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暗，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台灯，顾尘景靠坐在台灯旁，一明一暗，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微垂着头，明明是气场强大的背头发型配黑西装，却看起来被孤寂感包围着。
叶之舟睁开眼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似乎在很认真的放空着，都没注意到身旁睡醒的叶之舟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看。
直到叶之舟伸出手指，勾了勾他垂放在床边的指尖，他才侧过脸来。
两根手指在黑暗中拥抱。
“怎么了，公司出事了吗。”
刚睡醒，声音还带着一些沙哑。
顾尘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两个人继续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视着。
“饿了吧，想不想下去吃点东西。”
“好。”
然后他就抬腿起身，走向衣柜里拿出了一件有些大的外套。
也不说话，把叶之舟像小孩一样提了起来，左手右手套上衣服，期间还撸了一下他的头发，弯腰抱起便走了出去，没有商量的意思。
“等，等下。”
叶之舟脸贴着他的胸口，有些慌乱的开口着，不对劲，很不对劲。
说完他就挣扎着想从他怀里跳下去，只是还没动几下，就被抱的更紧了。
“顾尘景，你怎么了。”
“我没事啊。”
叶之舟看着他如常的表情，一下子也找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我自己可以走。”
顾尘景点了点头，正在叶之舟以为他准备把自己放下后，他却转身步伐坚定的往外走去。
“别这样，影响不好。”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开心吗。”
“顾尘景，放我下去。”
前面还是讲道理的语气，到后面越发着急，脸赤红着。
顾尘景像没听见一般，抱着他就这样走着，外套很大，套在叶之舟身上就像小孩裹着大人衣服一般。
本就瘦弱的身体窝在衣服里，从远处看就像是顾尘景抱着一件衣服。
他抬起头只能看到顾尘景冷峻的下巴，只见他没有半分动作。
已经走到电梯口了，迎面就是好几个早上的同事站在那聊天，听到顾尘景的脚步声，都纷纷回头。
没有办法，逃避虽然可耻但好用，叶之舟聪明的把外套拉的更高，把脸像鸵鸟一般缩进衣服里。
这样谁也看不见他。
“呃，顾总晚上好。”
为首比较年长的一个男人主动打起了招呼，顾尘景点了点头示意，然后气氛就陷入了一种不尴不尬的状态。
坏消息，叶之舟穿的是拖鞋，好消息，他穿了袜子，不然大家就能很明显的看见他的脚趾已经在空中蜷缩着扣出三室一厅。
电梯来的很快，但所有人都很自觉的退后一步。
一群人看着顾总抱着怀里的少年缓步走了进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走进去同行。
直到电梯门关上后，他们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一群加起来两百多岁的人，聊起八卦来简直绘声绘色。
察觉到身旁的安静，叶之舟这时才敢探出头来，已经没有想着要下来了，而是用着有些担心的目光注视着顾尘景。
顾尘景这时也低下头，看着叶之舟的眼神，嘴角小弧度的往上扬，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两个人短暂的对视着。
叮，在电梯门开的前一刻，顾尘景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动作很快且轻柔。
眼底的灰暗色始终没有化开。
晚上八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顾尘景坐在椅子上看着半米远的电脑屏幕，长腿自然的伸展着，而叶之舟就坐在他怀里，两只手抱着他的腰。
“怎么你一觉睡醒变得粘人了。”
说完叶之舟就抬起头，疑惑的表情很生动，像动画片里可爱的人物一样望着顾尘景。
顾尘景配合的低下了头挑了一下眉，然后开口道：
“怎么，你刚刚亲了我这么久，不打算负责？”
回答的有些出乎意料，叶之舟有些呆住。
他拉了拉顾尘景的手，然后开口道：
“你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吗。”
“是啊，那怎么办呢。”
顾尘景摇了摇他的手，等着对方给出解决方案。
顾尘景从来都是杀伐果断的，很少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他确实是有些害怕了，叶之舟心里想着。
于是他表情严肃的认真思考着，过了一会后，他撑着手起了身，站在顾尘景的面前。
两个人的高度一下互换，顾尘景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
只见他伸手抱住了顾尘景的头，像安慰小孩一般，抱了一会后原地盘腿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顾尘景，你不要害怕。”
他拉着顾尘景的手贴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的说着。
“从今天开始，只要我还在，就永远会陪着你的。”
他把自己处于低位，眼睛亮晶晶的对着顾尘景说出这番话。
顾尘景听完顿住了几秒钟，然后把手收了回来。
“只要你还在，是什么意思。”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传出。
“就是，我还活着的意思。”
“你会死吗？”
叶之舟听完不知道怎么回答，这种东西怎么能给出保证呢，人总是会死的呀。
可是顾尘景却固执的再次问着：
“你会死吗？”
“如果你死了，那我怎么办呢。”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绝望，声音也有些哽咽，就像是叶之舟真的要死了一般。
看着他如此，叶之舟赶紧上前拥抱着他，手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不会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声音有些慌乱，也不去盘什么生命的逻辑了，只想赶紧安慰他。
