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部很僵硬的贴在身体的两侧,镜子开始慢慢起雾,让他开始看不清自己的脸。
紧接着,他慢慢的从洗手间走到床边,开始编辑短信,没有带着一点感情,他看着自己这样写道:“很抱歉,我认为我无法胜任这份工作,请你们另请高明。”准备发给昨天已经联系上他的工作人员。
手指悬在发送键,却迟迟舍不得按下。
缓缓抬起头,他好像看见了有一束阳光刚刚好的洒在了床边的书桌上,不偏不倚,看到了昨天提前放好的纯白色入职衣服,还有衣服上摆着的那张一寸照片。
嘴角往上扯了一下,汗水渐渐迷了眼,抬手擦拭,慢慢的走近,想抚摸照片上的那张笑容俏皮的脸。
可是他顺着目光,慢慢察觉到了自己满是疤痕的手臂,一下子愣在原地,表情就像是一个在很大的广场上走失的三岁孩童,手足无措,但没有落泪,因为他知道没有用。
手臂上的血滴顺着指尖落下,一小滴一小滴的往着那件纯白色的衣服上走去,他急忙去擦拭,用力到感觉衣服都开始变形,可怎么会越擦越脏呢,眼前开始起了一层雾。
重新看着那张照片,忽然照片上的人脸好像变了,换成他现在这幅活死人样子。
“你装的了正常人吗。”这句清晰无比的声音在他脑子里不停的回响,不停的回响着。
关不掉,找不到删除按键。
眼泪不要命的流着,叶之舟抱着头,坐在床沿上,明明周围很空旷,他却觉得四周全是墙壁,每一道墙壁上都布满了荆棘。
重新拿起手机,这一回他毫不犹豫的按下了发送键,然后任由自己坠入深渊,这回没有再挣扎一下。
“顾总,你前天交代的那个叶之舟先生,他早上发了短信说不能来公司上班,说是无法胜任。”李飞拿着一个聊天记录,递给了顾尘景。
在广城准备签协议的顾尘景站在酒店的玻璃落地窗前,身上穿着黑衬衫,深灰色领带整齐的放置在胸口前,单手拿着一本资料,身型十分优越。
听见了背后的话,他慢慢转过身,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李飞。
眉头忽然跳了一下,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形容不出来。
想起了前几天面试时,总是低着头看不出来表情的叶之舟,他陷入了沉思,跨步走到旁边的办公椅坐下。
“打电话问清楚,不能胜任是什么意思。”手指慢慢的碾着桌面,语气冷淡的说道。
“是,顾总。”李飞应下,然后开始联系人事部。
这边的叶之舟躺在床上,恶梦一个接着一个,脸色苍白无比,手臂上的刀痕渗着血,他没有处理。
流到了床上,被子下的白色的床单变得鲜红,叶之舟紧闭双眼,全身都在颤抖着,当然听不见耳边的手机铃声,也可能是选择性的不想听。
“顾总,人事部说联系不上叶先生,对方一直没接听电话。”李飞看着手机向着顾尘景说道。
顾尘景心里的不舒服更甚,单手把领带往下扯了扯,修长的左腿抬起叠在右腿之上,眼神里多了些思考。
然后他抬手垂眸望了一眼手中的银色腕表,对李飞语气认真说道:“安排最近的一班飞京城,你代我签约,有什么事打电话。”
“是,顾总。”李飞有些意外。
在他的三年职业生涯中,他眼里的顾尘景是个十足的工作狂,像今天这种签约仪式,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人就这样匆忙离开。
不由的高看两眼在京城的那位神秘叶先生。
天空很快划过一条航迹线,落地后的顾尘景马上单手拿着手机,拨打那个刻在他脑子里的电话,他也没想到,这个日思夜想的手机号最后是在这种情况下打出。
一直没有人接听,坐在宾利后座上的顾尘景表情凝重,好像是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很快就到了上次的那栋楼房,顾尘景越往上走,眉头越紧,楼梯很狭窄,他甚至要微微低头防止撞到房顶,每一个台阶都格外短小,顾尘景的一只皮鞋踩上去,竟然还能露出小半块出来。
哪怕是当年过的没这么靡衣玉食的顾总,也有一些不能接受。
很明显的不合格楼房,但此刻的顾尘景已经无心关注这些,他快步的走到了六楼,没有看见门铃,手腕带动着手,轻轻敲响着门。
敲了有五分钟,依旧没有人应答,隔壁的门倒是被他敲开了,走出了一个看起来抢鸡蛋能抢到第一排的暴走老奶奶。
她看着衣着不凡的顾尘景,愣了两秒钟,紧接着马上声音尖锐,瞪着大眼睛,抬脚往前走了一步说道:
“敲什么敲,吵到我的孙子午觉了,敲这么久都没人应你,说明人要么死里面了,要么不在家,你别再吵了!”中气十足,明明此刻噪音最大的就是她的声音。
紧接着她慢慢上下打量着顾尘景,对他扯笑着,脸上的皱纹都有些怪异的展开,然后慢慢开口说道:
“没想到那个病死鬼还有你这种朋友,没见过啊,上个月他打碎了我放在门前的花瓶,你替他赔吧,五十块钱。”
顾尘景没有讲话,看了她一眼,把她当成空气一般,面无表情的,眼神冰冷的抬手拿出手机,很快拨出了一通电话。
那个老奶奶看着顾尘景的这系列动作,以为他是要报警之类,马上往后挪了一小步,抬头挺胸,手指往空气颤抖着指点道:
“你干嘛,欺负我这个老人是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打碎我的东西,就是要赔钱!一分都少不了!别以为我好欺负!”
“上来…”话还没说完,顾尘景就看见眼前的门慢慢的打开了一小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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