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我之间不必多礼。”周齐骁叹了口气,伸手将长孙卿扶起来,两人一同走到一张案几处落座。
四周早就被长孙卿屏退了人群,室内染着檀香,显得寂静雅致。
“不免你说,最近来找你确实是有些难事?”周齐骁喝了口茶,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哦?”长孙卿来了兴趣,“没想到太子殿下如今执掌六扇门也有烦心之事,说来听听。”
周齐骁道:“你是知道的,从前在边疆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出我母亲的死因,如今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机会,可这几天总发觉自己被某种势力阻拦,一找到些许线索,就立刻被人打断。”
“一方势力?”长孙卿轻声道,“可是太后一党。”
周齐骁摇了摇头:“不知,但如今晏太傅事事针对于我,恐怕是替他儿子报仇,但我对这京城的势力所知尚浅,不能排除有其他别有用心的人。”
“这么说,殿下心里是有合适的人选了?”长孙卿看着周齐骁的沉思的表情问道。
“晏沉野你可曾听过?”周齐骁敛眸,虽说是问句,可他确定,长孙卿一定知道。
果不其然,长孙卿笑了一下:“当然知道,这晏家二少爷可是风流场上的活人,实不相瞒,在下以前和这晏二公子熟地很,只不过,自从他兄长前阵子出事之后,我便很少见他了。”
周齐骁沉吟道:“正是此人,不过你说的倒和我眼中的晏沉野不太一样,依我看,他可比他兄长有能耐多了,绝对不会那么窝囊。”
长孙卿面露惊诧,思索道:“难道这就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殿下,在下决计没有骗你的道理,这晏二公子从前并不受宠,许是因为疏于管教,一年四季都是在酒楼里床榻上醒过来的,这样的人,您和我说‘有能耐’!如真的有,那这晏沉野可是真能装的。”
“——你既然说你与那晏沉野熟识,可知他有什么爱好和逆鳞?”周齐骁顿了顿,说道。
长孙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爱好可多了去了,太子久居边疆,估计没见过京城的奢靡□□,这晏沉野打哪样都是带着头的,如有说爱好……”
周齐骁倾身凑近想要所知一二。
长孙卿轻哼一声,眼神狡黠:“那必然是貌美的女子了。”
周齐骁听到这番答案,立刻面露嫌恶直起身,硬声否决:“不可。”
“为什么不可?殿下有所不知,这晏沉野自从有了男女之心,从小到大身边姑娘都没断过,谁人都知道晏沉野喜欢貌美女子,一遇到可心的就万般宠幸,如若殿下想要近那晏沉野的身,必要利用女子啊。”长孙卿接着道,“正好,我这楼里今日刚送来一名貌美的西域舞姬——”
“我说不可就是不可。”周齐骁打断长孙卿的话站起来,“我周齐骁虽说不是从小长在皇宫里的太子,没见识过京城里的事物,可我未归京之前也是冲锋陷阵的战士,所得之事都是凭着自己一双手,哪里有靠女人为我开路的道理,况且……女子本就不易,你这番不是在平白无故糟蹋一个清白女子!”
长孙卿将要再言,周齐骁直接一挥袖摆:“不要再说了,此事你莫再挂心,我自有法子。”
长孙卿看着周齐骁一副气愤恼怒的样子,最终还是一句都不敢多说,只得换了个话题:“好,那在下就不再多言,听说殿下今日被圣上赐婚,是与那李家大小姐,殿下早就心系此女已久,可谓是天赐良缘啊,来,在下先自罚一杯为自己方才的胡言乱语赔个不是,过几日一定要登门拜访,恭贺新婚。”
周齐骁似乎被说到了喜事,扫去了来时的忧愁烦躁,唇角微扬:“还有些日子,怎么你比我还要急。”
房内恢复了正常的交谈,然而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一句不落地落到了房顶一名玄衣卫的耳里,那玄衣卫见周齐骁有离开的迹象,回头轻功一展,朝着东城急驰。
……
“喲,没想到这太子殿下还是个尊敬妇女之人,晏某可真要多谢这太子殿下平白无故夺了我这美人之遇了。”听完简三因说完的话,晏沉野吊儿郎当十分之不正经。
简三因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茶猝不及防地泼了晏沉野一脸:“哼,想不到二公子一个混迹风月场的浪子竟然夸的起男人,你当太子是因为怜惜那女子,如若他真的有这善心,那江湖楼里由他好友明目张胆贩卖的女子是哪里来的?他边疆行伍之行携带的女子又是哪里来的?不过是男人的又当又立的把戏。”
晏沉野被这突如其来的茶泼的透心凉,仔细思索一番,还从未有女子敢这么对他,可一将简三因说的话回味一遍,他就再也不敢多言了。
“我就是评价几句那么认真做什么?”晏沉野用袖摆擦了擦脸颊,嘟囔道。
简三因把自己的帕子丢到他身上,又倒了一杯茶:“该你了新晋大少爷,最近战果如何?”
