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先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连腰板都不自觉弯了些。
“齐、齐大公子,这都是误会,误会啊!”
王詹事连忙换了副谄媚的笑容,挥手让禁军松绑,“都愣着干什么?快给两位公子松绑!是卑职手下人眼拙,没认出来是齐公子和阮公子,才闹了这么一出,回头我定好好教训他们!”
禁军不敢怠慢,连忙解开两人的绳子,摘下黑布袋。
齐盛刚喘过气,就指着王詹事骂:“你这老东西!刚才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误会?我要告诉我祖父,让他参你一本!”
“别别别,齐公子息怒!”
王詹事连忙作揖,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是卑职的错,卑职给您赔罪!回头卑职亲自登门,给您和阮公子赔不是,再备上厚礼...”
“不必了。”
齐凛冷冷开口,“把人放了,这事就算了。但王詹事记住,下次再敢动我齐家的人,或是阮家的人,就不是赔罪能解决的了。”
王詹事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齐大公子放心,下次绝不会了!”
齐凛没再看他,走到阮清月身边,语气缓和了些:“阮小姐,你没事吧?”
阮清月摇摇头,看着被扶起来的阮清廷,眼底满是心疼:“先带他们回去处理伤口吧。”
齐凛点点头,示意下人扶着齐盛和阮清廷往回走。
临走时,他瞥了眼王詹事,那眼神里的警告,让王詹事打了个寒颤,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没走远,王詹事还想着为自己开脱,狠狠踹了身边的禁军一脚,用齐凛能听到的声音张口骂道:“没用的东西!连人都认不清,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前方四人刚过拐角,齐凛就抬手给了齐盛后脑勺一巴掌,力道不轻不重,带着明显的教训意味。
齐盛疼得“嘶”了一声,脑袋往旁边一偏,却乖乖耷拉着肩膀,连反驳都不敢。
他从小就怕这位说一不二的大哥,平时趁大哥心情好,开开玩笑就已经很好了。尤其大哥阴着脸的时候,比祖父的拐杖还让他发怵。
阮清月站在一旁,刚想开口劝,又默默收回了手,这是齐家兄弟间的事,齐凛在教训他弟弟,她一个外人,确实没立场插嘴。
齐凛阴着脸,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齐盛的脸。
“今日这事做得太荒唐!鸿胪寺是什么地方?关押着北戎嫌犯,围着禁军,是你们两个毛头小子想闯就能闯的?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们俩怕是要被王詹事那个老东西扣上通敌的罪名,到时候就是祖父来了,也未必能轻易摘干净!”
齐盛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我错了大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阮清廷站在一旁,看着齐盛独自挨骂,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开口想解释:“其实是我...”
“都是我的主意!”齐盛猛地抬高声音,打断了他,“是我好奇那个瑞侧妃到底有多美,就拉着清廷一起去的,跟他没关系,要罚就罚我!”
齐凛气笑了,又抬手给了他两下,“你犯错还有理了?啊!”
这两下力道重了些,打得齐盛“哎哟”一声,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却愣是还是咬着牙没躲。
阮清月见齐盛后脑勺的头发都被打散了,想着自己弟弟也有份,只让他一人挨打确实不太好,连忙伸手拉住齐凛的胳膊,轻声劝:“齐统领,别打了,好好跟他说就行,他知道错了。”
她的指尖轻轻碰到他的胳膊,温热的触感传来,齐凛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抬头看向阮清月,见她眉头微蹙,眼底满是担忧,忽然就想起自己小时候闯祸,父亲也是这样抬手打他,母亲在一旁拉着父亲的胳膊,柔声劝“别打孩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齐凛的脸颊瞬间发烫,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连带着看阮清月的眼神都变得不自然。
他慌忙收回手,假装咳嗽一声,对着齐盛恶狠狠威胁:“哼,这次先饶了你,回去抄十遍《兵法》,抄不完别想吃饭!”
说完,他转头看向阮清月,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些:“阮小姐,你们姐弟俩坐阮府的马车回去吧,祖父和父亲还在府中等着,我要先带齐盛回府,就不送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若是再有什么事,随时派人去齐府找我。”
阮清月点点头:“多谢你今日解围,改日我让清廷上门道谢。”
“不用客气。”齐凛摆摆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慌忙移开,假装看远处的风景,掩饰自己的慌乱,“那我们就在这里分开吧。”
四人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临走时,齐盛还不忘探出头,对着阮清廷做了个鬼脸,又被齐凛拽着头发,毫不留情地扯回去。听着齐盛的哀嚎声逐渐远去,阮清月才让车夫赶车回府。
马车缓缓驶动,阮清月揉了揉弟弟的额角,无奈道:“下次不许再跟着齐盛胡闹了,今日若不是齐凛来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阮清廷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姐姐,下次再也不敢了。”
两辆马车朝着一个方向远去。在原本停放马车街角的阴影里,慕流光和于衡正站在那里。
慕流光靠着斑驳的墙面,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闷又涩。
他的眼前不停地冒出齐凛泛红的耳尖,阮清月柔声劝阻的模样,那画面太像寻常人家的夫妻,丈夫教训孩子,妻子在一旁劝和,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下意识地往前迈了半步,佩刀的刀鞘擦过墙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于衡连忙拉住他:“统领!您不能过去!”
慕流光的脚步顿住,指节攥得更紧,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凸起。
他知道于衡说得对。他现在是内廷侍卫,身份敏感,不能在这种时候露面,不能站在阳光下去帮她处理难题,更不能冲上去质问。
可看着两人相对的身影,心里那股莫名的火气还是往上涌,烧得他喉咙发紧。
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却又忍不住从墙缝里偷偷望去,齐凛正对着阮清月说话,语气放得极软,连平日里的倨傲都消失不见。
阮清月微微点头,神情显得格外温柔。这一幕落在慕流光眼里,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他想起自己送平安扣时的小心翼翼,想起匿名递纸条时的忐忑,再看齐凛的从容自在,心里的落差像潮水般涌来。
大家都是男人,他自然能看得出齐凛看她的眼神代表什么意思。
慕流光握着佩刀的手不自觉收紧,连带着刀刃都微微颤动。
“统领,”于衡见他脸色越来越沉,小心翼翼地劝,“阮小姐和齐大公子只是朋友,方才那样,许是误会......”
“我知道。”慕流光打断他,声音低沉得可怕,带着刻意压抑的沙哑。
他当然知道是误会,也知道清月对自己的感情。可知道归知道,心里那股翻涌的醋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猛地转身,背对着马车的方向,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
“去太子府。”慕流光开口,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刚才平稳了些。
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
有点可怜光光了,其实也不能怪他黑化,怪他偏执,怪他后期搞囚禁,是吧?(心虚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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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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