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栖凤阁的相遇

王宫学校的宿舍楼"栖凤阁"雕梁画栋,月尘心拖着夜舞冲上三楼,在东侧尽头找到了她们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阳光正透过落地窗在原木地板上切割出明亮的几何图形。

"就这间!"月尘心把行李甩在靠窗的床位,又将夜舞的黑色背包放在隔壁,"夜舞你看,这床垫比我们以前孤儿院的木板床软多了!"

夜舞没应声,只是走到窗边抚摸着窗帘的丝绒质地。这触感让她想起母亲月涟留下的那块蓝丝帕——七岁那年藏进树洞时,她把丝帕塞进了星澈的衣领。

“你…你们好,”她的声音细弱蚊蝇,“我是炎灵薇,是这个宿舍的……新室友。”她微微鞠躬,淡红色的发丝滑过肩头。

她姓尹,夜舞整理背包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住。墨玉般的瞳孔转向那抹淡红发色,仿佛穿透时光看见七岁前的某个雪夜——那个高大的红发男人总是笑着轻松的将她扛在肩头。父亲爽朗的笑声震落松枝积雪:“我们夜舞将来要当最耀眼的凤凰!”

“...尹?”夜舞的声音像冰粒落在玻璃上。

“是、是炎热的炎!”炎灵薇被那眼神看得瑟缩,“家族里火系能力强的长辈都是红发,可惜我...”她自卑地摸了摸自己淡色的发梢。

夜舞收回目光继续整理衣物,指尖却陷入布料褶皱。原来是姓炎,只是同音,同样的红发,可是淡一点。父亲伟岸的身影在记忆里灼烧,与眼前怯懦的少女形成残酷对比。为什么这个女孩竟会让我想到父亲?她摸了一下头发,父亲至死都要守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月尘心立刻展现了她无与伦比的亲和力,像只欢快的小鸟迎了上去:“你好呀,炎灵薇!我是月尘心,水属性的!这位是夜舞!”她热情地拉着炎灵薇的手进来,指向夜舞。

陷入沉思的夜舞抬眸瞥了一眼。那一眼极其短暂,墨玉般的瞳孔平静无波,既无欢迎也无排斥,却让炎灵薇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那眼神……太冷了,像深秋的寒潭,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夜舞她……就是这样的。”月尘心敏锐地捕捉到了炎灵薇的怯意,连忙笑着解释,声音放柔了许多,带着一种过来人的熟稔,“你别怕她,她只是不太爱说话,性子有点冷。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啊……”月尘心拉着炎灵薇坐在空着的床边,开启了“夜舞改变史”小课堂。

“那是六年前了,在雪原镇的孤儿院。”月尘心的眼神飘远,带着一丝回忆的感慨,和悲伤却被她马上掩饰了过去又继续说“她是突然被院长带来的,来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很多雪,问什么都不说,眼神还很吓人,那才叫真的生人勿近!眼神扫过来,感觉空气都能结冰,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发寒。好像刚从……嗯,一个特别特别黑暗的地方爬出来,身上还带着那股子寒气。别说跟她说话了,靠近她三米都觉得要被冻伤。大家私下都叫她‘雪原幽灵’。后来院长送我们去小学读书,她就一个人,背着个旧书包,头发就是现在这样乌黑乌黑的,眼睛也是。那时候的她,啧……”月尘心夸张地搓了搓胳膊,

炎灵薇听得睁大了浅褐色的眼睛,忍不住又偷偷瞄了一眼夜舞。

夜舞依旧背对着她们整理东西,背影挺直而孤绝,仿佛她们谈论的是另一个人。

“可我就是觉得……”月尘心看着夜舞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和执着,“她不是那样的。她心里肯定很苦,把自己藏得太深了。我就厚着脸皮,天天往她跟前凑。她不理我,我就自言自语;她坐窗边,我就坐她旁边;她不吃午饭,我就多带一份硬塞给她,虽然每次都被她冷冷地推开……但次数多了,她好像……没那么抗拒了?”月尘心脸上露出小小的得意,“有一次下大雪,我忘了带伞,冻得直哆嗦,她居然破天荒地把她那件旧外套扔给我了!虽然还是冷着脸一句话没说,但那可是她第一次‘主动’理我!”

“后来啊,”月尘心拍拍炎灵薇的手,“慢慢的,虽然她还是不说话,但至少我坐在她旁边,她不会立刻换位置了。我叽叽喳喳,她偶尔会抬眼看我一下,虽然眼神还是没什么温度,但至少不像以前那样,看一眼就让人做噩梦了。到现在嘛……”她笑了笑,“你看,她都能容忍我拉着你在这儿说这么多话了,进步巨大!对吧,夜舞?”她朝夜舞的背影喊了一句。

叶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听见。

月尘心也不在意,转头对炎灵薇眨眨眼:“所以,灵薇妹妹,别担心。夜舞就是块冰,慢慢捂,总能捂化一点点的!你看她这黑发黑眼,多特别,多好看!”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也点出了炎灵薇可能好奇的地方。

炎灵薇看着夜舞那头如墨的长发,又摸了摸自己淡红色的发丝,小声道:“嗯,是很好看……像最深的夜空。”她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的头发颜色很淡……是因为我的力量很弱,给家族丢脸了。”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哎呀,这有什么!”月尘心立刻安慰道,“你看我,淡蓝色,能力也一般般,还不是开开心心的!家族什么的,压力太大啦!开心最重要!”她晃了晃自己的淡蓝色长发,笑容灿烂。

炎灵薇被她的乐观感染,也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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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烬雪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