晏沉野连忙接住那帕子,也不敢闻,只得潦草地擦干净脸颊,严肃道:“这几日我借我那大哥之事周旋于朝廷命官之间,果然都说这外边长大的太子殿下是十分不懂规矩,给那几个老头气的,都快要去一人拿快石头把他那还没捂热的东宫给砸了。”
简三因顿了顿道:“你这几天最好露出点马脚,如今在他看来玄衣卫已经被他架空,太后这几年多次不理朝政,以至于让那些想要‘振兴朝纲’的热血之士觉得自己有可乘之机,如今只剩了你晏家独大,只要让太子明白你们也奄奄一息了,才能给他致命一击。”
晏沉野抿着薄唇不答,那双桃花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反问道:“仅此而已?”
“不。”简三因摇摇头,“还有一个人,我进宫不方便,你可代我去找他?”
……
简三因一身乞丐之样走出晏沉野的私宅,沿着墙角,她不紧不慢地往就近的西市走。
她来时一身低调的女装,可毕竟是从相府出来,周身难免有太子的眼线,加之自己接下来要见的人身份特殊,简三因觉得,自己还是入乡随俗点为好。
大道上依旧行人攘攘,可所有人见了她这浑身脏污看不清面容的乞丐都忍不住往旁边躲,简三因倒是乐得其所,除了上个副本有顾夜霆走在自己面前为她这秘书开道外,这次到了古代,反倒是这个乞丐身份不需要有那么高的职位就可以行的宽敞。
简三因勾唇一笑,仔细的看着坐在墙角处晒太阳的一个个乞丐,有时候真觉得她们比自己还要逍遥自在,可能是什么都不曾拥有,所以才无所顾忌吧。
“小兄弟。”简三因找了一圈,没找到自己想找到人,便悄悄的移向一个少年乞丐面前,“可否向你打听一个人。”
简三因见那小乞丐没动静,便直觉他在装睡,现在青天白日,哪有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去疯玩在这闷着晒太阳?
思索片刻,简三因便伸手戳了戳那小孩,下一秒,那小孩像是瞬间警觉般睁开眼睛。
“做什么?”
简三因原以为这小孩不过十五六岁的年岁,哪想到眼神竟然这么成熟,连忙压了压自己的音色:“小弟,我是新来的,能否告知我你们这领头的人在哪,我远道而来,想去拜见一二。”
那少年的眼珠分外明亮,隔着厚重的刘海,那锐利的目光依旧是挡不住,听了简三因这话他立刻闭上眼,烦躁道:“滚,别打扰老子睡觉。”
简三因被这小毛孩的态度气到了,忍了忍继续道:“小兄弟,咱们都是一道上的人,你——”
“谁和你是一道上的人?”那小孩无奈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简三因的手,“你说你是乞丐,可双手细腻,没有丝毫脏污,耳垂有洞,并无喉结,敢问是哪家大小姐闲着没事来讨人嫌,既不能以诚相待,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简三因被这小毛孩的言语说的一愣一愣的,原来被人瞬间识破是这样的感觉,本以为她觉得自己的伪装比电视剧那女扮男装好多了,没想到落到有意之人眼里她的伪装是多么不堪一击。
“是我错了小兄弟。”简三因知错就改,连带着看小孩的眼神都摒弃了轻视,恢复成自己正常的语调压低声音,“我是真的有急事见你们首领。”
那小孩轻哼一声,作势要将她支走,没想到简三因直接从袖子里露出一角令牌。
“——不信我,这东西认得吧。”简三因一挑眉,看向那少年。
少年瞬间一激灵,连眼神都变了,警惕的朝四周看了一圈,才对简三因低声道:“跟我来。”
……
简三因果然没看错,这少年熟知京城里的每个角落,带着他东北西走,左拐右绕,竟来到京城一处废弃的宅子。
从外面看,这宅子占地面积极大,虽说经历年月看起来及其破旧,可如若经历一番打扫定会辉煌不少。然而这么大的宅子竟然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废弃着,简三因仔细想了想剧本,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跟着少年直接走了进去。
“涛叔,太后的人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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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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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病弱白莲花也想上位(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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