得有型、有男人味的纯黑衬衫,微挽起来袖子,露出一截雪色却力量感强的手臂,给人一种带着他出去会倍有面子的骄傲、满足。

沈菲月见男人久久不语,不由猜测道:“那本来就是一段自己只会感动自己的关系。倒是你,在游戏里费尽心思宠着一个女孩子,到头来却发现挚爱的人是你的死对头,一定会很丧气、觉得荒谬吧。”

游戏里无数个春夏秋冬,她以为时过境迁,而不知他对属于他的物与人至死不渝。

在游戏里宋槿瀚经常会站在那棵他们约定结婚时所处的桃花树下。

他的墨色衣袂翻飞,面容清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泛着幽光的高品阶神剑,不笑的样子也很惑乱众生。

“如果我不这样认为呢?”宋槿瀚克制地拐了个弯掩饰:“我是说,若将你捧至高处,你就会摔得越惨。”

她质疑又恍惚的眼神让他不得不自己圆了自己说过的话,仿佛听到他真实的喜欢,她就会疯掉。

是不是她还会想着反过来狠狠折磨他呢?他的小心翼翼,也不是笑话啊。

无论她怎样对她,他都会甘之如饴一应接受。

沈菲月觉得宋槿瀚有时给出的理由挺牵强的,她也只是视而不见:“呵,幸而我早点看破了。”

宋槿瀚见她表情寡淡,忽的轻声问:“都说爱了才会恨,你在恨我之前是不是喜欢过我?”

他薄凉的语气飘渺无踪,似乎化作了一声苍凉的叹息。

“重要吗……不骗你了,我对你有过好感。那也只是对男生的一般欣赏。”沈菲月捕捉到他略显消极的情绪,自己却轻轻笑了起来:“你对周珂他们取笑、捉弄我坐视不管,将我的自尊践踏,以供你谈笑……宋槿瀚,你这辈子都别想从黑名单上下来。”

她眼神此刻是多么的清明,足以扼杀掉自己内心一切将要生根发芽的种子。

宋槿瀚觉得恨着也好,起码他在她心里很特殊。他心情莫名很好:“而我现在倒没有多恨你。”

曾经他内心的不甘怨恨,全变成了现在自己才知道的委曲求全。

一次高中同学会,KTV里。

这本该是她和谢亭归互相好感激增甚至双双意识到彼此情投意合的机会,但被她的信念死守而狠心破坏掉了。

灯光五颜六色,交错在一起,照着每个不再稚嫩的脸庞。沈菲月昔日的同学们,有些已经事业有成,有些已经结婚生子,但重聚在一起还是聊得很融洽。

沈菲月吃了几口水果,然后在舞池踩着节拍翩翩起舞、忘乎所以。

万般野性的光芒落在她的窈窕纤细身姿上,再次添了一股甜美中带着性感的女人味。

谢亭归愈发靠近她,目光缓慢又坚定,他说:“沈菲月,我们在一起吧。”

沈菲月这边恰好有个男同学拿起来了话筒唱歌,她一时没听清,也凑过去问:“谢亭归,你说什么?”

谢亭归跟她耳语:“我和陈雾是有过一次负距离的接触。但我们要是谈了,我保证自己身心只会有你的存在。”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嫩白圆润的耳垂,以及修长美好的脖颈。本来是很亲密及苏的姿势,却让她在回味时如坠深渊。

“是酒后,发生在我回国的前一天。”他不确定她的想法,想说的更具体一些:“我没有守身如玉,也知道这是个难以跨越的坎。”

“对不起,我……”沈菲月心口一窒、无法接受。她是保守,一想到面前的男人曾身心完整属于另一个女人,她与生俱来的独占欲便瞬间叫嚣。

她对男神要求很严,不然怎么会在心里给他崇高的位置呢?

谢亭归想过她会拒绝,但真要这样他也承受不住。他及早打断了她:“我知道了。”

谢亭归不想收到拒绝,他要面子,他的自尊心也开始作祟。

他们没可能了,这是他鼓起勇气对异性主动表白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沈菲月会不会后悔呢?他自嘲:自己也不是什么香饽饽。

沈菲月在聚会结束后,认为他先踩线了,很明显,不论他是有没有现任女友,他对前女友始终都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他可以为了一朝贪欢丢下苦等的她。

要么他怎么会还首先想着面子重要?看他的矛盾模样,被一个平凡的女孩拒绝了一次后,他就不愿再追了?

他心里是很看不起她的,他隐藏不了。然而这段仰视的姿态也出现了一丝裂缝,还是不可逆的。

的确很伤,他们最后连朋友都不好做。

沈菲月再在救护病人时见谢亭归,两人距离、关系虽不生疏,但也谈不上亲近。

从此,谢亭归与她泾渭分明。

而她还没结束对他含有滤镜的喜欢。

有些人啊,就适合放在心底,事情一说穿,就都会归于湮灭。

没过一周,谢亭归把工作重心放在做医学院教授讲课上,和沈菲月更少能见到面了。

据说陈雾也嫁给了江墨为,两人在首都结婚礼誓约,盛大且看着幸福。

只有陈雾自己知道,她早把她的心捡回来,又弄丢了。

江墨为又怎会发现不了,后来两人没过一月就分开住了。

陈雾一举一动都被江墨为看着,谁让她的长相、性格都对江墨为的胃口呢。

陈雾最终也没有再和谢亭归有任何牵扯。两人地理上距离很远,但他们的感情修复是绝无半分可能的。

沈菲月觉得时间过的极为缓慢,之后她竟得来了一个自己始料未及的消息:宋槿瀚做了妇产科护士长。

原来的护士长因为身体原因辞职了。

冷星画过来恭喜宋槿瀚,被宋槿瀚不冷不淡的搪塞了过去。

江墨为刚好查到谢亭归心中所爱是沈菲月,就使了些动作。

于是沈菲月和江墨为有了一次对话。

沈菲月杏眼微眯:“你说,你已经说服谢家人,让他们接受我?”

江墨为不及谢亭归帅气,但也算相貌周正。他的眉眼透着一股煞气:“这难道不是遂了你的心愿吗?有什么不乐意的。”

沈菲月摇头轻叹:“你错了,我现在并没跟他在一起。”

江墨为的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们已经纠缠不清了。我也跟谢亭归聊过,这他都同意了的。”

谢亭归认为家族比婚姻重要吗……他也是身不由己吧。

沈菲月都替他感到悲凉。

她不喜欢威胁,但是这份不悦面上并不显:“原来最后竟是你,江墨为,要来添一把火。”

江墨为蓦然一笑,松快道:“驯服家妻的手段而已,等同于釜底抽薪。”

沈菲月顿了顿:“你想让陈雾重新爱上你。”

江墨为回答迅速而干脆:“她这辈子,只能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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