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抽血。”季承烨推了推眼镜，语气不容置疑。
“还抽？”顾夜深有点不愿意。
季承烨白了他一眼：“别废话，赶紧的。”
顾夜深不情不愿地握住小白的手腕按在台面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冰凉的皮肤。
“你轻点。”男人见季承烨扎针扎的这么快，皱眉道。
“他又不会疼。”季承烨想给他这个大惊小怪的模样翻个大大的白眼。
“那你也轻点。”
“……”季承烨手上一顿，抬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夸张。”
“根据上次的检验结果，”季承烨边抽血边解释，“他应该是在感染瞬间觉醒了异能，这才阻止了完全丧尸化。不过...”他看了一眼小白，“全身细胞取样显示他的脑部异化最严重，所以现在理解能力受限，看起来有点傻。”
“他看起来不傻。”顾夜深张口就反驳。
“……你滚啊。”季承烨无语了，“我们现在的有一个方案就是用他身上的正常细胞进行基因编辑，引导它转化为干细胞，然后刺激它再分化成脑细胞，试试能不能让他大脑恢复人类大脑的功能。”
“说人话。”顾夜深是那种读书时成绩很差的刺头。
“就是有可能让他听懂你说话。”
“那整呗。”顾夜深立刻来了精神。
“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得先做实验验证可行性，所以才要新鲜血液样本。”季承烨道。
“那他胆子这么小跟丧尸病毒有关系吗？”顾夜深见他把自己衣服都揪的皱巴巴的。
“我们之前研究过，所有丧尸或多或少都会存在性格差异，只是被生存的本能压制住了，所以不会太明显，至于这只小丧尸胆子这么小，我认为是生前的性格和个人经历导致的。”
“哦，行吧，你们加油整啊，没事我带他回去了。”
“刚开始不还不愿意带他回去吗，变脸变得这么快？”季承烨调侃他。
“你不知道我们家小白有多乖。”顾夜深得意洋洋地把人往怀里带，小白顺势把脸埋在他肩上。
“……滚，恶心死了。”季承烨知道顾夜深口中的小白就是这个小丧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顾夜深牵着小白走出实验室，迎面撞见个穿着实习生制服的少年。他把人叫住，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递过去：“小兄弟，麻烦帮我去旁边超市里买个小风扇，再买根冰棍，剩下钱当你跑路费了，行不？”
那小男生看了顾夜深一眼，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接过钱飞快地跑了出去。
这是活的顾夜深，第三搜查队队长！
研究部的中央空调呼呼送着冷风，顾夜深带着小白在休息区坐下。他刚掏出手机，小白就好奇地凑过来，发丝蹭得他脸颊发痒。
手机里刷到了一个视频，拍摄者用了个特效把脸都弄变形了，小白一脸惊奇的看着手机里的视频，顾夜深立马起了坏心思。
打开相机，找到特效，手机放在小白面前，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眼睛小鼻子大的方脸小白。
小白惊了一下，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一眼顾夜深。
“哈哈哈哈哈哈哈，给你玩。”顾夜深把手机递给他，小白拿着手机乱点，每次点出一个特效都要抖一下。顾夜深支着下巴看他，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顾队！买回来了！”那小男生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出了一身汗。
“谢了。”顾夜深接过冰棍和风扇，把包装拆开，递给小白。顺手保存了刚才小白拍的十几条视频。
小白含着冰棍，被顾夜深用新买的小风扇怼着脸吹，舒服得眯起眼睛。顾夜深就在一旁含笑看着他惬意的模样。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两人身上，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小白——小白——”
公园方向突然传来清脆的女声。小白猛地停住脚步，困惑地望向顾夜深，那眼神应该是在问为什么陌生人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一只浑身雪白的萨摩耶从草丛里钻出来，欢快地扑到女生脚边。
“……”顾夜深拉着小白走了。
他要给小白换个名字。
顾夜深划拉着手机屏幕，搜索栏里还留着“怎么形容乖巧的男生”的字样。他盯着“温润如玉”四个字看了许久，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
顾润玉。顾夜深在心里念了一遍，暗下决定就叫这个了。
“小白——”顾夜深喊了一声。
小白看着他。
顾夜深对他摇了摇头，指着他：“润玉，顾润玉。”
小白困惑地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顾夜深指了指自己：“夜深，顾夜深。”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顾润玉绽开一抹笑，轻声喊：“夜深。”