“真的吗。”
“真的。”
顾尘景听完就推开了他的身体，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
然后开口道：“如果有一天你走了，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半威胁的口吻，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但他说完后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一点。
看着自己把自己哄好的顾尘景，叶之舟赶紧大力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弯腰重新把叶之舟抱入自己怀里，整个头窝在叶之舟的脖子上，两个人贴的很紧，像两只受伤的小兽在互相抱团取暖。
叶之舟心情既心疼又好笑，他没想到顾尘景居然被亲一下就变得如此患得患失，难道恋爱中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对，他们是在恋爱吗，好像顾尘景没有说过他要和自己谈恋爱。
不是恋爱，但可以亲吻，那他们这样是算什么关系？
越想越不安，焦虑的情绪一下子上了心头，身体控制不住的多动起来，顾尘景明显感受到了，伸手拍了下他的屁股，以惩罚他的不专心。
叶之舟的脸瞬间爆红，赶紧伸手捂了一下，然后很小声的问道：
“你干嘛。”
“不许动，让我抱一下。”
叶之舟只好听话的尽量控制自己身体，然后他就开始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前几天发病他没嫌弃我，这几天对我也很好，白天也是他主动亲的，所以两个人现在是复合了吗？
可是他好像没说过要和自己谈恋爱，算了，只要能在他身边，这些好像也不重要，自己不能太贪心了。
心里想着不重要，但叶之舟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低落，其实他知道这些都是自己在乱想而已，但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顾尘景也不抱了，看着怀里的人表情快速变幻着，从紧张变得茫然，再从茫然变得伤心，不知道他内心有多丰富。
“在想什么。”
“在想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被问的有些突然，叶之舟还没思考便脱口而出，说完反应过来后，整个人僵硬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不用管我。”
顾尘景简直气笑了，自己在这天涯海角，陪生陪死，结果他还问我们两个是不是在谈恋爱？
他真想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叶之舟看着一脸菜色的顾尘景，更加紧张起来。
他觉得是自己不懂规矩了，就像之前看过的虐心狗血电视剧一样，被包养的人不应该提要名分，这是个很没边界感的问题。
本来还想冷一冷他，可看着怀里的叶之舟已经被吓得脸色发白，他叹了下气，也不舍得教训他了。
细细回顾了一下，自己确实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仪式感，他敏感脆弱，是应该直接一点的。
不愿他再乱想，于是用行动回答了他这个问题，只见顾尘景用手掌捂住了叶之舟的眼睛，突然被剥夺光明的叶之舟有些受惊，但也没有反抗。
乖顺的没有挣扎，任由着对方的动作，是信任也是纵容。
没过多久，一片温热的唇瓣就贴了上来，带着情绪，没有一点过渡的就直接撬开了他的嘴。
掠夺式的侵占了他的领地，眼睛看不见，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敏感。
突来的强烈让他很不习惯，身体控制不住的在细细颤抖，但顾尘景还是不管不顾，视若无睹的大开大合着。
终于叶之舟坚持不住了，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放慢了速度，像是细细品尝一般，比起刚才的显得儒雅许多。
突然，他转移了阵地，从嘴角，发鬓，一点点的顺到了左耳，亲吻着，吸附着。
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顾尘景像是沉迷了某种上瘾物质一般，闭着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摩擦着。
勾起了他的耳垂，像是把玩玉石一般，一下往回勾，一下往外推。
怀里的人嘴唇透亮着大口呼吸，试图用这种方法稀释掉一些让他难以承受的刺激。
可是一下就被顾尘景发现了，于是抬手松开了盖住他眼睛的手，光线慢慢恢复。
贴心的等待他习惯了明亮环境，然后才开始动作。
叶之舟还以为他要放过自己时，却见他手掌缓缓下移。
严丝合缝的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呼吸被掠夺了。
而顾尘景全程游刃有余的没有暂停动作，似乎每一步都在他规划的节奏里。
叶之舟只能眼睛湿润着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自己被一点点舔舐，却无法呼吸。
明明他可以推开顾尘景，但他没有选择这样做。
这是惩罚吗？
幸好在窒息之前，顾尘景放过了他。
手松开的那一刻，叶之舟胸腔震颤着，眼中茫然带着湿气傻傻看着天花板，脖子连着脸染上了绯红色。
还没从那一场温存中清醒过来，就听见顾尘景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宝宝，现在感受到我们在恋爱了吗。”
原来这是一场奖励。
说完不等他回答，安慰式的轻啄了一下他的唇瓣，便抱着他起身走到了床边。
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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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你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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