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理了理衣服后才坐了下来,麦伦看见他的动作笑出了声,“Day,你们Q国人是不是都很,嗯,怎么说呢?”
麦伦皱了皱眉头,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吐出了一个不太标准的Q国话,“洁癖?”
“好像不太对,就是像你坐下时理衣服一样,有点像程序设置好的机器人,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秦昼想回答,但又觉得教授说到好像也没错,只不过是针对自己一人,于是也只是笼统的盖过去:“也不全是。”
麦伦笑了笑,“Day,你知道我想表示的不是这个意思。”
不等秦昼开口,麦伦又道:“感觉你今晚不是很在状态,是心情不好?愿意和我说说吗,遇到了什么难题?”
秦昼失笑,沉默了一会儿,问:“老师,如果你知道有一件事你即使做了,最后也不会有结果,或者说,不确定能不能有结果,你还会开始吗?”
听到这,教授轻轻笑了笑:“Day,没有结果的问题,就顺其自然吧。”
“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一个结局的。”
“而且我相信,当年问出来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你只是需要一个人帮帮你。”
“帮你认清你的心。”
听到这,秦昼没在说话,教授也没指望他再回答他,自顾自地哼起了小曲。
秦昼闲来无事地发起了呆,视线聚焦在马路上一辆疾驰的黑色奔驰。
是姜迟会喜欢的款式,低调又富有设计。
那辆黑色奔驰在秦昼面前的停车场停下,有人从里边下来,秦昼看这那人的身影,心里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
思考再三,秦昼还是和教授打了声招呼,径直向那个角落走去。
姜迟见秦昼直直向他走来,见他有些僵硬的步伐和微微抿起的唇,原本的犹豫纠结顷刻间全部消失,化作了他规律的心跳。
在姜迟面前停下,秦昼顿了顿才问他,“这么晚了,为什么来找我?”
姜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询问他,“一起走吗?”
“秦昼。”
不是Day,是秦昼。
秦昼兀得就笑了,问他:“但教授要我搭他的车走怎么办?”月色下,星光落在秦昼眼里,像是一颗星星落在了姜迟的星球。他没喝酒,却感觉自己也醉了。
“那……”,姜迟那了半天,也没个结果,秦昼又笑了笑,配上他被红酒热上头的脸,特别好看。
秦昼笑,姜迟也跟着他笑,他说:“秦昼,我想送你回家。”
第二次,今天晚上的第二次,姜迟又一次叫了秦昼的大名,不是**,不是玩笑,是珍重的,很认真的语调。
秦昼听后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重重吻上姜迟的唇,随后松开丢下了句,“等我。”
麦伦在秦昼离开时,看着那边站立的人,想明白了些什么,他失笑:“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见秦昼亲了对方后跑过来,满脸抱歉地说:“老师,今天可能还是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呃,有人来接。”
秦昼不想说姜迟是朋友,也不想随意的用任何一个关系来定义他们,但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正式的,表明他们之间关系的词。
麦伦摆摆手,很潇洒:“Day,快去吧,别让人等着急了。”
随后又有些坏坏地问:“他应该就是那位结果先生吧。”
“眼光很不错呢。”
秦昼听到这话笑了笑,认同地点了点头,“他,很好。”
还是等教授坐上车后,秦昼才回到姜迟身边,“走吧。”
秦昼在副驾驶坐下,等姜迟开到高速上时说了个地址,然后就闭眼休息了。
见状,姜迟放缓了车速,等到秦昼家时,已经不早了。
姜迟轻轻叫了声秦昼:“Day,到家了。”
秦昼听到声音,揉了揉眼,看了眼时间,直白问他:“嗯,时间也不早了,要留下休息吗?”
姜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嘴角浅弯着,看着他问,:“有多的房间吗?”姜迟不希望他们以后还是曾经那样随意的关系。
秦昼听后有些好笑:“有。”
随即还调侃了句:“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张床了。”
姜迟也只是笑了笑,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了,后悔与秦昼的开始不正式,导致现在所作的一切都包裹上了一层虚虚的薄纱,都是对方调侃的玩笑。
秦昼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要气死,他发誓,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停好车后,两人乘电梯上了楼,秦昼把客房收拾好后,又找了身换洗衣物给他,然后自己才去洗澡。
姜迟没动,问了句:“Day,你要喝醒酒汤吗?”
秦昼的声音从浴室传来,听着有些闷,“嗯?家里有吗?”
“我会做。”
几分钟后,秦昼才回了句“好”。
姜迟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好材料后,点火熬了起来。
突然电话响起,姜迟看了眼联系人,接通了电话:“喂,迟女士。”
迟书韵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翻阅着旅行途中的照片,“伦纳德,你好久没回家了,我都旅游完一趟回来了,你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过来关心一下老妈。”
姜迟打哈哈搪塞过去:“妈,这不是见你出去旅游不想打扰你吗?”边说边找碗盛汤,迟书韵听见对面一阵砰砰响,问道:“宝贝,你做什么呢?”
姜迟用肩夹着电话,手里动作不停,随意答道:“妈,我盛汤呢。”
“大晚上的怎么研究上厨艺了。”
这时秦昼的声音传过来:“伦纳德,你在厨房吗?”
迟书韵听到声音,原本放松的神经瞬间兴奋起来,“哇”了一声,震得姜迟耳朵疼,“姜迟,怎么回事?”
得,已经不在乎形象了。
迟书韵是知道自家儿子的性格的,平常不怎么下厨房,嫌弃油烟味,结果现在大半夜的熬汤,家里还有人。
姜迟见秦昼出来了,回了句:“是……我想认真下去的人,爱你,帮我和爸问好,晚安。”然后利索地挂了电话。
端起碗放到餐桌上,他向秦昼招了招手,“Day,趁热喝。”
秦昼边擦头发边走过来,将毛巾放到椅背上坐下,才慢慢喝着醒酒汤。
见姜迟坐在一边看他,什么也不做,秦昼放下勺子问他:“伦纳德,就一直坐这么?”
“不早了,洗完澡早点休息。”
姜迟没应声,而是开口对他说:“Day,我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关系。”
秦昼闻声顿了顿,心里一紧,面上全没透露丝毫,仿佛才恍然大悟,“哦。”
“你是想结束py关系。”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毫不在意,只是手上的青筋时刻提醒着他:别自欺欺人了。
装的再不在意也是在意的。
秦昼说的很慢,好像真的是在思考,在冷静的权衡他们的关系。
姜迟心头有些沉,是为他的,也是为自己的。
为他是既然不在乎为什么要在他冷静的时候吻他,为自己是恨自己的冷情,以为早就是铜墙铁壁,却马失前蹄丢了真心。
姜迟一直等他说完才继续,“嗯,我想结束我们之间的炮友关系。”
秦昼没回答,像是默认了他的话,静静地喝着汤,等一碗汤见了底,才回答:“嗯,可以,其实你没必要特意过来说的,你手机上和我说也一样。”语调平静,没有一丝感情。
他的目光落在碗底,垂着眼,没看姜迟。
他其实觉得自己很可笑,但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他好像永远都来不及,也永远都不能在对的时间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理想是,人也是。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刚有一点突破口,一切就又要回到原地,过去是,现在也是。
今天他听完教授的话,以为和伦纳德的关系有了解,他刚决定放手一搏,但现实却给他惨重的一击。
但是,他也很庆幸,不用选择了,不用担心在一起后是否可以长久,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自私与不负责。
他有些累了。
他起身想要离开这,腕上却传来一抹温热,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语气正式,像是上天对他的怜悯。
像是梦在说话。
“秦昼,其实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请问你允许我追求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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