那声音像是裹了蜜糖的棉花，又甜又软，顾夜深心头一颤。
他激动地凑近兴奋地凑过去：“诶对对对，我叫顾夜深，你叫顾润玉，记住了吗。”
也不知道小白听没听懂，只是浅浅的对着顾夜深笑，眼睛眯起来，弯弯的像月牙。
顾夜深把电视打开给他看，然后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启动扫地机器人。
厨房里，高压锅正咕嘟咕嘟地炖着排骨汤，浓郁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顾夜深准备用排骨汤下面吃。
回到客厅时，顾夜深看到润玉正蹲在地上，好奇地跟着扫地机器人转圈。机器人往左，他也往左；机器人掉头，他就手忙脚乱地往后挪……
顾夜深笑着把他捞到沙发上坐着：“我叫什么？”顾夜深指了指自己。
“夜深。”顾润玉每次喊这个名字时都会笑。
顾夜深立刻举手：“到。”然后又喊：“顾润玉。”
顾润玉愣了一下，好像还没适应这个名字，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突然福至心灵，学着顾夜深的样子举起了手。
“怎么这么聪明啊，顾润玉。”顾夜深把人揽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
顾夜深把顾润玉圈在怀里，两人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很多视频顾润玉看不懂，只是看顾夜深笑了，他也跟着笑。
手机里突然弹出冯宁的信息，打断了二人继续刷视频：“顾队，过两天我生日，我请客吃饭，你把小白也带着呗。”
顾夜深一手搂着顾润玉，一手打字：“人家现在叫顾润玉。”
“换名字了啊，挺好的，玉，挺适合小白的。顾队行不行啊。”
“他去外边会害怕。”
“我定包厢，就我们几个兄弟，小白都认识。”
顾润玉见顾夜深停下刷视频，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要起身。
“再说吧，顾润玉要看我刷视频了。”顾夜深回了一句，就不理冯宁了，切回去接着刷视频。
排骨汤的香气从厨房飘来时，顾夜深的相册里又多了好几条顾润玉戴着各种搞笑特效的视频。他把手机塞给顾润玉玩，顺手关掉电视去厨房下面条。
“润玉——”顾夜深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排骨面出来，放到餐桌上，喊顾润玉过来吃。
顾润玉听到声音立马跑过来，把手机塞进顾夜深的手里，然后坐在桌子前拿起叉子——顾夜深刚才准备下面条的时候就在手机上喊了跑腿买来了叉子给顾润玉用。
“小心烫啊。”虽然顾润玉被烫到不会觉得痛，但顾夜深还是忍不住叮嘱一下。
饭后，顾润玉像往常一样去洗碗，水流声哗哗作响。顾夜深拎着垃圾袋出门，在楼下抽了支烟。夜色中，猩红的烟头明明灭灭，他抬头望着自家亮着灯的窗户，嘴角不自觉上扬。
回到家里，顾夜深长臂一伸，把正要溜走的顾润玉又捞回怀里。刚点开短视频软件，消息通知就像爆炸般不断弹出来。
“啧，哪个傻逼疯了……”顾夜深正要骂呢，就看到通知不是来源于好友分享视频，而是点赞和评论。
顾夜深满脸疑惑，点开一看，原来是顾夜深把手机扔给顾润玉玩的时候，他不小心拍了几张照片和视频发了日常。
顾夜深点开一个一个看，怀里的人看到屏幕上的自己，顿时羞得耳尖发红，挣扎着要逃。
“你想当网红啊，顾润玉，更新频率还挺高。”顾夜深调侃他。
他随手点开几条视频的评论区，顾夜深给认识的人都设置了备注。
冯宁：“小润玉怎么偷玩队长手机啊，队长知道吗？”
陈永伟回复冯宁：“小白不叫小白了？”
冯宁回复陈永伟：“嗯呢，现在叫顾润玉了。”
陈永伟回复冯宁：“队长还能取出这么文绉绉的名字呢。”
冯宁回复陈文伟：“踹屁股警告！”
吴庆宇：“谁家小孩？”
石海洋：“下次还和哥哥打牌不。”
吴庆宇回复石海洋：“下次打牌你自己买猪肉脯。”
季承烨：“？”
张群：“队长你可以问那个问题。”
冯宁回复张群：“可以的兄弟，可以的。”
中间还掺杂着几个路人的评论，无非就是看热闹的，觉得顾润玉呆呆的样子好玩，可爱。
“行行行，哥不看了，刷视频。”顾夜深笑着切回推荐界面，顾润玉靠在他肩上，又开始专注地看起新的视频。
时针指向九点，顾夜深起身去浴室放水，又去阳台挑了干了的睡衣和内裤给顾润玉送过去，顺便收了顾润玉的脏衣服去阳台上洗。
顾润玉的内裤也是顾夜深手洗。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顾润玉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跑出来，发梢还滴着水。顾夜深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吹风机：”过来。”
“吹完把插头拔了，知道不。”顾夜深给他演示了一下。顾润玉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就点了点头。
“真乖。”顾夜深打开吹风机，暖风徐徐吹散沐浴露的香气。确认顾润玉确实会给自己吹头发后，他才转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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